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辛莞掃了一眼桌子上這堆資產證件：「我要和凌總的一張結婚證，可以滿足嗎？」
這個問題讓總是一本正經的張秘書愣了愣，瞬間不知道怎麼回復。
辛莞收起笑容：「開玩笑的。」
張秘書推了推眼鏡，恢復了官方：「辛小姐，是覺得不夠嗎？」
辛莞自嘲地笑了笑。
連張秘書這樣的私人助理都覺得自己是為了錢才和凌楚慕在一起的。
更別提那些知道她與凌楚慕關係的人。
這套裝潢奢華的公寓當初是為了方便凌楚慕，在凌盛集團大廈旁買的。
凌楚慕這麼着急讓張秘書過來處理，不過就是怕她會為了錢再去糾纏吧？
在他們眼裏，三年前的她不就是為了錢，才會在停車場里跪求凌總收留一夜的嗎？
辛莞淡淡地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各種資產證明。
「那就麻煩張秘書，替我向凌總表達感謝。」
辛莞看出張秘書眼底顯露的打量與瞭然，苦澀逐漸蔓延心尖。
她環視了一圈裝潢豪華的公寓，目光落在電視牆旁的柜子上。
既然要拿，這個對她而言最珍貴的物品，她也要拿走。
她伸出手指，指向擺放在美式復古牆櫃中的小提琴。
「對了，順便幫我轉達凌總，這套公寓我就不要了，但這個我要拿走。」
這是當初凌楚慕帶着她去參加競拍會，隨手為她拍下的價值200萬的巴西蘇木小提琴。
三年裏的無數個夜晚，她用這把琴為他演奏過一首又一首的曲子。
兩人會在套房裏殘留的音余回聲中，墮入慾望的河流。
如果放在古代，那她或許就是專供凌公子的一名音妓吧。
回憶起過往，辛莞又忍不住自嘲起來。
不過，比起充滿唏噓回憶的公寓，這把小提琴對她而言更加珍貴。
她開始手腳麻利地收拾個人物品。
最後，辛莞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裝進琴盒，然後在張秘書的注視下，提起行李走向大門。
她並不物質。
如果她想，光是凌楚慕給的那張無限額度的黑金卡，足以讓她刷夠能填滿一屋子的高奢品。
可住了三年，辛莞離開的行囊依然如剛來時那般，十分輕簡。
唯一沉重的物品只有她的心。
坐在計程車上。
前面熱心腸的司機大叔，從後視鏡中注意到後座紅了眼眶的辛莞。
默默地把優美的音樂調大了一點音量。
凌盛集團總裁辦公室。
張秘書一五一十地把公寓裏與辛莞的對話全部轉達給老闆。
凌楚慕從電腦前抬起頭，靠向椅背，聲音冷淡：「就這些？」
張秘書點點頭：「是的，老闆，從這次辛小姐照單全收的樣子來看，一點都不像什麼也不圖您......」
「下去吧。」
張秘書的話被凌楚慕冷冷打斷。
看到凌楚慕繼續低下頭繼續忙手上的工作，張秘書閉上嘴，識趣地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計程車在文灘公館小區大門停下。
辛莞拖着行李箱從車上下來，並在小區里輕車熟路地找到閨蜜葉琉璃住的2棟。
她與葉琉璃從初中開始就是好姐妹，感情深厚。
當初辛家出事的時候，葉琉璃對將初夜賣給凌楚慕的辛莞說：「莞莞，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直都在。」
她按響了門鈴，靜靜在地在門外等待。
葉琉璃很快就開了門，看到辛莞后，那雙上挑魅人的狐狸眼露出驚訝與瞭然。
葉琉璃趕緊接過辛莞手中的行李箱，側身讓她進房。
「莞莞，今晚想吃點什麼？」
關上門后，葉琉璃沒有問辛莞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邊問她想吃什麼，一邊自然地打開行李箱，把裏面的衣物都拿出來放好。
「想吃你做的香菇燜雞了。」
「沒問題。」
葉琉璃收拾好后，遞過一套家居服，把她推向浴室：「你身上有一股臭男人味，快去把它洗掉，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洗完澡后，她躺在葉琉璃的大床上。
葉琉璃為她點的松木香薰縈繞在房間內，讓她的意識陷入混沌，沉沉睡去。
辛莞是被香菇燜雞的味道香醒的。
她們兩姐妹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吃個飯了。
葉琉璃夾起一塊雞肉，放進辛莞的碗中：「和凌楚慕分啦？」
辛莞低頭扒飯：「分了。」
葉琉璃看着假裝若無其事的閨蜜，很是心疼：「難過就哭出來吧。」
辛莞艱難地咀嚼嘴裏的食物。
與此同時，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滑落，滴至碗中，浸濕了飯粒。
葉琉璃放下筷子來到辛莞旁邊，緊緊擁住她：「你還有我。」
辛莞靠在葉琉璃的肩頭：「我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葉琉璃明白辛莞不好，這三年來，辛莞有多愛凌楚慕，她也比誰都明白。
這三年，辛莞經營著母親劉美樂留下來的藝術中心。
不僅如此，她還身兼數職，像個陀螺一樣，不停旋轉在賺錢的路上。
一切都是為了能快點還清凌楚慕當初的買身錢。
抵消她在凌楚慕心中，那個為了三百萬能出賣初夜的印象。
可是當辛莞好不容易湊齊了錢，藝術中心也步入正軌，卻還是與凌楚慕分道揚鑣了。
這時，一道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辛莞拿出手機。
是藝術中心的合伙人秦佳盈打來的，她們都是藝術學院的校友。
葉琉璃沖辛莞笑笑，示意她先接電話。
「喂，佳盈姐。」
秦佳盈讓辛莞現在過藝術中心一趟，說是有事商量。
掛完電話，辛莞看向餐桌上沒怎麼動的菜肴。
「琉璃，我得去藝術中心一趟。」
葉琉璃拍了拍她的肩膀：「佳盈姐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會找你，你趕緊過去吧。」
辛莞急匆匆換好衣服，正彎腰穿鞋的時候。
葉琉璃遞給她一串車鑰匙：「開我的車去吧，快一些。」
辛莞搖搖頭，微笑着舉起手中的平治鑰匙：「我有。」
除了公寓，她可是照單全收了凌楚慕給的資產，包括那輛s級平治跑車。
等她趕到美樂藝術培訓中心時。
秦佳盈面前的煙灰缸已經積滿煙頭，看到辛莞來后，掐滅了手中的煙頭。
「佳盈姐，出什麼事了？」
辛莞在秦佳盈對面坐下。
她看着秦佳盈厚重的黑眼圈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