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笑里有淚
劉傑招供了劉漢明也招供了，這下子與劉玉惠的口供結合在了一起。
鄭起雲可以定性為殺人兇手了！
陳耀得到口供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秘密潛伏在江麗市市委大院附近的親信們。
而在雲翔市，盧國富，陸定權等人制定的計劃也開始了實施。
雲翔市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等人分別動用自己在雲翔市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接近市公安局招待所。
「所有的證人都必須死！」
這是盧國富與陸定權等人制定的計劃。
他們一共制定了三套方案，可以同時開展……
江麗市市委書記辦公室，一個陌生的號碼打到了鄭起雲的手機上。
鄭起雲接通了這個電話，整個人徹底僵住不動了……
對方掛斷電話后，鄭起雲已經握不住了手機。
他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僵立在了原地，世界在瞬間變成了一片灰白。
鄭起雲面如死灰，走到了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市委大院。
是一個陰天，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雨。
鄭起雲在窗前一動不動地站了十分鐘，他回到了辦公桌前面，用手撫摸著熟悉的實木辦公桌。
隨後，他給袁威信發了一條消息：「省長，一切都結束了……」
然後他拔掉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線，再要摔掉手機之前，他突然想起了最後一個願望。
鄭起雲想起了楊正康，他很想和楊正康聊一聊。
鄭起雲撥通了楊正康的電話。
裏面傳來了楊正康熟悉的聲音：「鄭書記，有何指教？」
「楊書記，什麼時候有時間，來江麗市錦繡園，約上陳少平一切吃頓飯！」
鄭起雲臉上帶着笑，笑里有淚。
在電話那頭，楊正康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和你再喝一杯茅台酒，聊一聊江麗市四縣一區，尤其是榮江縣的局勢！」
鄭起雲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同時一滴渾濁的眼淚滾落下來。
楊正康察覺到了不對勁，再給鄭起雲回撥回來，電話已經關機！
鄭起雲端坐地坐在了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沒有去擦那一滴眼淚，只是嘆了一口氣說：「爾虞我詐的世界，我累了，就這樣吧！」
隨後，他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來了一個藏刀。
那是他在西藏的一個老戰友送給他的藏刀……
他一直很喜歡這把刀，今日卻要親自用這把刀來做了結……
金江省公安廳秘密潛伏在市委市政府四周的幹警們，突然集結，並且亮出身份，直衝市委書記辦公室，要在江麗市對鄭起雲進行抓捕……
他們一路衝到市委書記辦公室的時候，門已經反鎖。
等他們撞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仰面坐在市委書記辦公椅上的鄭起雲，一把藏刀掉在地上的一灘鮮血里，垂落着左手手腕還在緩緩滴血……
鄭起雲自殺了！
左手手腕上割開了拇指粗細的一個血口！
電話線全部被拔斷，手機被摔毀……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雲翔市，所有人都傻眼了。
劉傑、劉漢明等人招供是絕對機密。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陳耀、陳少平、陳明貴、季建雲、張三川、老顧和韓靜孫。
他們都在現場，只有陳耀電話通知了潛伏在江麗市的警察，而那些警察都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陳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在劉傑開始招供的時候，只有他打了一個電話！
但是他打給的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指示他們行動……
其實也沒有人懷疑陳耀……但陳耀無法自證清白！
「我馬上去查我的人！」
陳耀在這裏官職最大，權力最大，但此刻他卻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陳廳長，我絕不懷疑你！」陳少平連忙說。
「但我懷疑我的人！」陳耀走了出去。
後來，從鄭起雲死亡的時間來推算，在陳耀打電話之前，鄭起雲就已經開始了自殺……
也只有這樣，幾乎是以突擊隊的方式衝進市委大院的警察們，才沒有機會拯救鄭起雲！
那麼，誰給鄭起雲報信了？
沒有人知道！
而在雲翔市已經制定了滅口方案的盧國富、陸定權等人被袁威信緊急叫停……
鄭起雲自殺，讓一切都劃上了句號。
江麗市市委市政府爆出了驚天新聞：市委書記鄭起雲自殺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驚雷，震得江麗市整片大地都在抖動……
常務副市長郭玉堂聽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了辦公椅上，再也站不起來……
市委組織部部長趙烈，當時正在開會，聽到了消息，人如同傻了一般，半天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市委秘書長曾志遠在巨大的震驚中，湧起了巨大的憤怒：他不相信鄭起雲是自殺。他認為軍人不會自殺……
榮江縣縣委書記張桂華聽到消息的瞬間，只覺得天都塌了，他也絕不相信鄭起雲會自殺，因為鄭起雲是他見過最精明的人……
滄陽縣縣委書記何燕來聽到了消息，在震驚之餘，在心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而滄陽縣委辦公室主任劉振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喝水，水杯瞬間落在了地上，緊接着全身被冷汗打濕……
當然，最驚訝的人還是在現場審訊劉傑和劉漢明的陳少平等人。
絕密消息，雷霆手段，究竟是誰提前泄密了？
季建雲不是好人，最有可能，但季建雲從頭到尾都在審訊，而且韓靜孫一直在裏面，盯着整個審訊過程……
他可以證明，季建雲沒有機會泄密。
陳少平、張三川和老顧，都是不可能泄密的人！
陳明貴？
「可陳明貴為什麼要泄密？又給誰泄密？再說了，是他們主動要求來審訊的劉漢明和劉傑！」
「如果不是陳明貴帶着季建雲過來，用非人的手段進行了審訊，劉傑和劉漢明根本就不可能開口……」
陳少平想不通其中的緣由！
鄭起雲的死，讓姚達也吃了一驚。
姚達頂着一頭花白的頭髮，有些嘲諷地笑了笑：「這些倒是有趣了，究竟是誰會讓鄭起雲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