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節 困惑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事情已經開始向不好的方向進展了。經過一個晚上的治療，風終於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一會了。儘管他的面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但是，仍舊能夠從他緊皺的眉頭上看出，他現在的痛苦。

「風，沒事了？李相師？」

「毒，暫時已經抑制住了。」

「暫時？」

「是暫時。」李相師說，「雖然，風並沒有中什麼奇毒，但是，中毒時間過長，毒素已經擴散至全身，一時難以根除。」

「我明白了，會複發嗎？會有危險嗎？」

「很難說。」李相師雙目微微一閉，道，「想要根除他體內的毒素，以他現在的身體，只怕是很難承受得住。先讓他休養幾天吧，過幾天，我再施術為他解毒。」

「需要幾天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風已經醒了，他艱難地坐了起來，問，「我沒有太長時間等。」

影道：「風，我知道你擔心雲天洞的局勢，但是……」

風輕輕搖了搖手，說：「我沒有關係。請李相師為我去去毒。」

「你這是在拚命。」李相師平淡地說，「這樣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

「沒有好處？」風笑了一聲，「我幾時做過對我有好處的事情。」聽到這裡，影的身子微微一顫，他最清楚風這句話的意思。

「風小友，你的為人老夫的確佩服，但是……你似乎有些太過……」

「李相師，你是醫者，醫者至慈，悲天憫人。如今雲天洞和九龍谷的戰鬥在即，如果我能夠及時返回，或許，可以為雲天洞創造一絲機會。如果雲天洞在這一場戰鬥中滅亡，其後果，相師應該很清楚。到時候明州生靈塗炭，戰火紛紛，是我們誰都不想看到的。所以，請李相師為我解毒，讓我去阻止這場紛爭。」

「風小友，你的話我明白，但是，這場紛爭已成定局。縱使雲天洞不亡，九龍谷和雲天洞也會進入一個疲軟時期，到時候明州以及周邊的眾多小勢力將會紛紛崛起，離州，乃至整個古界，也將會重遭戰亂之苦。天下之事，分而合，合而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乃是天地的規律，不是一個人能夠改變的。人難勝天。」

「天地規律，人難勝天。」風搖著頭說，「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但是，人不算，天照樣會算。世間事事，不可能每每盡隨人意，人如果不細細謀划，全力拚取，又怎能勝過天際。」

影憂心忡忡，道：「風，你這是逆天而行。」

「人生苦短，如果不與天作對，那不是遺憾終生？逆天而行？世間如果少了哪些逆天而行的人，豈不是會無聊很多？」

「……小友，你看這裡。」

「李相師？你有……」風轉頭去看李相師，沒想到李相師迎面將一張昏眠符拍在身上。

「相師，這是……」

「此時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還不如讓他睡一會。」李相師說，「今後，古界定將會捲起一陣血雨腥風，到時候，風……你到時候，會扮演什麼角色呢？」

半個時辰后，雲天洞，議事大廳。

「風這個傢伙，還真是不簡單啊。」龍向天大笑兩聲，說，「竟然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

沈之冥看著常雁，道：「那個叫風的孩子，真的只有十幾歲嗎？有如此謀略，如此膽識，絕對不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夠做到的。」

「沈幫主多心了。」

「不要叫我幫主，還是叫我護法吧。」沈之冥道，「幫主之位，我只是暫代，等有了賢德之士，這個幫主之位……」

「稟告幫主，傷兵已經轉移完畢。」天權使者說，「就算是九龍谷現在來了，也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這樣一來，就可以放手一搏了。」薛光說，「不過，能打得過嗎？」

大廳的人都沉默了。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就算是「天知」乙知習、「智多星」濟兩個人來，面對這樣的局面，大概也無計可使。實力太過懸殊了。

「稟告幫主，風少俠來了。」

「有請。」

很快，風來到大廳之上。「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風大聲喊著，「現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風，你……」

「馬上撤離雲天洞，九龍谷的人馬已經往這裡幹了。」

「什麼？他們不是發生內亂了嗎？」

「那只是一個假象，試想一下，如果真發生內亂，他們會在原地大戰嗎？如果是我，我會馬上率領人馬退回到九龍谷，只要佔領九龍谷主壇，就能發號施令，總領九龍谷的人馬了！」

眾人一愣，常雁馬上問：「那麼昨天……」

「昨天，什麼昨天？」風愣了一下，眼睛轉了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沉默，持續的沉默。突然一個人跑了進來，大聲道：「九龍谷攻打過來了！」

「什麼？」沈之冥站起身子，道，「他們果然來了。現在怎麼樣？」

「已經有一小股不對通過陷阱區，向正殿殺來，但是這一小股部隊相當強力，根本擋不住。」

「你先退下。」沈之冥說，「楊少主、安小小姐、常小小姐、薛姑娘，你們四個人身份特殊，請先離開……」

常雁道：「那麼風……」

「還有姓白的。」安雙鶯補充說。

白冠星笑了笑，道：「放心。」

「不用擔心我們。」

沈之冥道：「風少俠，白少俠，請你們兩人與龍莊主，護送他們離開。」

「什麼？」白冠星大叫一聲，「讓我們護送？」

「沈幫主。」風道，「我二人並非雲天洞之人，只怕沈幫主無權命令我二人。」

「沈兄弟。」龍向天道，「我龍首庄最重江湖義氣，你是我朋友，今日你又難，我怎麼能放你不管？」

「多謝龍兄，不過……」

「報告！敵人已經殺到門口了！」

「好，天樞天璣兩位使者，隨我迎戰，天權，你帶著其他人速從小道離開。」

「我是不會走的！」龍向天說，「我龍向天從來沒有捨棄過兄弟朋友！」

「我也不可能走。」白冠星說，「九龍谷的人，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風道：「我說過，沈幫主無權命令我們。」

「我也不走。」安雙鶯突然叫道，「萬一姓白的死了，我好為他收屍。」

「身份特殊，只要不讓敵人看到臉就可以了。」常雁說，「我也留下。」

「對，我也留下。」薛光說。

「看樣子，我就算要走，也走不了了。」楊承苦笑一聲，「今日之後，江湖必定大亂，今日，我們就放手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