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棉襖和小夾克

程家老宅位於某軍區大院，一棟二層的小別墅。

今日壽辰，老爺子只宴請至親好友，並不張揚。

程向琛招呼著賓客，接到喬沅夕微信的時候，他和楚睿交代了兩句，從樓里出來了。

趙翀把車子靠邊停在了門口，喬沅夕和江遇從車裡先下來了。

看著門口站崗的警衛員，喬沅夕感慨道：「江遇，你都說我姥爺瞧不上我爸，我媽生活在這裡，兩人的地位相差是夠懸殊的了。」

「門當戶對很重要。」江遇道。

喬沅夕挑了一下眉，「你是這麼想的？那咱倆可是門不當戶不對呢。」

江遇戲笑道：「挺配的呀，國企老總的掌上明珠，軍區總司令唯一的外孫女，京州市委書記的外甥女，這身份哪一個不都金光閃閃的。」

「可哪一個，都沒有讓我理直氣壯！」喬沅夕說完，朝大門走去，江遇嗤笑了一聲，抬腳跟上，程向琛出來接他們了。

警衛員把門打開，兩人進去了。

喬沅夕笑著喊了一聲「舅舅。」

程向琛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江遇，對兩人囑咐道：「今天來的客人不多，但都是有重量的人物，也都是你姥爺多年的莫逆之交。一會兒見到人，小心說話，看臉色行事。」

江遇和喬沅夕齊齊點頭，「知道了。」

路兩邊，是高大的銀杏樹。十一月的銀杏樹金黃燦爛，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絢爛。

三人往裡走，程向琛和江遇隨意的聊著什麼，喬沅夕挽著江遇的胳膊，另一隻手裡提著裝著生日禮物的袋子。

「沅沅，」程向琛突然叫她，手指著前面一棟小別墅，笑著問，「四歲那年來過這裡，還記得嗎？」

喬沅夕說：「早沒印象了。」

心裡，只記得姥爺當年是怎麼罵媽媽的。

「那就是了。」程向琛說。

小樓從外觀看年代有些久遠，但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維護得很好。待進入裡面，家裝絲毫不過時，裝修風格簡約大氣，各種裝飾頗有品味。

程向琛帶著兩人進去了。大客廳里，程老爺子和幾位老友正在聊天，臉上笑容燦爛。

「爸，沅沅和江遇來了。」程向琛得體地說道。

在座的有三四位老友，都和程老爺子年齡相仿，精氣神也都個頂個的十足，齊齊打量著他們二人。

「姥爺。」喬沅夕和江遇親切地喊了程老爺子一聲。

喬沅夕又笑吟吟地說：「姥爺，我和江遇，祝您老——」

「生日快樂，萬壽無疆！」兩人齊聲祝福道。

昨晚，喬沅夕拉著江遇練習了兩遍，敲定了一下賀詞。江遇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但為了地皮，也只好硬著頭皮配合她一起練習了。

程老爺子微笑地點頭，「好好好。」

「老程，這丫頭……我看著怎麼和阿言這麼像呢？」其中一位爺爺開口問道，「該不會是阿言的女兒吧？」

程老爺子說：「老廖，你這鷹眼到老也不退化，讓你說對了，阿言家的。」

「叫人。」程老爺子笑著對喬沅夕說。

喬沅夕看著廖老，乖巧地笑著喊人：「廖爺爺好。」

江遇跟著也開口喊人，姿態尊敬，「廖爺爺，您好。」

「誒唷，這都有外孫女婿了？」廖老笑著說，「這小夥子長得帥氣，有精神，家裡是做什麼的？」

江遇微微沉吟，不卑不亢地回道：「廖爺爺，我家是北州的，做點小買賣。」

「孩子還挺謙虛。」

廖老轉頭對程老爺子說：「你可真是有福氣啊，有個這麼好的外孫女和孫女婿，我都替你高興。」

程老爺子和老友說話，也不藏著掖著，感嘆道：「這丫頭，跟我二十年沒見了，這再一見面，都嫁人了。你們都知道啊，當年她媽離家出走，這一走，就再沒回來，哎……」

說到程向言，老爺子的情緒竟然不受控制地又激動起來了。

喬沅夕咬了一下牙，抬腳走過去，坐在了老爺子身邊，挽上他的胳膊，哄著他說：「姥爺，你看你，又激動了，今天您過壽辰，可不許掉眼淚。」

她說著，拿手在他眼角擦了擦。

「姥爺，我現在是嫁人了，可我還是你的貼心小棉襖，我老公就是你的貼心小夾克，我們兩口子一起孝敬你，我要把這二十年的祖孫情，都彌補回來。」喬沅夕像個得寵的小公主，撒著嬌地跟姥爺說。

江遇坐在末端的沙發里，看著老婆，心中驚嘆她演技一流。

坐在旁邊的幾位老友都誇讚喬沅夕，對程老爺子說：「老程啊，你看你這外孫女，長得可人兒，又會哄人，你這小棉襖肯定特暖和！」

喬沅夕嬌俏的一笑，對說話的那位說：「謝謝奶奶，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說完，又歪頭看著姥爺笑。好一幅祖孫情深的畫面。

江遇和程向琛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楚睿走進來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喬沅夕和爺爺坐在一起，笑得天真爛漫。眼中劃過一抹驚訝，還有不悅。

「沅沅妹妹來了！」他一進來，就先熟絡的和她打招呼，隨後又看向江遇，「妹夫也一起來了。」

程老爺子看著楚睿，困惑的問：「你們認識嗎？」

「周五的時候，偶遇來著，沅沅妹給我們介紹過了。」楚睿笑著說。

程老爺子頷首，對江遇說：「既然已經見過了，也都知道什麼身份。」

江遇說：「姥爺，我知道，我該叫哥。」

老爺子又對喬沅夕說：「叫你哥帶你們去後面玩，你在這，就聽你嘰嘰喳喳的了。」

喬沅夕站起來，大方地和幾位爺爺奶奶打過招呼后，挽過江遇的胳膊，跟著楚睿出去了。

走了一小段，還未出大廳，就聽身後姥爺的朋友問：「不是說要給小楚改姓嗎？改了嗎？」

「還沒呢，一直有事耽擱了，年前差不多。」

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也叫人能聽個八九不離十。喬沅夕蹙眉，看向江遇。江遇卻像沒聽到一樣，目視前方朝前走。

走出客廳，楚睿問：「我們年輕的，都在棋牌室呢，沅沅妹一起過來玩一會兒？」

喬沅夕說：「我不太會玩，我讓我老公玩，我在一邊看著就好。」

楚睿看了江遇一眼，「行，江總生意做得好，不知道打牌是不是也很厲害呢。」

江遇斜睨他，傲氣地回道：「不敢說打得好，但一般人想贏我，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