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蝕骨之恨。

第35章 蝕骨之恨。

金川有變事關重大,皇帝和太子急匆匆的就走了。

柔貴妃和姜明熙不睦,皇帝和太子不在了,也懶得在這裡裝模作樣,隨口交代了幾句就帶人離開了。

褚歡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早上啟程,傍晚才回到宮裡,她是真的累了。

剛打算卧在美人榻上小憩一會兒,一個人匆匆上前,含淚跪下:「奴婢茯苓拜見公主殿下,公主,奴婢可算能繼續伺候您了。」

姜明熙抬眸看去,愣了一下后忙道:「茯苓?快起來。」

茯苓趕緊起身。

起身後,她目光切切的望著姜明熙,熱淚哽咽道:「奴婢之前在養傷,傷愈后公主就在獵場出事了,本想去行宮照顧公主養傷,可是也沒法去,如今總算公主回來了,公主,您可是遭了大罪了。」

她望著姜明熙的目光,心疼不已。

姜明熙柔柔笑道:「這不是都好了許多了么?別哭了,別說我,你也是遭了大罪了,那曾拓是個心黑手狠的,竟然為了屈打成招,對你們都用了酷刑,你也是受我所累,算是我對不住你了。」

雖然茯苓是皇帝的耳目,但是歸皇帝的暗衛管,皇帝手下的安危和錦衣衛並不相通,所以曾拓審問時並未手軟。

尤其茯苓是姜明熙貼身伺候的,若有什麼,必定是茯苓知道的最多,便下手更狠。

茯苓一臉感動,又惶恐不已:「公主哪裡的話?奴婢卑賤之軀,為主子如何都是應該的,為保公主清名,怎麼都值得,公主豈能跟奴婢說對不住?」

如此真切的面目言語,當真是令人感動。

如果她不是皇帝的耳目就好了。

可惜。

茯苓在姜明熙身邊多年,算是一起長大的,要說對姜明熙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尤其一直以來,姜明熙都對她挺好。

或許她自己也不願意監視姜明熙,可惜被毒藥控制,家人也被控制,她沒辦法。

可對姜明熙的關心,卻並不假。

不過,她監視姜明熙也是真。

但是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對她既有惻隱之心,也不會把她的任何舉動都如實告知皇帝那邊。

姜明熙留下她,自然是有道理的。

「你既回來了,我宮裡的大小事務還是你來管,這是輕容和緋月,你們被抓走後新調來的,如今也是我的貼身侍女,你們好好相處著。」

姜明熙指了兩邊的輕容緋月給她介紹,又對二人道:「你們剛到我身邊不久,資歷尚淺,以後好好和茯苓處著,她最了解我的習慣喜好,你們要以她為先,有什麼不懂的請教她即可。」

二人福身應下,又對茯苓恭敬的喚了一聲茯苓姐姐。

茯苓也分別叫了兩人。

之後,姜明熙便休息了。

陸引住在宮裡,所以晚上的時候,陸引不出意外的潛入了披星殿。

他來時,姜明熙就坐在寢殿內的涼榻上,盯著面前的棋盤,手裡捏著一枚白子。

殿內的窗本就開著,所以陸引進來得悄無聲息。

直到走近了,還放鬆了呼吸,姜明熙才察覺有人,抬頭看去。

他手裡拿著一個小瓷瓶,晃了一下:「怎麼就你一個人?倒顯得我帶來的迷香多餘了。」

姜明熙放下棋子,坐直起來抿嘴小聲道:「猜到你應該會來,為免萬一,我便以要精心鑽研棋藝為由,讓她們出去守著了。」

陸引收好小瓷瓶,上前坐下在另一邊,打量著她。

「傷勢如何了?」

「還沒好,只是傷口表面癒合了,但是內里還在痊癒,還得繼續養著。」

陸引點頭表示知道了,目光移到面前的棋盤上。

局勢膠著,互相制衡,是一盤好棋。

「這是你自己對弈的?」

「嗯。」

「棋藝不錯,以前倒是不知道,你還會精於此道。」

這話聽著是誇,他卻眯著眼審視著姜明熙。

下棋,最能窺探一個人的內心城府,棋盤謀算,何嘗不是局勢的謀算?

她棋藝這般好,心機城府真的如他所了解的一般?

姜明熙好似沒察覺,略有些感傷道:「我父皇母后都棋藝精湛,幼時經常看他們對弈,他們也會教我,可惜橫生巨變,他們去得早,我那時還小,只學了皮毛,」

「這些年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會自己下棋打發時間,除了父皇母后給打的底子,後面都是自學的,我沒跟別人下過棋,也不知道算不算好。」

頓了頓,她看向陸引,有些竊喜自得:「聽你這樣說,看來是不錯的。」

先帝的棋藝,陸引略有耳聞。

別人都信了姜明熙對幼時的記憶記不太清了,可陸引最是知道,這女人心機深沉得很,她都記得,那根據幼時學來的棋道自己鑽研,能有這番棋藝,也是正常的。

他倒是沒多想了。

他道:「你我對弈一局?」

姜明熙眼睛微亮:「好啊。」

她伸手就要弄亂棋盤重新開始。

陸引沒讓:「不必,就著這盤殘局,我執黑子。」

姜明熙愣了一下便頷首聽他的,將面前裝著黑子的棋子罐遞給他。

正好眼下這局棋到了百子下,姜明熙拿起一枚白子,下在了黑白錯亂的棋盤上。

陸引挑眉,捏著棋子緊隨而下,也是一步妙棋。

姜明熙一邊思索布棋,一邊小心試探道:「有件事……我想問你。」

「何事?」

「你可聽說了金川郡的事情?」

陸引豁然抬眸,盯著她:「你怎麼知道金川郡出事了?」

金川郡亂局未起,只是暗涌不斷,與朝廷的矛盾一觸即發了。

他也是今日才收到飛鷹傳書才知道金川的局勢不穩,可還沒亂起來之前這就是秘密,她不可能那麼快知道。

姜明熙道:「傍晚我剛回來時,皇叔來看我,突然付內官匆匆進來稟報,說孟懷生在金川郡傳回急報,金川將要大亂,皇叔和太子就走了,我就一直好奇怎麼回事,只能問你了。」

聞言,陸引心下微松。

原來如此。

陸引下了一子,道:「上次金川郡獻來的貢品染毒,是意圖以貢品上的慢性毒藥謀害皇室,事情敗露,陛下下令徹查,派了錦衣衛循著貢品來的路線追查,一切直指金川郡。」

姜明熙忙道:「這些我之前知道了一些,聽太子說,秋獵時的那場大規模刺殺,就是因為貢品染毒的案子牽扯出金川郡,金川郡那邊的亂黨逆賊狗急跳牆了。」

陸引點頭:「對,可刺殺失敗了,兩案併發,都是謀逆大罪,孟懷生查出了金川郡郡守是當年淮安王的人,金川節度使擁兵二十萬,也有不臣之心,兩個人一拍即合,如今又破罐破摔,便打算謀反自立。」

淮安王……

聽見陸引提及此人,姜明熙面上眼中,綳著濃濃恨意。

十三年前的那場讓她痛失所有的政變,就是淮安王發起的。

淮安王是她父皇同父異母的兄弟,她父皇是嫡出太子,淮安王是寵妃之子,也是皇祖父最疼愛的兒子,二人天然便是敵對的。

皇祖父昏庸,寵妾滅妻,竟然意圖廢后廢太子,扶寵妃愛子上位,可並沒能做到,便給了淮安王豐厚富庶的封地食邑和兵權。

如此,淮安王便有了起兵謀反的底氣,他父皇登基后的十多年,淮安王都在籌謀奪位。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的皇帝便是那隻黃雀。

黃雀仗著她父皇的信任,促進推動了淮安王的謀反大計,他自己又坐山觀虎鬥,同時給她父皇下了慢性毒藥。

最終父皇請君入甕,粉碎了淮安王的謀算,卻死在了最信任的弟弟手裡。

她永遠都忘不了,父皇臨死前看著她躲避的地方,死不瞑目的樣子。

蝕骨的恨意,再度涌在心頭。

見姜明熙情緒不對,陸引擰眉問:「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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