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霍珀警長的質疑

清晨。

「哈……」羅賓坐在李察德的車後座，打著哈欠，感覺渾身綿軟又腰痛。

高估了自己酒量的羅賓睡得很「安詳」，第二天還是被李察德叫醒的，不然她能一直保持著下半身留在沙發，上半身卻貼著地板的姿態睡下去，本來宿醉的反應還要更嚴重一些，但是早上喝了李察德為她準備的美味醒酒湯后，現在精神變好了不少，但是仍然有些犯困。

「一晚上沒回家，你家裡那邊沒問題嗎？」李察德感受著貼在後背的溫度，微微回眸，問了一句。

羅賓靠在李察德寬廣堅實的背上，虛著眼，「嗯」了一聲，「沒關係的，我昨天跟家裡說了，會晚點回來，也可能不回來，叫他們不用特意等我了。」

「原來如此。」李察德點點頭，放慢了車速，盡量減小破開的風力，也不讓車走的顛簸。

硬是騎了半個小時，李察德才姍姍來到霍金斯高中。

可能是在車上又睡了一會兒，儘管杯水車薪，但下車后，羅賓的精神又好了不少，總算可以安心去上課。

羅賓表示放學后再一起討論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李察德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等兩人一起走進教室的時候，滿屋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他們，當看到精神萎靡、捂著后腰的羅賓，而李察德如舊精神煥發的模樣后，他們目光逐漸充滿了特殊的意味。

李察德與羅賓都默契的選擇了無視這些目光，他們解釋不來，只能安靜在後排找了位置坐下來。

李察德原以為又能度過一天平靜的校園生活，卻不想在第三節課，昨天那幾個找李察德道歉過的湯米的狐朋狗友，忽然被找上課堂的教導主任叫出了教室，由於坐在最後一排的關係，李察德能看到在後門路過了幾張熟面孔，那正是霍金斯警局的警員們。

李察德心下嘆了口氣，猜測自己把湯米一伙人都揍了一頓的事情恐怕是隱藏不住了，就憑這個國家「釣魚執法」是合理的行為，那幾個心理素質極差的小混混怎麼也不可能是霍珀那些老警的對手，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把自己供出來。

「你還好嗎？」羅賓注意到李察德嘆氣的模樣，關切的問道。

「沒事，小麻煩。」李察德微笑著搖搖頭。

果然，沒過五分鐘，教導主任又一次出現在了門口，並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後排的李察德，向他招手：「李察德，請你出來一下。」

在眾人詫異的矚目下，李察德也走出了教室之外。

幾番小插曲下來，眾學生們不免結合起昨天湯米請假的消息，開始為之議論紛紛，腦洞大開的編造了一個又一個陰謀故事，將湯米的住院與李察德聯繫在了一起……

當李察德來到學校給來訪貴客準備的貴賓休息室里，那幾個先前被叫來的學生現在一個個都站在角落，眼神躲閃，不敢面對李察德掃過來的視線，李察德見此暗暗搖頭，他心神俱定，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霍珀，笑道：「霍珀警長，我們又見面了。」

「先坐下來再說吧。」霍珀警長點點頭，示意李察德坐下。

李察德入座后，霍珀警長才開始發言：「關於湯米住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是說他生病住院的事情嗎？」

「你知道他不是生病的。」

「嗯？他不是被野生動物襲擊，受到了驚嚇，所以生病了嗎？心理疾病也是病啊，可不能不當回事。」李察德滿臉善意的說道。

霍珀警長眉峰一挑，看著李察德一臉無辜的樣子，大鬍子下的嘴唇微微一抽，這小子看起來並不是那麼老實啊。

「對於他身上的傷，你有什麼解釋嗎？」

「他還被動物弄傷了嗎？真令人遺憾。」李察德嘆了口氣。

霍珀警長揉揉眉心，這會兒也覺著用對付一般學生和民眾的「釣魚問話」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成功了，於是乾脆開門見山的說：「查理和亨利特他們已經全招了，那天下午，他們和湯米去找了你的茬，而你把他們都揍了一頓，對吧。」

「真不可思議。」李察德深吸一口涼氣，眼裡充滿了震驚。

在場眾人：「……」

為什麼這個人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震驚啊！？

震驚的應該是他們才對吧！

畢竟現實可不是拍電影，李察德一個人就打跑了他們當時將近十個人，這不是一個普通高中生能無傷做到的事情。

可霍珀也能看得出來，這確實是事實，因為後來他們霍金斯警員在樹林里調查的時候，他們確實發現了很多應該是剛從土裡扒拉出來的石頭，大多散落在樹林某個區域里，再結合剛才那些指控學生們為自證展示的身體上的淤青和腫塊，可以推測就是那些石頭砸出來的。

聞言，李察德也知道沒法掩飾了，只能說：「好吧，我確實趕跑了他們，不過我是出於自衛，這可是正當防衛。」

霍珀搖搖頭，「你放心，我知道湯米被送進醫院的根本原因不在於你，你也確實有理由去反擊。」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湯米的狗腿子朋友，學生們被嚇得瞥開了目光。

「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你知不知道湯米那天晚上到底看見了什麼東西？」

「很遺憾，那天晚上天太黑了，而我是個謹慎的人，他當時又摔得頭破血流，臉色慘白，看起來可太糟了，出於同學情誼，就算他不說跑，我也會立馬趕快離開現場，帶他去治療。」

霍珀微微沉默，他掃了李察德身後的師生們一眼，突然說：「請你們先出去吧，我接下來想和李察德單獨聊聊。」

很快，其他無關人等都退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李察德和霍珀警長兩人。

霍珀警長直勾勾的盯著李察德如黑夜般死寂的眼睛，「就在昨夜，湯米突然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迷，至今沒有醒來，醫院那邊的醫生說，他現在性命垂危，很可能救不回來。」

「怎麼會這樣？」李察德先是驚訝，而後是嚴肅。

「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說，現在只是想問你一句，你那天晚上究竟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那天晚上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李察德認真說道，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因為看到怪物的事情實際是在第二天晚上。

李察德並非有意不說，而是他現在非常不確定實驗室的人究竟有沒有在監聽他們說話，依靠實驗室的能力和背景，他們想要在自己周圍布下監聽設備不要太簡單。

依照現在執掌實驗室全局的馬丁·布倫納博士的心狠手辣，一旦確認自己有發現實驗室秘密的可能性，他很難不步入湯米的後塵。

李察德如果想要在這個小鎮上生存下去，又要不斷從劇情人物身上薅羊毛，那他不可能一直單打獨鬥，最起碼現在不行，他需要隊友，尤其是能作為戰力的可靠的大人。

所以得換個地方解釋。

李察德故意咳了幾聲，發出要咳痰的聲音，手忙腳亂的從桌子上拿了一張抽紙，緊接著在霍珀警長驚訝的目光下，他用隨身的筆寫下了「去你郊外的木屋聊」一行字展示給對方看，最後又將抽紙揉好裝進口袋裡，打算一會兒上廁所時順便衝掉。

霍珀雖然驚疑不定，可卻也警惕起來，他配合的嘆了口氣，道：「那看來是湯米太不走運，被動物弄出了暗傷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不過可惜，暫時找不到那隻傷人的野生動物，沒法給湯米家人和小鎮居民一個交代了。」

「抱歉，如果當晚我能勇敢點，多留意一下就好了……」李察德用最平靜的表情，說出了最難過的語氣。

下午接近四點時分，在李察德指名的那座木屋門前等待許久的霍珀警長，終於等來了李察德和同行的羅賓。

李察德剛到，快被滿腦子疑惑逼瘋的霍珀便憤怒的抓住李察德肩頭，吼道：「你究竟是誰，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座房產？」

「警長先生，你的問題讓我們一個一個來好嗎？」李察德安撫著急躁的霍珀，見對方慢慢收斂情緒，他才緩緩開口，先回答了對方最後一個問題，「我之所以知道你在這裡有一座房產，那是因為我偶然從班尼口中得知的。」

「班尼？噢，那該死的多嘴怪。」霍珀頓時破口大罵，但卻是心靈稍安。

「至於我是誰，我確實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兒，是雖然幸運的得到了一筆遺產，但不幸的是沒能繼承到很多，因而不得不出去打工為了自己的未來賺學費的可憐蟲。」李察德重新做了一次自我介紹，「至於我知道些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譬如湯米那天晚上所言並非虛假。」

「你是說有怪物？」霍珀覺得荒唐。

羅賓從旁附和：「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有怪物，昨天我們也親眼見到了，一種像狗又像蜥蜴的表皮光滑生物，它那時正在生吃一隻松鼠，並且還要襲擊我們，不過最後被我們制服，可能被燒死了。」

「對了，這是霍金斯實驗室弄出來的東西，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實驗，竟然把另一個世界的怪物引到了這裡，是這樣吧，察德。」羅賓看向李察德，李察德點點頭。

見對方還想再問，但李察德深知他昨天對羅賓的說辭，只對信任自己的羅賓或許有效，可對霍珀卻是沒有說服力，在對方把「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這句話問出口前，他提前說了一句話來堵嘴：「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話，你有機會可以去調查霍金斯國家實驗室，你是小鎮的警長，算得上位高權重，他們不敢隨便拿捏你，可我們這些平民就不同了，他們會像對付湯米一樣對付我。」

「霍金斯國家實驗室……」霍珀表情陰晴不定，有些頭疼的咬緊了牙關，他並不是不相信李察德的說辭，而是已經開始有些相信了。

昨天從湯米的病房離開后，那後來進入湯米病房的一夥黑衣人本身就相當可疑，聯想到湯米毫無徵兆的病危，確實是很像為保守秘密而不擇手段的聯邦政府探員的作派。

霍珀看向李察德他們，沉聲道：「如果是真的，請帶我去你們昨天和怪物戰鬥過的地方，我要親自做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