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聆聽教兩地治水

鳳鈴與小茹相顧一眼，不知道他們二人在說什麼，不滿地說道：「你們在這樣打啞謎，我們馬上將酒菜收了，不准你們吃了！」

鳳瑤山也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便端起酒碗，說道：「古大哥，來我們先喝一碗，助助興，這樣就能說出你們心中的喜事了！」說著一口將碗里的酒幹了，然後將碗底朝天，拿眼睛看著古龍飛和朱孝儒。

唐傲在一旁，也是心癢難搔，連忙將一碗酒幹了，說道：「古大哥、朱站長，你們二人就將酒幹了嘛！」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件喜事，是不能由他說出口的。

古龍飛此時心中喜憂參半，一顆心『砰砰』地劇烈跳動，他對著唐傲和大家一笑，將酒碗端起，在心中默默念叨：表兄，你雖然死在了汪大海的手中，我來不及救你，但因此而讓一個日本軍隊損失了一個高級將官，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原諒我！然後一口將酒喝完，將滴酒不剩的酒碗，猛地往地上一摔，頓時成了無數的碎片！

小茹一驚：「姐夫，你這是怎麼啦？」

古龍飛感到一股火熱，從丹田直往腦門上衝去，哈哈一笑：「姐夫我是高興！」

鳳鈴關切地問道：「古大哥，你心中是不是有什麼不痛快的事？」她見古龍飛的情緒變換反覆，極不正常，隱隱覺得在他身上發生了不尋常的事，忍不住問了出來。

古龍飛接過鳳瑤山才給他倒上的酒，又是一口，將一碗酒喝了下去，昂首笑道：「你多慮了，我真的是高興！」然後紅著眼睛，看向朱孝儒，說道：「朱站長，你就把好消息告訴大家吧，就別掉他們的胃口了！」

朱孝儒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我就說說！你們發現沒有，這幾天日本人突然在街上戒嚴了，巡邏的日本兵，比往常不知多了幾倍，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知道為什麼嗎？」

老顧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來到桌上一起，與大家喝酒，完全是自己的徒弟古龍飛抬舉，但這裡還有許多別的人，因此他也不管旁人說什麼，一句話也不搭腔，只是埋頭一口一口喝酒。

站在一旁已久的侯不印，介面說道：「就是，我也覺得這幾天街上的日本兵突然多了起來，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呢？」

鳳瑤山、鳳鈴、小茹以及屋裡的人，都眼睜睜地看著朱孝儒，等待他說出下文來。

朱孝儒接著說道：「是因為，漢口城了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可了不得，不光是漢口，其影響力還傳到了南京、重慶，甚至還驚動了日本的東京！」

「哎呀，到底什麼是嗎？你這人說話一點也不快，就像茶鋪里說書的人，在等待賞錢嗎？」小茹的嘴角一翹，上前將朱孝儒手中的酒碗奪下，嬌嗔地說道。

古龍飛佯怒道：「小茹，不得無禮，你有點耐心好不好？能不能讓朱伯伯將話說完？」

朱孝儒擺擺手，笑道：「不打緊，不打緊，這件事確實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我會慢慢說清楚的！是這樣，這幾天漢口城裡，日本人突然加強了防備，是因為他們換了主帥！以前駐紮在這裡的日軍第十一軍司令官冢田攻，換做了橫山勇中將！而且，不僅僅是第十一君的司令官換人，就連日本軍的華中派遣軍的司令官，也換成了岡村寧次大將！」

鳳瑤山不解地問道：「我看你們喜形於色，還以為有天大的喜事，原來是日本人換了軍官，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唐傲眼睛一瞪，唇動舌搖，正準備說話，卻被朱孝儒以眼神制止了。朱孝儒笑著看了古龍飛一眼，接著說道：「你們知道日本人為什麼突然調換司令官嗎？我告訴你們，是因為日軍十一軍原來的司令官冢田攻大將，死了！而且是被我們的軍隊給幹掉的！」

「什麼？」鳳瑤山一臉的驚詫，他在日本生和多年，對冢田攻略有所聞，雖然知道的不多，但知道日本有名的宇垣內閣，就是在冢田攻等人的反對之下，才宣告解散的。而且，冢田攻指揮軍隊，確實有非凡的才能，他怎麼會被擊斃了呢？

「啊？冢田攻死了？」小茹等人都是一臉的驚喜，因為他們都知道冢田攻其人，不僅參與了進攻上海和南京，也是策劃和指揮了南京大屠殺，他的手上沾滿了中國人的鮮血，因此聽到了這個消息，都是又驚又喜！

朱孝儒接著說道：「這件事，歸根到底，冢田攻能夠被我們的軍隊擊斃，完全是你們『醉仙酒樓』所有人的功勞！」

鳳鈴奇道：「我們也有功勞，這。。。這從何說起？」

古龍飛笑著介面道：「你們忘了？你們竊聽了水野幸吉與安藤的談話嗎？你交給我的那張紙條上，就有冢田攻往返漢口和南京的日程表，這樣我們的軍隊，就根據這個消息，制定了一個伏擊計劃，將冢田攻乘坐的飛機打了下來，他自然就一命嗚呼了！」

小茹一陣驚喜，臉上露出了紅暈，拉著坐在她身旁的鳳鈴說道：「我們。。。我們居然幹了這麼大的一件事？簡直是。。。簡直是。。。！」她一連說了幾遍，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內心的激動！

鳳瑤山笑道：「簡直是不可思議！」

「對！」朱孝儒說道：「你們二位，為冢田攻這個殺人惡魔之死，簡直立下了汗馬功勞！」他說完，對著古龍飛眨了眨眼睛。

古龍飛微微一笑，也不置一詞，他對冢田攻的死，儘管也感到極為高興，但他同時也想到了，因此而錯過了營救表兄的機會，心中卻不像他們那般興高采烈！

大家聽了這個喜訊之後，都是喜形於色，連一直沒說話身上系了圍裙的老顧，也直著舌頭，端起酒碗，抖著手說道：「來來，我們慶祝一下！」

大家都在喜悅之中，也沒注意到老顧的反常舉動，都歡歡喜喜地端起碗來，大口喝起酒來。

這時，門外突然湧進一群人，進門之後紛紛嚷道：「老闆，快作幾個菜，拿幾壇好酒來，我們要好好熱鬧熱鬧！」

古龍飛等人一聽，這些人都是滿嘴的漢口話，看他們的意思，好像也有什麼喜事要慶祝！鳳瑤山見上門，連忙起身招呼。

這些人都漢口本地人，他們中間有衣著考究的富人、商人，也有身著工裝工人、衣衫樸素的普通市民，甚至其中還夾雜了一個頭戴破帽的流浪漢！這些身份不同的人，怎麼會突然聯繫在一起？

只見其中一人大腹便便，身子隨便一動，身上的綢衫便抖動不已的人說道：「今天漢口的酒館，四處都滿員了，好在這裡還能做下！」此人一見便是一個財主。

另一個身穿普通棉襖的人介面道：「是啊，遇上了這樣的大事，全城的人是該慶祝一下！」

「呸，豈止是全城，全中國都該慶祝！」一個身穿長衫，手裡拿著報紙的人不滿地看著剛才說話之人。

古龍飛心中一動，上前說道：「各位客官，你們在商談一件什麼喜事，要全城的人都慶祝？」

那個手拿報紙的人，白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們這些商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賺錢，完全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說完，晃了晃手中的報紙！

鳳瑤山越聽心中越是感到奇怪，連忙將那人手中的報紙借來一看，只見第一版居中的黑體大標題，寫著：日軍大將，命喪太湖！

古龍飛側身瞟見報紙上的標題，心中想到，這個消息傳得好快，居然都登報了，難怪日本人心中開始發慌了！於是對那些湧進來的人說道：「各位請坐，你們需要吃點什麼？」

那個身穿綢衫的人，將胖手一揮，說道：「有什麼下酒的，只管上來，今天老子高興，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圍在他身邊的人，聽了這話，頓時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老顧見有客人來，便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準備去后廚做菜。古龍飛見狀，知道他幾天喝得有點多，連忙上前將他按在凳子，說道：「師傅，今天就讓我來露一手，如何？」

老顧大著舌頭說道：「那。。。那怎麼行？」

古龍飛在他的肩上一拍，笑道：「有什麼不行？你只管坐了喝酒，別的事交給我就行了！況且，我學了你的手藝，還沒使用過呢？」說完，也不顧老顧的掙扎，便從他的身上接下圍裙，往後廚去了！

不多會兒，一陣香氣便飄了出來，古龍飛與幾個夥計，便端了幾個大盤出來，擺在了那群人圍坐的桌上。鳳瑤山早叫人給他們擺上了酒罈、碗筷等物。

那群人七手八腳地將酒罈打開，『嘩嘩嘩』地往碗中倒酒，然後那個胖子，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開始咣咣地一酒碗相撞，然後是咕嚕咕嚕的喝酒聲！

小茹不知道古龍飛還有這般手藝，鼻中聞到了臨桌上傳來的香氣，忍不住問道：「姐夫，你什麼時候還會這個？」

古龍飛笑道：「我是胡亂地弄了幾個菜！你想想，以他們現在的心情，便是龍肝鳳膽，他們也未必嘗得出什麼滋味！」

小茹等人，剛才聽了他們的說話，明白了他們為何這般高興，原來與自己等人一樣，都在慶祝冢田攻之死，想到這裡，頓時明白了古龍飛的意思，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