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相擁而眠
此時的東廂房。
老夫人從白天等到晚上,尤初才出現,她的火氣猝然拔高!
一個字落下:「打!」
「啪!」
巴掌絲毫不留情地落下,尤初別過了臉,但這巴掌不是打在她臉上的,而是人高馬大的邢森臉上。
綉姨打的他。
夠不著,綉姨站在椅子上打。
邢森的臉泛著病態的白,一米八三的大漢被一米六的老嫗狂扇巴掌,這是身體折磨,更是精神上的一種壓榨。
邢森那如雪一樣白的臉,很快就紅了。
他沒有反抗,聲音粗重,有一種疲憊無力:「老夫人,是我的問題,我認錯。」
老夫人戾道:「跪下。」
尤初:「……」男兒膝下有黃金。
他只是一個受雇的保鏢,憑什麼讓他跪?
邢森和這個家是平等的交易關係。
尤初正要說話,邢森彷彿是要阻止什麼似的,及時的雙膝一跪,撲通一聲。
尤初:「……」她心靈震顫。
他不知道老夫人這是在侮辱他嗎?
邢森說:「抱歉,都是我的錯。」
老夫人眼裡的冷戾絲毫沒有減少:「你是把所有過錯一人都攬了?」
「本就是我的錯。」
「哦?那尤初呢?是你放她出去玩兒的?」
邢森沉默了片刻,尤初道:「奶奶,是我偷跑的,和邢森沒有半點關係,您別為難他。」
「你倆倒是挺會為對方著開脫!」
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老夫人壓著火氣:「那你說說你今天去了哪兒,都做了些什麼?」
「心情鬱悶到處走了走,我絕沒有偷吃。」
「你說沒有偷吃就沒有偷吃么?」老夫人:「來人!」
「在!」
「把二少夫人帶到醫院洗胃,拿化驗報告來給我看。」
尤初一驚,臉色當即一白。
老夫人戾道:「記著,你的保鏢挨打下跪都是因為你,是你造成的,是你讓一個彪形大漢跪在我一個老太婆面前認錯認罰!」
尤初心裡不亞於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邢森想張口,可轉念一想,他還是閉嘴得好,以免事情越來越糟。
老夫人走到邢森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他:「你被解僱了,另外,我不希望你在從事保鏢這份職業,你不配!」換句話說,秦家老夫人要斷他的路。
尤初心跳不止,她要反駁,邢森卻道:「是,謝謝老夫人!」
他不敢看尤初,更不敢她說話。
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輕的。
尤初被雲媽帶出去,被強行拖上了車,拉去了醫院。
老夫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東廂房,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秦肆耳朵里。
此時秦肆正在享受池芯的按摩。
楊飛在彙報。
秦肆揚眉:「邢森倒是個好屬下,去把他要來。」
「肆哥,老夫人要趕出去的人您都往過要,老夫人會不會認為您故意跟她作對?」
「她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楊飛出去。
秦肆想按照邢森職業保鏢的靈敏和身手,尤初剛離開時他就會發現。
色令智昏吶。
要不說小騙子有魅力呢?
呵!
這個處理結果池芯是不太滿意的。
洗胃肯定很痛苦,有小初受得。
但是邢森怎麼能跟著大少?
那以後豈不是要跟他天天見面?
該死的。
怎麼不是給他一刀?
很快楊飛把邢森帶了過來,那麼壯的男人,被打得臉都腫了。
池心又笑了。
打得可真好啊。
邢森陰陰地看著她一眼,一個眼神讓池芯心裡一懼!
但轉瞬她的氣焰又起來了,她有大少她怕誰!
……
尤初在醫院裡折騰了兩個小時,到了車上她依舊想吐。
她捂著發疼的胃,臉色發青,額角一圈細汗密密,脆弱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垮似的。
雲媽坐在車上,鄙夷:「能有多難受,裝個屁。要不是你真的沒有偷吃肉,你就等死吧你。」
尤初痛苦得根本沒有聽到她說的是什麼,感覺胃裡陣陣痙攣。
回到秦家,老夫人已經拿到了檢查報告,很欣慰,但依舊要懲罰尤初,讓她跪在祠堂外面懺悔。
是祠堂外,不是裡面。
沒有摭風擋雨之棚。
現在是十月底,氣候越來越冷,尤初本就怕冷,又懷著孕,跪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暈了過去。
今晚沒有月亮,路燈殘喘,影影綽綽之間見一高大筆挺的男人穿一身黑衣,將她抱了起來,進了祠堂。
把她放在墊子上。
但不見小被子。
秦肆出祠堂,錦衣夜行的行走要楓林間,到了盡頭,楊飛很懂得送上小被子:「肆哥,我在東廂房的院子看到的,上面還有消毒水的味道呢。」
秦肆接過來一聞,果然,消毒水的味道掩蓋了原有的香味。
他想起這被子他蓋過。
不會是因為他蓋過所以才消毒吧?
他陰陰地道:「就讓她凍死在裡面。」
「啊?」楊飛笑:「不好吧,要不我送去吧?」
他接過被子:「你很關心她?」
「沒有沒有,我是怕您不好意思去……對不起肆哥,我說錯了!您一定沒有正話反說,您就是鐵石心腸,您就是討厭尤小姐!」
「……滾!」
「是。」楊飛後退。
秦肆拿著被子進去,粗魯的朝她身上一扔。
「咳……」尤初捂著肚子,像只煮熟的蝦一樣縮在一起:「疼。」
秦肆蹲下,這才看到她臉上的冷汗,以及發抖的肌肉,還有濕漉漉的睫毛。
很有嬌生慣養的柔弱。
秦肆伸手給她拭汗,她卻一把抱住了他的手掌,他『不得已』半躺,給了一條手臂給她,發冷的人順著手臂挪,一直挪到了他的懷裡,臉貼著他的胸膛。
「……」
秦肆勉強拍了拍她的背。
很快尤初不動了,也漸漸睡深。
秦肆抬眸看向那些牌位,勾唇一笑,似在挑釁,接著也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
六點,尤初在祠堂外的石頭上睡著,雲媽過來查崗,看到她還在這兒,便回去報告了,還算聽話。
……
秦宅外。
「我是你們二少夫人的父親,我過來看看我女兒。」
「不好意思先生,這裡是私人住宅,沒有邀請是不能進的。」
他穿著普通,手裡提著兩箱牛奶,急道:「那你們去給尤初打個電話,就說爸爸來看她了。」
「不行,您請回吧。」
路過門口的池芯看到了,微怔,尤初父親?
她倒是聽尤初提起過,他今天來了?
提兩箱窮酸牛奶?
尤初現在還在祠堂外跪著呢,要是這個父親看到了,那應該又是一出精彩大戲。
她走過去說:「你們放這位大叔進去吧,我認識,他就是二少夫人親爸爸,來了貴客怎麼能攔著。」
「池小姐,這……」
「沒事兒,秦家也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放人。」
「是。」
提著牛奶的男人對池芯鞠了一躬:「謝謝小姑娘。」
「不客氣,您還不知道尤初在哪兒吧,您一直往前走,看到有一片楓林后穿過去,您女兒就在那兒。」
「好,謝謝。」
池芯笑得燦爛極了。
尤初,我又送了你一份大禮。
這份禮,應該夠你沒心思勾引秦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