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倒霉的鮑勃

「媽媽……」十一停下了吃到一半的晚飯，在一陣愣神后，眼波泛起漣漪，喜極而泣。

母親的意義，十一已經透過超感知感應，窺探邁克、威爾他們的家庭生活領悟到了。

這個世上有一種人會無私的愛你，會不求回報的養育你，偶爾雖然會和你吵架，但她總會給你一個最依戀的港灣，比起父親，母親會給予你更直接更包容的愛，相比起父親對表達愛的舉動十分生澀，大部分時候，母親的愛直抒胸臆，不摻虛假。

十一喜歡這樣的母愛，即便她對此並不十分理解，但她想象過和代入過有母親的子女，她心想，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想脫離那樣溫暖的懷抱。

因此，在從霍珀那裡得知自己的生母還活著，還曾為了她不惜與隻手遮天的實驗室公開叫板，她的內心就感覺被暖陽包裹，彷彿體會到了從未得到過的擁抱，她感動又激動，渾然不在意生母變成痴獃的事實，對她而言，活著比什麼都有希望。

「我很抱歉……」霍珀誠懇的說道。

「不。」十一握住霍珀粗糙又寬大的手掌，輕笑道：「我很高興，你是我最好的父親。」

霍珀聞言，面泛紅光，鼻孔微微抽動。

……

「牛X！」字正腔圓的中國話在霍金斯小鎮最熱鬧的街機廳里響起，四個少年圍在一名紅髮少女左右，看著她又打破了一個街機遊戲的記錄，激動不已，少女有些得意，但酷酷的伸出兩個手掌，和夥伴們擊掌慶祝。

時間不早了，五小隻決定現在就各回各家。

「什麼是『牛X』？」麥克馨轉了轉玩累了的手臂，和夥伴們一邊走出遊戲廳，一邊好奇的問道。

「察德的家鄉話，大概和『Awesome』、『Amazing』、『Briliant』差不多。」盧卡斯解釋道。

達斯汀緊跟補充道：「只不過這個辭彙更加口語化，平民化一點，一般不會用於正式場合。」

說到這，達斯汀想起自己查過中文字典有關「牛X」的字面含義，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還有些想笑。

麥克馨點點頭，也樂呵呵的跟上了夥伴們的潮流，一口「牛X」一口「牛X」的叫了起來，這讓達斯汀更是有種憋不住笑的感覺。

「天色很晚了，我們趕緊回家吧。」邁克騎上自行車后，回頭對大家說道。

眾小夥伴們點點頭，但盧卡斯和達斯汀同時看向了他們心儀的姑娘，想到麥克馨說過她家離小鎮中心有段距離，便不約而同的對麥克馨問道：「麥克絲，你打算怎麼回去？」

盧卡斯和達斯汀面面相覷，眼神古怪的看向彼此。

「呃。」麥克馨被兩個熱情的男孩嚇了一跳，但還是笑著放下了自己背在身後的滑板，答道，「大概是滑回去吧。」

「我載你回去吧。」盧卡斯和達斯汀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這會兒二人瞥向彼此的目光充滿了較勁的敵意。

麥克馨輕咬了一下嘴唇，這時她就算再笨，也對兩個男孩的心思若有所覺，她雙手背在身後，少有的露出了幾分嬌俏的女兒態，「不如你們倆個一起……」

她話還沒說完，一輛疾馳而來的跑車揚起大片沙塵，急停在了眾人面前，不一會兒車窗下拉，一張冷峻的臉暴露在咳嗽的眾人面前。

「這麼晚你跑哪去了？不是說了放學后就在校門口等我嗎？」比利略帶怒氣的對麥克馨指責道，隨後拍了一下汽車喇叭，冷冷道，「趕緊上車。」

見到這個人，麥克馨臉上的笑容消散了，她甚至不敢再對夥伴們說一句話，只是歉意的看了大夥一眼后，尤其是盧卡斯和達斯汀，然後低著頭上了車。

「麥克絲。」盧卡斯和達斯汀見狀，忍不住呼喊麥克馨。

然而，麥克馨上車后，還來不及回眸看他們一眼，比利已經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搞什麼！」四個少年被噴了一嘴沙，邁克有些惱火。

威爾卻疑惑道：「那個人好像是喬納森說過的，很討厭的轉校生。」

「他們什麼關係？」盧卡斯拍拍自己沾滿灰塵的頭髮。

達斯汀嘆氣道：「大概是兄妹吧，看起來麥克絲對他那個哥哥也很憤怒，很委屈。」

「算了算了，走了，今天實在太晚了。」邁克忍下怒氣，揮揮手，催促眾人趕緊回家，他這樣回家晚還一身髒兮兮的肯定免不了挨一頓罵了。

四個小夥伴們也不想被家裡人說，趕忙騎上自行車，一路猛踩踏板，趕緊回家。

一路疾馳，四人家離街機廳最遠的威爾也順利回到了家中，明亮的廚房裡，喬伊斯和鮑勃剛好做完飯，將飯菜端到餐桌上。

「威爾，你回來了？」聽到開關門聲的喬伊斯看向玄關，鮑勃注意到了威爾頭上的灰土，有些詫異，但卻沒有直接當著喬伊斯的面點破，而是趁喬伊斯回身端菜的功夫，無聲做手勢提醒了一下威爾清理頭髮。

威爾有些心虛，生怕喬伊斯覺得他被人欺負或和人打架了，為此感到擔心，他感激的看了眼鮑勃，然後趕忙將頭髮上的灰塵迅速拍了下來，然後趁鮑勃給他打掩護的時候，趁機快步溜回房間里，一邊說：「媽媽，我剛一路汽車回來，一身臭汗，我想先洗個澡再吃飯可以嗎？」

「好吧。」不懂男人之間默契的喬伊斯，只覺威爾有些古怪，但並沒有細思太多，因為鮑勃的甜言蜜語很快吸引走了她的心思。

當晚吃完晚飯後，鮑勃找了個機會進入了威爾的房間，先和他友好放鬆的聊了聊天，然後才開始詢問他回來時為什麼一身灰土的事情。

威爾很乖巧的解釋了自己回家的遭遇，鮑勃瞭然，心裡也鬆了口氣，看來威爾並沒有被校園霸凌，不過那個叫比利的高中生……確實行為不端，有些過分。

「威爾，我知道你身為男生，有時候也會有想保全自己男子氣概的時候，不想讓你的母親為自己感到擔心，你知道喬伊斯非常疼愛你，也會盡全力理解你幫助你，但事實上她作為異性有時還是比較難以理解我們男生的感受……最近喬納森也比較忙，你可能沒法向他尋求幫忙。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會很樂意傾聽你講述任何事情，也非常願意幫助你，只要你告訴我，不論任何形式。」鮑勃溫和的說道，眼神充滿了堅定。

「好的。」威爾微微一笑，點點頭，他從鮑勃撫摸他頭頂的掌心中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的溫暖，道，「我覺得你會是一個很棒的父親。」

「我希望我可以做到更好。」鮑勃面露喜色，他伸出手掌與威爾擊掌宣誓。

威爾伸手輕輕與對方手掌觸碰，兩人相視一笑。

晚上八點半，鮑勃開車回自己的公寓，路上哼著小曲，感覺與威爾有了比較明顯的情感進步，還得到了對方的認可，自是有些歡欣雀躍，哪怕再黑的夜路，他也不覺得害怕。

嘭！

忽然一道黑影閃現到眼前，鮑勃連一絲反應都沒有，就感覺車子撞飛了什麼東西。

車子震了，鮑勃的心臟也跟著顫抖了起來，他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抬起眼睛去看自己釀造的車禍現場。

只見眼前車窗一片詭異的黑色汁液，近光燈照亮了一個躺在地上的衣不蔽體的近人身軀，仔細看，還能看見那東西還能動。

鮑勃心都涼了，覺得自己是殺人了，顫顫巍巍的從車上下來，對倒地不起的「事故者」喊道：「先生！？女士！？你……你還好嗎？」

咕咕嘟嘟……

他剛走上前幾步，忽然間那團扭曲的人形抬起了頭，張開了它的菊花腦袋，朝他咆哮著。

咻！

就在鮑勃被嚇到原地起跳，差點遭受怪物的攻擊之時，一把銀亮的大砍刀，刀身反射著車燈出現，一下子把怪物的腦袋劈了下來。

「鮑勃？」

鮑勃一屁股坐在地上，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喊他，抬頭看去，只見李察德正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察德！？」

……

「原來如此，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坐牢，然後因此遠離喬伊斯的生活了。」處理完狄摩高根的屍體后，鮑勃和李察德在班尼漢堡店坐下來聊天休息，鮑勃聽完李察德他今天的砍怪追蹤經歷，猛吃了幾口漢堡薯條后，心有餘悸的說道。

李察德不想鮑勃太過緊張，轉移了話題，笑道：「還沒來得及祝賀你和喬伊斯訂婚呢。」

聞言，鮑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沒那麼快呢，我還正和喬伊斯商量。」

訂婚和結婚都是大事，鮑勃和珍視喬伊斯，同樣也就會考慮到喬伊斯兩個孩子的問題，這倆孩子在小鎮上有他們各自的學業，還有離不開的朋友，他不能只考慮到和喬伊斯的婚後生活。

「那個……察德，那個世界是不是又回來了？」鮑勃有些擔憂的問道。

李察德搖搖頭：「不是，是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完全收尾，有一些東西還殘存下來，還好現在及時發現，我會儘快通知霍珀，和他一起處理好的。」

鮑勃聽后，深吐了一口氣，道：「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請叫上我吧，我……好歹是個男人，也是知情者。」

「呵呵，還真有個忙，需要你幫忙。」李察德笑了，隨後從背包里拿出了幾張軟盤出來，推到了鮑勃的面前，「裡面有我寫的一份電腦操作系統的開發方案，你看一下，有沒有興趣和我合夥共同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