097 殺戮工廠（二合一）

工牌是磁感應門禁卡，李察德他們只是不知各自工牌的具體許可權級別，但李察德他們都各自開門試驗了一下，發現都能打開那家辦公室的門。

如果有誰的工牌打不開門也沒關係，李察德隨身有帶包的習慣，剛才霍珀搜羅到的那一沓工牌都被他收入囊中，咱隨時都可以換。

來到辦公室，這裡面積很大，這一整個辦公區域不算房間，估計能有兩百多平，工位極多，但這裡每個工位桌面幾乎都是空空蕩蕩的，看起來十分荒涼，但是每張桌子上面都擺著一個動物玩偶以及與之對應的姓名和職位。

李察德他們在辦公室的工位上都轉了一圈，李察德和十一竟然都在這裡找到了與各自手中工牌頭像對應的玩偶。

「我的工牌主人名叫羅傑·泰戈，職務是策劃。」李察德念出自己工牌的名字時，工牌上原本空白的名字部分竟開始詭異的流動出文字，剛好拼湊成了「羅傑·泰戈」的姓名。

「我是瑟琳娜·拉比特，職務是……設計部的部長？」十一也站在自己工牌的工位面前，念出了上面標寫的姓名，也發現了自己工牌發生的變化。

霍珀在這裡轉了一圈，驚奇的發現這裡好像沒有自己工牌對應的身份，「我工牌的工位好像不在這。」

李察德聽后，不禁笑著說：「那或許你的工牌對應的是更高級別的職位，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也說不定。」

聞言，霍珀笑咧了嘴：「嘿嘿，那看來是我眼光不錯。」

事實上，霍珀工牌所對應的角色確實擁有獨立的辦公室沒錯，但與李察德和霍珀所想有極大的出入。

大約十三分鐘后，三人終於找到了霍珀工牌對應的工位，就在廁所旁邊。

「廁所管理員？」李察德看著霍珀工牌上面刷新的職務信息，他和十一都愣住了，吐槽道，「還能有這種崗位嗎？」

霍珀嘴角抽搐，「居然是管廁所的，還是我一個人。」

李察德和十一都忍俊不禁，不過李察德卻也因此有了一個重大發現：「通過剛才的調查，我發現似乎食肉動物都是普通職員甚至是勞工，而食草動物基本都是管理層擔當。」

十一不太清楚社會職場的門道，有些困惑，霍珀卻是在仔細回憶以後，眉毛上挑：「好像是這麼回事，這能說明什麼？」

「暫時不清楚，但可能是想說，在這個玩具工廠里，吃素的才是上位者吧。」李察德輕笑著說，隨後三人來到了下一間房間，是個圖書室。

李察德徑直走向圖書管理員的工位，兩桌並排，有些簡陋，翻了翻桌子的抽屜，李察德他們竟是在這裡，第一次找到有工位原主人留下的信息線索，是一本畫本，畫風之粗獷簡樸，霍珀這個大老粗都覺得自己能畫的不比她差。

畫本第一頁，主要畫了奧芬玩具工廠的外觀，一個黑色蠟筆線條構成的小女孩開開心心的站在工廠大門口，比著剪刀手，呲牙大笑。

第二頁，小女孩沒有出現，取而代之是一個貓頭人身的生物站在了鐵柵門緊閉的玩具工廠裡面，應該畫得就是豹子小姐本人，她比著剪刀手，笑著，似乎在暗示第一頁的小女孩就是豹子小姐本人。

第三頁，豹子小姐低著頭笑著，穿西裝的長頸鹿站在它面前，長頸鹿也在笑，但眼睛被刻意塗紅。

第四頁，依舊是長頸鹿和豹子，兩個對象都是與上一頁如出一轍的表情和動作，只是長頸鹿這次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著白襯衣。

第五頁和第三頁的內容幾乎是一樣的，只是細心去看，可以看到畫紙的右下角畫了一灘紅色，一個三角狀的衣物在上面飄著。

第六頁，長頸鹿的樣子發生了一些變化，他穿著帶尖刺的朋克皮衣，手裡拿著一個玩具火車，而豹子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強烈了，弧度上揚變彎，笑容銳利。

第七頁，畫面出現了新角色，一頭黑牛，和長頸鹿站在豹子左右，豹子抱膝坐地，笑容是彎彎的鐮刀，齒狀為不曾見過的鋸型。

當李察德翻到第八頁，李察德、十一和霍珀都呼吸一滯，因為整個畫紙都被全部塗紅，周圍畫了鋸齒狀的邊框，與之前的白色背景形成強烈反差，畫紙中，黑牛和長頸鹿的腦袋都笑嘻嘻的被畫在畫布中央，豹子小姐的形象卻不見了蹤影。

再往後翻，卻沒有了畫像，只有黑色線條描繪的一團亂麻，越畫越大，線條也越來越多，一頁接著一頁，直至最後黑色線條塗滿了畫冊最後一頁的全部。

霍珀看完后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他看向李察德，目光在問詢。

李察德皺緊了眉頭，說道：「我想這裡的員工形象應該是經過獸化的虛擬處理，本身在這裡工作過的都是人，之所以把他們的形象設置為動物，或許是在暗示這座工廠就像原始叢林一樣，生活在這裡的每個人都不得不變成畜生。

雖然這畫冊里的畫表達很含蓄隱晦，但我想我能猜到其中一定的內容，長頸鹿和黑牛應該是將豹子小姐那啥了，那長頸鹿應該還玩得挺花的，最後豹子小姐將她們殺了？或者吃掉了？」

李察德翻到全部塗紅的第八頁，觸摸著描繪的鋸齒邊框，每一筆都凹陷下去，充滿了泄憤的快意和瘋狂的殺戮，就像野獸的牙齒。

這第八張畫並不是沒有豹子小姐，而是這一整張畫都是豹子小姐的血盆大口，黑牛和長頸鹿被吃到只剩待下咽的兩顆頭顱。

聽著李察德的閱讀理解，霍珀和十一父女倆瞪大了眼睛，兩人臉上除了有對疑似事情真相的震撼以外，還有對李察德居然能夠與圖畫主人共情的驚疑不定。

「我從小閱讀理解就做的不錯。」李察德對二人輕輕一笑，沒過多去解釋。

咚咚咚……

忽然間，三人聽見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誰！？誰在那裡？」霍珀神色一變，舉起手中的霰彈槍對準身後的書架，目光冷冽，喝道。

霍珀還正準備和李察德兩路包抄，誰知他眼皮子底下的十一卻是猛地兩手向前虛推。

轟隆！

頓時，第一排書架受到巨力影響，向後倒去，緊接著是多米諾效應，排排書架接連倒塌，書本掉落一地。

李察德、霍珀：「……」

可以，這很十一。

李察德看了眼十一，小傢伙吸了吸鼻子，連鼻血都沒出，一副很神氣的模樣。

「去看看吧，連聲慘叫都沒有，不是目標太小，就是可能真的沒有人。」李察德一手持槍，一手持刀，走向倒塌的書架。

「還是小心點。」霍珀跟上，兩人從書架兩側的空道走去，而十一就站在原地，目光注視著一地狼藉，全神貫注，只要稍有一些風吹草動，她便會立馬發動念力攻擊。

李察德發現其中一排書架隆起的較為異常，他於是和霍珀決定一起把書架抬起來看看。抬起時才發現，書架底下竟埋著一個箱子，他和霍珀對視一眼，就把箱子抬了出來，帶到十一面前。

十一用超能力感知了一番，對二人點首，確認裡面應該沒有異常，李察德和霍珀這才敢撬開箱子查看。

箱子裡面放著一把巨大的粉色玩具鑰匙，拿起來輕飄飄的，鑰匙底下有一張字條：在這裡，如果你想殺死一個人，就帶他去廢品庫房吧。

「所以這是廢品庫房的鑰匙？」十一翻弄著粉絲鑰匙，不明白這個玩具工廠為什麼要設計這麼大的鑰匙。

霍珀沉聲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察德把粉色鑰匙塞進包里，起身離開這片區域，這裡基本算是探索完了，想來應該沒有更有價值的線索，只是三人在路過寫著「布萊克·博爾」和「西克·約爾來福」的辦公室門口時，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嫌棄的眼神，十一更是學著李察德一起對門口吐了口唾沫。

這兩個名字自然對應著「黑牛」和「長頸鹿」的身份，他們是這裡的經理和副經理。

「吐口水是什麼意思？」霍珀對二人的行為表示不解。

十一解釋道：「這是李察德家鄉對噁心的事物表示極端厭惡、嫌棄的肢體語言，可惜我不會咯痰，察德說吐痰是比吐口水還要有鄙視含義的。」

「原來如此。」霍珀恍然大悟，然後毫不猶豫的大口「咔」的一聲，吐了口老痰出去。

「酷。」十一眼睛一亮，對霍珀充滿了崇拜。

李察德低著頭走在最前方，聽著十一對霍珀的稱讚，後者還很得意的說起自己的吐痰心得，他的面容就因為努力憋笑而止不住的痛苦扭曲。

三人又一次回到了大廳，但他們卻發現此時大廳里的燈光變了，明亮的白光換成了猩紅的光束，且僅亮著三、四盞燈，投射在牆壁的巨型藍色玩偶浮雕上，以及大廳中的玩偶雕塑上，光線的顏色和物體的陰影給原本活潑可愛的卡通角色們蒙上了一層邪惡的面紗。

不，或許這才是這些東西本來的樣貌，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模樣才是虛假的。

咔噠咔噠……

三人正警惕的走向對面的通道入口，卻在半道聽見四周傳來了機械僵硬的關節活動聲，三人頓時停下腳步背靠背站在一起，隨後看見那些原本站在紅色光束下的雕塑不見了蹤影，而迷濛的黑暗中卻依稀能看見有什麼身影在運動。

下一刻，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彷彿黑暗中有東西迅速靠近，李察德和霍珀手中的手電筒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射過去，只見一群面露獰笑的玩偶雕像手持血淋淋的大刀利斧，奔向了他們。

「焯（*uck）！」三人同時大罵一句，緊接著便聽見旁邊櫃檯那裡也傳來了玻璃破碎之聲，撇眼一看，竟是那幾個人偶在扭動著身體翻越櫃檯，然後沖了過來。

轟！

霍珀立即手推槍膛，噴出一發子彈，一個離他們最近的玩偶被霰彈槍打飛出去。

李察德揮起大砍刀，反衝向一隻猴子玩偶，動作比對方還要兇猛，一刀切下，竟只能切進去一半，虎口被震得發麻。這些怪異玩偶的材質十分堅固，而且生命力頑強，即便被切成這樣，那些猴子玩偶還是能動彈，繼續揮起手中的鋸齒屠刀劈向李察德。

李察德騰出一手便抓住了猴子玩偶揮刀的手臂，猴子玩偶嘎嘎怪笑一聲，張開腥臭的血盆大口往李察德的腦袋咬了下來。

嘭！

李察德抬腿狠狠一踢，一腳就把猴子腦袋踢出了身體，那腦袋飛到了半空中，兇惡的眼神在半空中慢慢失去了靈性，彷彿正在死去。

「原來如此，要打頭！」李察德感覺到欺身的猴子玩偶不再有動靜，立即明悟了這些玩偶的弱點，連忙對霍珀和十一說道。

本來覺得如果殺不死這些玩偶的話，他可能還要花費一些精神力去開啟【弱點擊破】看破，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霍珀瞭然，此後槍口不再對準玩偶雕塑們的身體，而是腦袋開噴，宛若槍神附體，連續噴倒數只雕像。

十一發動念力，定住身邊左右的全部怪異玩偶，鼻血噴涌剎那，她視野中的所有玩偶就全部被撬掉了腦袋。

幹掉這一群玩偶后，十一的目光再看向李察德和霍珀那邊，就如方才一樣，也拔掉了準備攻擊他們的剩下那些玩偶的腦袋。

不一會兒，整個大廳安靜下來，雖然仍是紅光照耀，但這裡已經變得格外安全。

「擦擦。」李察德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十一，十一笑著接過，快速擦拭鼻血。

「繼續走吧。」霍珀一邊快速填充著霰彈槍的子彈，一邊對兩人說道。

滴！

大廳左側的大門被員工卡刷開，三人走進了昏暗的通道之中，三人拿著手電筒，照亮了狹長黑暗的走廊。

「血。」李察德看到一處牆壁上有一抹血跡，他的手指在上面摸了摸，又湊近過去嗅了一會兒，說道，「還能嗅到血腥味，應該是這幾天留下的，或許是卡莉和她的那些夥伴的血。」

「他們來這個鬼地方究竟是想做什麼？」霍珀忍不住說道，剛才驚險的經歷弄得他脾氣有些火爆。

李察德搖搖頭，「不知道，但我感覺這裡的玩偶好像都是有生命的……」

「你也感覺到了嗎？」十一看向李察德，有些不太舒服的說道，「剛才拔掉那些玩偶的腦袋時，我也有種好像在拔人類腦袋的感覺，很不舒服。」

霍珀見十一緊蹙眉頭，忙寬慰道：「你不需要想那麼多，那些就是想殺我們的怪物，我們是自衛。」

李察德卻有些沉默，他摸了摸胸口的工牌，悶聲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我想之前有一個地方我猜錯了，如果豹子小姐圖畫中的人物角色並不是一種表達手法，獸化並不是一個比喻的虛擬形象，而是實實在在的人變成了這些玩偶呢？」

霍珀眼神閃爍，腮幫的咬肌動了動，張開乾澀的口腔，說：「那怎麼做到的？人還能變成玩偶？」

「逆世界都可以存在，奪心魔附身的人都可以變成非人的怪物，這世界要是還存在別的什麼能把人變成玩偶的神秘力量，這似乎也並非全然不可能。」李察德撓撓有些發癢的頭皮，長吁一聲，道，「卡莉或許是從哪裡得知了這個地方的存在，覺得這裡可能有她的同類，所以闖了進來。」

「我們得趕快找到她，這裡實在太危險了。」十一認真說道，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她雖然不是沒殺過人，但殺的都是有罪之人，而且殺的很利索，從不用殘暴的方式殺人，一想到自己剛才可能是拔了人類的腦袋，她一想到那種畫面，胃裡就忍不住翻滾。

三人決定順著路上的血跡尋找，一路上看到了不少血跡、衣服布料碎片和彈孔，似乎卡莉他們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鬥。

不多久，三人終於走出了走廊，來到了貌似是奧芬玩具工廠的玩具生產區間，這裡的空間高度能有五十米左右，佔地面積能有三百來平米，十分廣大。

「組裝區。」李察德回身看了眼出口的頂上寫的那一排字。

「這裡應該是玩具的組裝車間。」霍珀說道，他在這裡確實看到了一些之前在大廳里看到的那些玩偶的肢體零部件，他有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如果我們現在啟動這個車間里的機器，是不是就會生產出剛才那樣狂暴的殺人玩偶？」

李察德消耗了一些精力，開啟靈視持續觀察這個車間的布局，在這裡，他看到了深不可測的咒怨，當然，從怨靈的數量和怨氣濃度上來說，肯定是比不上他家的那一窩的。

對此，他已經對那些怪異殺人玩偶的誕生有了猜想，這裡的玩偶之所以會變成怪異，那可能是因為這個工廠還多了一個生產組裝的步驟，那就是他們最後會將某隻怨念極重、恨意滔天的怨靈，塞進他們生產的玩偶之中。

這麼一看的話，這個工廠或許其實並不是普通的玩具工廠，說是一個實驗室也不為過。

李察德他們下了樓梯，走到車間地上，環視著四周，尋找著可以繼續前進的路口或大門。

「怎麼沒看見門或者通道？」霍珀環顧完后，感到不可思議，竟然一無所獲。

李察德也在思考，這裡是不是隱藏了什麼機關。

聞言，十一卻疑惑的看著兩人，她揪了揪兩人的衣袂，在二人目光投過來時，她指著那一個個吞吐著組裝部件的機器出口：「那些不就是通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