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飛劍

第429章飛劍

張公餘笑道：「微之這樣的人我看得很清楚，這樣的人才奇貨可居，無論我下多重的注，他總能夠回饋更多的東西給我的。」

方士睿撓了撓頭道：「師兄，我知道你的眼光好，但微之他就考了個狀元，武道上還算是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了。

京師的才俊如同過江之鯽，有很多才俊在這個年紀早就干出許多驚人的成績來，微之……似乎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吧？」

張公餘卻是信心滿滿，道：「當年與我爹齊名的京城四少，你都知道是誰么？」

方士睿趕緊道：「這個我知道，除了師伯外，另外三個是神機妙算公羊傅、絕世伯樂范二少、嶗山奇秀王純甫嘛。」

張公餘笑道：「你道辛稹的岳父范祭酒是誰？」

方士睿眼睛一亮：「就是伯樂范二少？」

張公餘點頭道：「便是他了，他都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你說，我下重注有沒有問題？」

方士睿道：「若是范伯樂就只是看重微之在科舉上的本事呢？」

張公餘冷笑道：「方士睿，你當狀元郎是那麼好當的是不是？」

方士睿嘿嘿一笑：「我覺得也沒有那麼了不起，不就是什麼四書五經么，天天之乎者也，也不見得能夠讀出個長生，更不能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那一整個貢院的書生，我引一記天雷，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張公餘呵呵一笑道：「你這麼牛逼，怎麼見那些文官的時候要戰戰兢兢，氣不敢出呢，你應該一記天雷把他們給轟了呀。」

方士睿嘿嘿一笑道：「那可不敢，殺官等同造反，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張公餘哼了一聲道：「德行！文人的厲害之處在於他們的頭腦，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卻可構建道德、法律，倚之節制天下之人，就算是修士，也難免要遵從其中之規則，在你眼裏卻成了沒有什麼了不起。

那些瞧不起文人的修士，大約也是沒有什麼腦子的人，能活許久只是幸運而已，總有一天難免要遭遇災厄，伱別學他們。」

方士睿點點頭，只是他內心是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張公餘知道當世許多人是有偏見的，又是鄙夷武夫，又是瞧不上讀書人，只以為修道才是唯一的大道，卻忘記了世間並非只有一條大道的道理。

他自然也不想去糾正這些，但他怕方士睿得罪辛稹，便要方士睿跟他一起演一場戲，讓方士睿結好辛稹，免得到時候自己內部先出了問題。

至於那部飛劍訣張公餘也沒有什麼可惜的，那劍訣雖然很是珍貴難得，但書籍的好處是記載知識，而知識的好處是給出去了，但自己依然還有知識，那飛劍訣自己早就抄錄了備份，以後若有需要招攬的人，這劍訣還可以繼續往外送，惠而不貴，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張公餘與方士睿的做法，辛稹這個千年老狐狸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種伎倆對他來說也只是尋常而已。

不過他並沒有反感，張公餘並沒有行哄騙的行為，他算是比較坦誠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明面上：我想招攬你；我想讓你跟我原本的心腹好好相處；以後你也是我的左臂右膀；與方士睿亦是不分上下；我還要讓方士睿來結交你；我給你好處……

辛稹對這種行為是不反感的，張公餘當然是要利用自己，但放在明處上，還點明龍虎山水深，以後也不會簡單，若是自己不願意，可以不接下劍譜。

可以接受。

辛稹原本想趕緊回家，但現在得了劍譜，卻是不着急了，而是回到了公廨里，打算將劍譜研究一番再回家。

辛稹是用劍的名家，在金庸世界裏，他早就成了用劍的第一人，來到了聊齋世界，他發現聊齋武夫的劍法實在是粗糙，因此對這劍譜的期待並沒有很高，但這畢竟是飛劍，可能會有一些啟發才是。

冊子並不厚，辛稹翻閱了一遍，然後有些啞然失笑。

這劍譜……怎麼說呢。

對辛稹的價值很大。

因為這劍譜裏面的養劍丸、御劍都是辛稹極為需要的東西，但這飛劍的招式么……嘿，還是粗糙啊！

在許多人看來，飛劍與武夫的劍其實不算是一類東西，但在辛稹看來，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雖然說飛劍縱橫百里千里，也並不是劍的形狀，根據這名為歸一的劍譜所描述，飛劍沒有發動之時，乃是類似一個金屬小圓球的形狀，發動之時，會變成水滴狀，並不存在劍柄劍刃，與傳統的劍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而辛稹覺得其粗糙，是這所謂飛劍以速度、力道、鋒銳取勝，雖然可以迴轉如意，從各個角度進行攻擊，看似細膩，但對於如何閱讀防守、找出破綻、予以破防這些東西卻是隻字不提。

當然這與修道人作戰方式有關係，但在辛稹這個劍術大家看來，其實本質還是相通的。

修道人的作戰方式更加豐富，作戰方位更加廣闊，但其實與武夫作戰並無本質上的不同，一樣需要格擋、需要防守。

大約可以看做是不需要用手持兵器，可以用意念操控兵器作戰，速度上會快上十倍百倍，攻擊範圍會大上十倍百倍，力度上亦是遠遠不能相比。

但是，其中原理亦是相通的。

歸一劍譜的確是厲害，但關於作戰招式上卻很是粗糙。

以辛稹的目光來看，同樣是操持劍丸，他可以將招式玩出花來！

辛稹甚至可以用劍丸將獨孤九劍、華山劍法、全真劍法的招式使用出來，讓劍丸作戰的方式豐富上十倍百倍千倍！

所以，這劍譜對辛稹來說有沒有用？

當然有用，而且有大用，這用處體現在辛稹可以以此養出來劍丸，並且知道該如何使用。

但對於辛稹來說，又沒有什麼大用，因為他其實只要得到如何養劍丸，如何用飛劍就可以了，這個在劍俠那裏應該是最為基礎的東西，就算是最為低等的飛劍劍譜都可以達到辛稹的要求。

而歸一劍譜裏面對其他劍俠來說是精妙絕倫的劍法與辛稹來說便是粗糙不堪的東西。

辛稹陷入了沉思，又再次思考一個問題：武俠世界的穿越是不是就是為了穿越聊齋世界而準備的？

不然怎麼解釋他在武俠世界裏所學會的東西到了聊齋世界裏，只需要進行本土化，便會搖身一變成為極為厲害的功法？

純陽無極功如此，九陰真經如此，現在他所學的劍法亦是如此，那麼那些拳腳功夫、暗器、用毒之類的，是不是只要能夠本土化，就能夠成為極厲害的手段？

這種感覺是什麼，就好像是穿越武俠世界便是為了到聊齋世界做準備的……咦，不對，或者說，是為了往自己在武俠世界裏學會這些東西，然後來到這個聊齋世界大放異彩？

嘖。

辛稹搓了個牙花子。

不過辛稹隨即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了。

這些東西就算是將邏輯鏈梳理得再明白，沒有其他的證據，也只是猜測而已，多想無益，現在只要知道自己一身所學都可能是有用的就行了，以後要多加挖掘。

辛稹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覺得每一步都踩得特別的踏實，心裏覺得特別的有底氣。

一旦養出劍丸，那他辛稹的戰鬥力將會十倍百倍的增長。

未來可期矣。

范府。

辛稹回來自己小院，任盈盈已經安排好了吃食等着他，就像之前兩人相處幾十年時候一般。

兩人吃飯時候，辛稹問起任盈盈修鍊九陰真經總綱之事，任盈盈頗為振奮，道：「這九陰真經很厲害，才修鍊一天，我已經感覺到到氣機了，似乎與我現在這個妖軀十分契合，三娘說這是妖族功法，看來應該是沒有錯的。」

辛稹笑了笑道：「跟三娘聊過了？」

任盈盈笑道：「嗯，三娘雖是狐妖，但人情世故卻是懂得不少，真是奇了。

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啊，明明是狐狸，卻跟人沒有什麼區別，我的本體竟是一隻老鷹。

哈，我還沒有感受過飛翔的感覺呢，不過在這京城卻是不敢放開了飛，我能夠感受到這裏高人太多，就怕飛上去，一會就讓人打下來了。」

看着頗為開心的任盈盈，辛稹放心了下來，亦是十分高興，他還怕任盈盈對自己本體是一隻老鷹有所介意，但見任盈盈竟是覺得挺不錯，那便問題不大了。

辛稹與任盈盈商量道：「前幾日我救了幾個孩子，大的十幾歲，小的還在襁褓之中，我打算收養下來，從小便教他們修行，以後也會是好幫手，盈盈你覺得如何？」

任盈盈笑道：「自是好的，這世界神魔顯世不假，我跟三娘那裏了解過，這個世界亦是有諸多的傳承，咱們現在雖然寄人籬下，但總有自立門戶的時候，到時候便需要有人幫襯了，培養一下子弟肯定是沒有錯的。

這樣吧，這些事情便由我來打理，我跟三娘去外面買幾個僕役回來，先將幾個孩子撫養起來，大的可以教他們修行了，小的等幾年再說。

另外，稹哥你也可以多留意收多一些孩子，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放，多收幾個，總有能成材的，能成材的以後繼承你的衣缽，不能成材的就幫忙管理家裏就是。」

辛稹連連點頭，又有了當年在劍宗里任盈盈管事的感覺了，有任盈盈在，門派裏面的事情都不用他去操心。

真好。

辛稹吃完了飯，道：「買僕役的事情我跟范大爺交代一聲，畢竟在人家府上，總得說一聲才好。」

任盈盈道：「要不然我們去外面買個房子好了，若是錢不夠，那咱們租房好了，寄人籬下，總是有諸多不便的地方。」

辛稹笑着點點頭道：「行，我跟大爺那邊說。」

隨後辛稹去找范亓說起此事，范亓倒是沒有什麼意見，辛稹考了狀元，又在道錄司有了編製，在他這裏住着的確不太合適，就算是他范亓是辛稹的岳父，也沒有女婿住岳父家的道理，何況他只是他岳父的兄長，更沒有這個道理了。

只是范亓與辛稹說道：「現在京城一片狼藉，你可以去找，但也無須過於着急，找到了就搬，一時半會若是找不到，你便放心的住着。」

辛稹笑着點頭，與范亓問起朝堂上的事情來，說起這個事情來，范亓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范亓嘆息道：「大化朝……完了。

皇城損毀之時，正是宰相葛守素值守之時，葛相亦是在那時斃命，葛相若在，京城局面不至於這麼糟糕。

現在宰執之間意見相左，有的人屬意安王，有的人想要推蜀王，有的人想要讓吳王上位，各有各的意見，吵成了一團。

而道錄司公羊傅最近十分活躍，大搞血腥鎮壓，現下安王可能要上位了，但整個朝堂已經是人心散漫。

這還不算什麼，如今天下已經有不穩的態勢，有三路勤王軍已經要靠近京城了，一場大戰已經是難以避免了。

這場大戰下來，大化朝就算是完了。

現在族內已經在安排讓我回去盧陽了，你若是不那麼着急，便還是住着吧，到時候我們回去了，你便幫我看顧好這范府好了。

其實看顧不看顧都無所謂，反正也倒塌了許多，到時候大戰了，也未必就能夠保存下來，你以保證自己為上即可。」

說到這裏，范亓道：「要不你還是跟老夫回盧陽去吧，你岳丈他們也要回歸盧陽，回了盧陽，便給你與十一娘辦婚禮。」

辛稹搖搖頭道：「大爺，我想在這裏試試，這亦是個好機會，我現在與張公餘關係挺好，以後可能會去龍虎山，安全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范亓聞言倒是頗為開心，道：「去龍虎山挺好，我聽說龍虎山已經在四處出擊，江南估計沒有人能夠擋住他們，你辛氏就在江南紮根，有你去龍虎山，你族人倒是安全了。

我們范氏與江南比鄰，到時候倒是可以互為犄角，有你去龍虎山，很多事情都可以緩和商量著來，這是好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