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尤初,你要把我丟下么?
天快要亮時,秦肆醒來,摘下氧氣罩。
他坐起來,筋骨酸痛,胸口沉悶。
這兩刀,一刀因為尤初,一刀因為秦豐。
都差點讓他喪命。
他濃眉緊擰,刺痛的呼吸慢慢釋放。
扭頭拿起手機,不死心的打開微信,想再看看秦煙煙的朋友圈,看看她。
一解鎖,竟看到了尤初在凌晨發來的消息。
點開。
一個小兔子抱著枕頭,盈盈的哭,嘴巴撇著,哭的尤為委屈,旁邊配了幾個字:好想你。
「……」
秦肆把表情包點開,再看一遍。返回,又點開尤初的頭像,反覆確認。
是她。
不是別人發的。
他黝黑的眸盯著手機屏幕,一秒、兩秒、五秒……
莫名的唇角飛揚。
眼裡黝黑晶亮。
扔了手機,靠在床頭,臉龐慢慢轉為冷酷。
想著這是長夜寂寞,和季驍鬧翻了?
呵。
撩什麼騷。
一分鐘又拿起手機再看一遍。
一分零五秒,果斷的掀開被子,捂著胸口到柜子旁,拿了一套深色家居服換上,出門。
同時給楊飛發信息,送他回家。
打開門,給楊飛的信息還沒發出去,迎面幾個人影。
他抬眸,看到了楊飛和楊飛身旁的秦煙煙。
他所有的表情在剎那間轉為了冷漠。
…
夜裡寒風瑟瑟,尤初到醫院,大概是那條失誤發出去的簡訊,讓她心跳有些紊亂,她怕秦肆問起來,她怕泄露了心底真正的想法。
住院部的電梯停了,她從樓梯走上去,8樓,她挺著肚子爬了十分鐘,到底是身體笨重,走的她氣喘吁吁。
終於到了。
她往病房走,心裡砰砰跳,想著她去敲門,護士會不會攔著,秦肆會不會願意見她。
「哥哥。」
一聲泫然欲泣的哭聲從病房門口傳過來,一瞬間灌滿她整個胸膛。
她渾身一震。
秦愛愛到底還是來了。
在樓梯拐角她微微探出身子,看到了秦愛愛和楊飛,以及穿著家居服的秦肆。
燈光下,他的臉頗為蒼白,五官精緻立體。
尤初想,真的瘦了好多。
秦愛愛帶著哭腔的走到他面前,扯著他的袖子,撒嬌示好,親昵,「哥哥,我吃不好睡不好,特意回來看你。我在病房外守了你一天一夜,時時為你祈禱,終於見到你了。」
她抱著秦肆的胳膊不鬆手。
秦肆目光冷戾,他看了眼楊飛!
楊飛低頭,不解釋。
秦肆深呼吸,不咸不淡的淡,「我不是讓你待在家別亂跑么?」
「哥哥受了傷,我怎麼呆的住,我擔心,我想聽哥哥說會兒話。哥哥,別怪我,別趕我走好不好?」
秦肆見秦愛愛瘦了不少,他薄唇抿了抿,低聲道,「先進來再說。」
秦愛愛吸吸鼻子,往他肩頭一靠,秦肆安慰性的拍了拍她。
突然…
他察覺到了什麼,抬頭,往前一看。
只看到拐角處一顆大大的盆栽後人影一晃。
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拉著秦愛愛進了病房,楊飛跟著進去。
…
尤初縮回了自己,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這一趟跑來到底是做什麼,是看他們兄妹情深、看秦愛愛頂替她在病房外的等候、還是看自己犯賤。
她關心他做什麼。
他缺嗎?
他稀罕嗎?
大概是爬樓太久了吧,尤初坐了下來。
穿堂風侵入骨頭,寒冷徹骨,她靠在牆壁,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冷的快沒有知覺了,才慢慢起身,她該走了。
才下一個台階,身子被人一提,她驚呼一聲,昏暗的空間里她看到了他遞過來的臉。
輪廓分明,頂峰之姿。
她心弦一緊!
秦肆捏著她的肩膀,深眸緊鎖,沉聲道,「果真是你。」
尤初喉嚨發苦,沒說話。
秦肆眸光流轉,落在她肩頭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如此反覆,最後像下了某種決心,把她鬆開。
他後退一步,兩首插兜,嘲弄:「不是和季驍琴瑟和鳴打的火熱,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怎麼,他走了,你寂寞了?」
尤初的鼻尖染上了他身上的藥味,那味道沒來由的牽引著她的心跳。
她溫潤細雨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空間,格外的孱弱,「你…傷的重嗎?」
「……」
秦肆剎那間失語!
胸口起伏。
燥熱難耐。
難以形容。
他忍了好大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濁氣,嘶啞著說,「這是關心?」
尤初悲涼的搖搖頭,「我想你也不缺我的關心。」
「……」
秦肆的眼神冷了下去。
尤初說,「我看你沒什麼事兒,那我走了。」
她下樓,秦肆拽住了她,「來都來了,你跑什麼,到房間里坐坐,別在這兒凍死了。」
尤初眼睫一垂,纖長濃密的睫毛露出了悲傷與落寞。
這神情一下卡在了秦肆心口裡,他心跳咚的一下。
有些疼。
他把她拉去病房,尤初不去,裡面有秦愛愛,她不想見她。
秦肆捉住她,不許她逃離半步,進病房,裡面空無一人。
人呢?
秦肆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的說:「我讓楊飛帶她回去休息。」
尤初沒吭聲,她總感覺屋裡有秦愛愛的味道,她不喜歡。
她想走。
「你讓開。」
秦肆,「你有能耐你把我推開。」
尤初過去推,他紋絲不動。
再推,他一下捂著胸口悶哼了一聲,痛哭極了。
尤初連忙摁著他的手背,急聲說,「怎麼了,弄疼了嗎?」
秦肆近距離的看著她,兩人目光對視。
視線逐漸灼熱。
尤初把手拿開,耳根子又紅了,「你騙我。」
秦肆抓著她的手,從他衣擺下面伸進去,擱在胸膛那一層厚厚的紗布上。
咫尺的距離,兩人氣息纏繞,熱流碰撞。
秦肆嘶啞的男低音魅惑迷人,「騙你么?」
沒有騙。
他又暗聲道,像情人間的呢喃,「我很疼,你要把我丟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