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張聖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第196章張聖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我就這麼輸了,輸得體無完膚!」
徐渭熊喃喃自語,棋子自指尖掉落,語氣中竟然夾雜着一絲哽咽。
這些觀戰之人雖然苦徐渭熊久矣,但是面對現如今這麼一個「柔弱」的徐渭熊,都不免升起一絲同情。
但亦是有人感嘆道:「惡人自有惡人磨!」
只是,現在的徐純麟卻微微皺起眉頭,因為自己二姐現在這個狀態很不對,就像是心神耗盡一般。
十局棋的計算力,每局都堪稱恐怖,就算是讓本尊前世的AI來下,恐怕也才能與徐純麟堪堪互有勝負。
徐渭熊一個人腦,不報廢已經很不錯了。
簡而言之就是大腦過載了!
不得已,徐純麟指尖凝結一滴冰露,一點玄機中,其中天書符文交織,蘊含靜心神意。
徐純麟輕輕念誦:
「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
「相間若余,萬變不驚,無痴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疾!」
一滴冰露打向靈台,徐渭熊這才昏過去,由其他女學子送回。
———
等到人員散盡之後,一個聲音如同雷音般,自極深遠處,精準傳入徐純麟的耳邊。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了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了,以前只是以為你詩劍雙絕,但沒想到你在弈道上也有如此造詣!」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呦,您這是要護犢子?」徐純麟嘴角含笑,調侃道。
他看向一個方向,只見一個人影很是突兀的直接現身於徐純麟的眼前。
說話的是個老者,老者一頭白髮卻精神抖擻,雙眼似睜非睜,身前還有一把古琴,看起來年紀很大卻一點也沒有老態龍鐘的感覺,中氣十足,就如同一個五六十歲的人一樣。
這老頭神出鬼沒的,十有八九不簡單,上陰學宮內藏龍卧虎,要是換做不知情的,肯定以為指不定又是哪個活了很久境界高神的老神仙。
不過徐純麟卻偏偏知道此人的來歷。
他是全天下讀書人的老祖宗!
中原文脈脊樑,至聖先師,儒家初代聖人,儒道開創者!
坐鎮人間八百年,只為守護人間氣運,作為一名讀書人,他為了整個天下,而不願飛升,他就是——張扶搖!
張扶搖是八百年前的一位大儒,他當初率領自己的弟子,不斷的周遊列國,為的就是傳播儒家思想,以修身治國平天下為理念。
可以說是變相的孔子!
其創立了儒家后,成為了信奉儒家之人的祖師爺,整整八百年時間,很多人都以為他早已飛升,所以一直將其供奉在了牌匾之上。
這個儒家的締造者,便成為了神話一樣的存在,但誰也沒想到,張扶搖其實活了八百年。
在這八百年中,隨着王朝不斷的更迭,這位張家聖人,一直隱藏在上陰學宮之中,將八成儒家氣運獨佔,讓儒家再難出現一個聖人。
而他選擇這種做法,並非是為了苟且偷生、貪戀長生,在遇到一些有天賦的弟子后,還會選擇指點一二,比如徐渭熊、黃龍士等人。
這八百年之中,張扶搖如同神話一般,跟當初的呂祖是比肩的人物,甚至在八百年前,呂祖還曾請教過張扶搖。
以他的實力,其實早就可以飛升仙界,但是為了阻止天上仙人垂釣人間的氣運,足足鎮守了人間八百年。
而他張扶搖想要的很簡單,那就是還人間一個安寧。
這一點,徐純麟自然也是敬佩的。
———
張扶搖用一種欣賞的眼神看着徐純麟,雖然他一直坐鎮上陰學宮,但其實他對江湖之事也是了如指掌。
對他來說,這個叫李太白的後輩驚才艷艷,確實無愧於詩仙的稱號。
尤其是在那黃鶴樓上,斗酒詩百篇,壓得天下學子低眉垂腰!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一拳拳倒黃鶴樓,一趯趯反鸚鵡洲。有意氣時添意氣,不見流處也風流。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着眼看侯王。
鵬翼垂空,笑人世,蒼然無物!
………
其中狂傲,其中意氣,其中風流,少年自信、自負、不畏流俗、不拘俗禮,連張扶搖都不得不稱讚一句:
千百年來,無有與其比肩者!
只不過,這個小傢伙貌似狂過了頭,需要他來教訓教訓。
「你……好像知道我?」
張扶搖試探的問道。
徐純麟自顧自的拿起酒葫蘆,豪飲一口,擦了擦嘴角酒漬,滿不在乎的說道:「張扶搖嘛,誰不認識?」
「論注經釋文,我不如你,但是論詩詞歌賦,你不如我!」
「哈哈哈!」
張扶搖一聲大笑:「好小子,夠狂,你可知我是儒家聖人?」
雖是真心稱讚,但張扶搖還是板着臉道:「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徐純麟回嘴道:「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聖人,聖人又如何?難道聖人就不可超越嗎?」
徐純麟言語間毫無儒家之禮的束縛,盤腿而坐,無拘浪蕩。
「老張頭,有沒有聽說過,大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前浪拍死沙灘上,豈不聞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的道理?」
「你……你……!」
「豎子!」
張扶搖被反駁得老臉一黑,不禁破口大罵道:「蕞爾小輩,當知敬重為何物!」
徐純麟輕笑一聲,隨口吟道: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張聖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這裏面的張聖,原本是宣父,也就是孔子,但被徐純麟改了,可不就是張扶搖嗎?
就連張扶搖都不得不承認,徐純麟的詩是真的好,是真的才華橫溢,但就是為人太狂傲了些,罵人都能整出這麼一首絕世之詩來。
有才就能這麼任性,這麼肆意妄為嗎?
徐純麟攤攤手表示:有老祖宗上下五千年的底蘊支撐,勞資就是這麼狂,有本事伱打我啊!
「行啦,不就是想找場子嗎?」
「棋局在此,可敢與我一戰?」
張扶搖嘴硬道:「我還怕你不成?」
但實際上,張扶搖心裏面是真沒底啊,前面這十局棋他在暗處看過了,是一局比一局兇險,就連自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罷了,只希望這個年輕人知道尊老愛幼吧!
別下手太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