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樓閣

樓閣的西南角落，陽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陸離地灑在江寒身上，他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把古樸的椅子上，周圍圍繞着六大主神，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敬畏，彷彿正聆聽着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低語。江寒的聲音溫和而深邃，每一個字都像是輕輕敲擊在他們的心弦上，引領着這些至高無上的存在，一步步揭開宇宙的奧秘，他們的表情隨之變化，時而迷茫，時而困惑，時而詫異，時而震驚，時而錯愕，彷彿在江寒的話語中，他們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體驗著認知的極限拓展。

而在樓閣的東北角，紫金神龍盤旋在半空，龍寶寶好奇地四處張望，小晨曦拉着凱瑟琳的手，一同圍坐在屍王雨馨身邊，雨馨的聲音柔和而略帶哀愁，她緩緩敘述著那段塵封的往事。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花香，彷彿能讓人穿越時空，感受到那古老仙遺地百花谷的絕美與危險。

「萬年前，在那片被遺忘的仙境中，我曾徘徊於生死邊緣，直到辰伯伯再次踏入那片禁地，他運用無尚法力，強行逆轉了我的命運軌跡，讓我得以重生。然而，當我走出那片花海之時，你……你已不在那熟悉的舊地……」雨馨的聲音微微顫抖，辰南在一旁聽得心中一陣酸楚，眼神中閃過一抹黯淡。

「那時，天界的眾神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幾乎所有的神祇都隕落，僅存的少數躲入人間，卻引發了連綿的戰亂，讓凡間生靈塗炭。辰伯伯帶着辰姨和我逆流而上，他用他的智慧與力量，將我們引向了天界，那片遙遠而神秘的領域。」雨馨繼續講述，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懷念與無奈。

「然而，安寧的日子並未長久，那些倖存的神祇逐漸歸來，天界再次陷入動蕩。有一天，一個自稱辰家人的人找到了辰伯伯，他強大無比，自那日起，不斷有神祇對我們發起攻擊。辰伯伯為了守護我們，日復一日地戰鬥，血染戰袍……」雨馨說到這裏，辰南忍不住打斷，眉心緊鎖，眼中滿是疑惑。

「辰家人？是哪位辰家人？」辰南的聲音透著迫切。

雨馨輕輕搖頭，長發隨風輕揚，「我不知道。他只說辰伯伯是辰家的叛逆。之後，更多強大的辰家人找上門來。直到有一天，一位身披精緻盔甲，銀髮如霜的中年男子出現，他與辰伯伯密談之後，辰伯伯將我安置在一個隱秘的洞府，隨後帶着辰姨跟隨那男子離開，從此再無音訊。」

辰南眉頭緊鎖，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江寒所在的方向，他曾多次詢問江寒關於辰戰的下落，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等你足夠強大，自會相見。

「後來，我在洞府中發現了一本奇書，《太上忘情錄》，被譽為天界第一奇功。在那個混亂的天界，唯有足夠的力量才能生存。我遵循書中之道，潛心修鍊，結果……」雨馨說到這裏，咬了咬下唇，眼神有些閃躲，不願直視辰南。

辰南溫柔地捏了捏雨馨的臉頰，替她接過了話茬：「結果，你的修為突飛猛進，最終成為天界一方的仙尊。但太上忘情，又有誰能真正做到？那不過是一種自我毀滅，再重塑的過程。你一路修行，體內逐漸孕育出了另一個自我。隨着時間流逝，這個新的『你』最終取代了原來的你。」

雨馨偷偷看了一眼辰南，默默點頭，沒有言語。

辰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杜家的逼婚是怎麼回事？」

「當我的修為達到仙武境，那時我還未被她完全佔據。我渴望回家，於是回到了人間界。沒想到，杜家的三位仙武強者竟強迫我下嫁他人。我拒絕了，與他們展開激戰。」

「我雖斬殺一人，自己也深受重創，逃亡西方，求助於上一任生命女神。」雨馨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了凱瑟琳，「在生命之樹的庇護下，我不僅恢復了傷勢，還擁有了她。」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可惡的杜家！」辰南雙拳緊握，眼中燃燒着怒火。

小晨曦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雨馨，「姐姐，我是在百花谷時你留下的嗎？」

雨馨輕輕捏了捏小晨曦粉嫩的小鼻子，笑道：「雖然因我而有你，但現在的你就是獨一無二的你。」

「晨曦喜歡哥哥，也喜歡姐姐們，想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小晨曦呢喃著。

一旁的屍王雨馨始終沉默，她對自己的身世已有猜測，那是眼前女子為了追求更高的修為，捨棄的真身。

——

「失落於第三界的天境強者即將回歸嗎？新的戰天時代即將到來？還需多久？」

西南角，六大主神獃滯地望着江寒，簡短的對話已足以令他們震撼。

「誰知道呢，或許是十年、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但即使是一萬年，於漫長歲月而言，也只是彈指一揮間。」江寒雙手環胸，仰頭45度，眺望着遠方的風景，姿態悠然。

待西方六大主神離去，辰南牽着雨馨的手走向江寒。

兩人同時向江寒深深鞠躬。

「前輩，感謝您。」辰南誠懇地望着江寒，眼神堅定，「若您有任何需要，哪怕作為一枚棋子，我也願全力以赴！」

江寒心中暗笑，他差點脫口而出的第一個請求竟是讓辰南先鬆開雨馨的手，別在他面前秀恩愛。

但作為一個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他自然不會如此失態，只是輕輕拍了拍辰南的肩，淡然一笑。

「前輩，雨馨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我想今天在這裏多停留一日。」辰南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殺氣，「至於明日，我將返回人間界，向杜家討回萬年前的債！」

「隨你。」江寒擺了擺手，轉身沉浸在無情界的壯麗景色之中。

次日，雲霧繚繞的無情界，江寒一行人來到了一座鑲嵌著瓊樓玉宇的山巔。

山巔之上，刻有一座古老的上古大陣。雨馨雙手快速結印，古老大陣隨之啟動，一股源自太古的蒼茫氣息瀰漫開來。

「前輩，這就是我發現的傳送陣。每隔百年開啟一次，通過它，我們就能進入人間界。」雨馨回到辰南身邊，看向江寒的眼神中滿是敬佩。

經過一夜的相處，她對這位來歷神秘、修為超凡入聖的天地至尊有了更深的認識。

「既然如此，出發吧。」

江寒話音剛落，率先踏上古陣，其他人緊隨其後。隨着陣眼光芒閃爍，江寒一行人消失在光芒之中，只留下一陣輕微的波動，回蕩在空曠的山巔。

天元大陸，東大陸之上，三大霸主國家巍然屹立，它們分別是拜月國、楚國與安平國。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拜月國以其遼闊的疆域和連綿起伏的高山地帶著稱，其境內山川壯麗，彷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盡情揮灑。

拜月國的西部邊緣，太行山脈如同一條沉睡的巨龍，蜿蜒曲折，山巒疊嶂，雲霧繚繞之中，每一座山峰都似有靈性，靜靜地訴說着古老的故事。

在這樣一片神秘莫測的山脈之中，辰南與雨馨並肩而行，他們的對話在風中輕輕飄散。「雨馨，你確定還記得那個地方的具體位置嗎？」辰南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又夾雜着幾分不確定。

雨馨秀眉微蹙，目光穿過千年的時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輕聲道：「歲月悠悠，滄海桑田，這裏的一切早已不是舊時模樣。」

辰南聞言，不由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江寒前輩：「前輩，您是否能……」

江寒，這位看似平凡卻深藏不露的老人，輕輕一笑，手指向南邊不遠處的一座山峰，那山峰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去那裏看看吧。」他的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篤定。儘管已遠離了果實力量的巔峰，但憑藉深厚的見聞色霸氣，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座山峰與眾不同的氣息——它彷彿擁有生命，貪婪地吸收著四周的天地靈氣。

辰南依言而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山腰，眼前出現了一道約五米高的方形屏障，淡藍色的光芒在其表面緩緩流動，透著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哥哥，我感覺到了，有個很可怕的傢伙在裏面。」小晨曦，辰南的妹妹，她的小手剛觸碰到屏障，便皺起了眉頭，眼中閃爍著不安。

「可怕的傢伙？有多可怕？」辰南眉頭緊鎖，小晨曦在百仙谷中成長，對靈氣的感知異常敏銳，她的擔憂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比陵園裏的那個還要可怕。」小晨曦認真地說，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滿是嚴肅。

「什麼？比他還可怕！」辰南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望向江寒，「前輩，杜家的結界裏有天境強者嗎？」

他此行目的明確，若杜家真有天境強者坐鎮，那他的討債之旅恐怕將困難重重。

「天境強者嗎？」江寒低語，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片刻之後，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確實有一位天境存在於此結界之中，但並不會妨礙你的計劃。」

辰南聽罷，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轉頭與雨馨交換了一個眼神。雨馨輕輕點頭，隨即，一股強大的力量匯聚在她的掌心，伴隨着轟鳴聲，屏障上泛起一圈圈漣漪，一條細小的裂縫悄然顯現。

杜家的結界，雖不及天界仙境那般超凡脫俗，但在人間界中，其神聖與強大也是首屈一指。

「何方神聖，竟敢擅闖我杜家玄界！」隨着雨馨破開屏障的動靜，江寒一行人剛踏入玄界，便遭遇了一隊人馬的圍堵，人數不下三十，個個氣勢洶洶。

「我是來討債的。」辰南面對領頭之人，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不容忽視的堅決。

「討債？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領頭人面色一沉，揮手示意手下：「拿下他們！」

辰南目光冷冽，右手一揮，數道金色光芒如死神之鐮，瞬間收割了數條生命，鮮血染紅了大地。

領頭人望着遍地的屍體，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恐懼。這些年輕一代，每一個都至少有三階修為，在外界皆是天賦異稟的存在，如今卻在一瞬之間，盡數隕落。

「快去把你們的老祖請來！別忘了，告訴他，辰南來討債了！」

在辰南冰冷的命令下，領頭人從震驚中回過神，帶着畏懼的眼神望了辰南最後一眼，轉身疾奔而去。

不久，幾道流光自東方劃破天際，急速接近。

「辰南，畫中之人果真是你。萬年時光匆匆流逝，你終究還是來了。」蒼老而悠遠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人未至，聲已至。

來者浩浩蕩蕩，足有數百人之多，領頭的是一位身形佝僂、鬚髮皆白的老者，身後跟隨者不下百人。這一行人御空而行，顯然皆是六階以上的強者。在外界，一位六階強者足以成為一方勢力的支柱，由此可見杜家的實力之深厚，遠非外界所能揣度。

「老祖，此人究竟是誰？竟讓您親自出關應對！」

「以您的修為，即便在天界也能佔有一席之地，何必親自動手對付一個年輕人，還把我們都召集來。」

老者身後，議論紛紛，多數人不解，但也有人神色凝重，他們雖不知辰南的身份，卻親眼見證了那場投影中的驚世之戰，而那場戰鬥的主角，此刻正站在他們面前。

「他是萬年前的人物，論身份，我還得稱他一聲少爺。」老者嘶啞的聲音落下，身後眾人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他們無法想像，眼前這位青年，竟是他們老祖宗的舊主！

「杜濤，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曾是你的少爺。」辰南面無表情地盯着老者，「杜海呢？當年之事，可不止你一人參與！」

「杜海未能突破至神王境界，早已離世。」老者搖頭，語氣中滿是唏噓。

「真是便宜他了！」辰南的聲音更顯冰寒，「當年你們對雨馨所做的一切，現在打算如何解決？」

「雨馨小姐怕是已成為天界的一方仙尊了吧。」杜濤凹陷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雨馨身上散發的氣息，已遠超於他。

「老祖，他們是來找麻煩的嗎？我們杜家與他們有何淵源？」

「老祖，玄孫願請戰！讓我先試探他們的實力。」

「老祖，以您的修為，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們？更何況，我們杜家還有天魔大人坐鎮。即便是仙界的大人物，也不敢在這裏放肆。」

……

杜家的六階強者們，個個眼神凌厲，只待老祖一聲令下，便會傾盡全力，讓這些入侵者有來無回。

「都給我安靜！」

佝僂老者突地轉身，一聲怒喝，喧鬧聲戛然而止，空氣中瀰漫着緊張與壓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