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面對兩個人如此強烈的反應，管家只好選擇閉嘴，只是他真的懷疑老爺子滾下樓梯的真相。
顏希和湛南州互相對視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里滿是恐慌，她生怕會被湛南州誤會，但也確實很難解釋的清楚。
而湛南州的眼神有些複雜，他似乎有所懷疑，但又覺得應該堅定的相信顏希，站在顏希這一邊。
忽然，手術室的燈滅了，門打開裡面走出來一位醫生，摘掉了口罩。
醫生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們也猜不出裡面什麼情況。
湛南州上前問：「怎麼樣。」
醫生看了一眼在場的三個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送來的時候已經顱內大出血窒息了，太遲了。」
湛南州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
管家在一旁直接嚇傻了，而顏希只聽見轟隆一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顏希腳下發軟，走到了醫生的跟前，聲音顫抖的問：「醫生，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儘力了，什麼叫太遲了？你能給我解釋解釋這什麼意思嗎？」
她的大腦里一片空白，指尖都在顫抖著。
醫生知道很多家屬都接受不了這種結局，但是沒有辦法，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可奈何。
這種場面他們早就習慣了，所以還是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湛老先生已經腦死亡了，在醫學生來講可以宣告死亡。」
死亡……
這兩個猶如泰山壓頂，壓得顏希喘不過氣來，臉色蒼白如紙。
她的身子都有些站不穩，後退了一步：「怎麼會這樣……」
原本她還氣沖沖的準備去找湛爺爺談一談，沒想到居然看到的就是湛爺爺的屍體，而且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和湛爺爺談話了。
湛南州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邁開了沉重的步伐朝著手術室里走去，他甚至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而且這兩天他還一直在氣爺爺，氣得爺爺憋在家裡很多天都不想出門。
男人走進了手術室里，看到床上躺著爺爺的屍體，被白布蒙著。
湛南州的眼淚瞬間湧出，這是他這輩子看到爺爺最安靜的時候。
「爺爺……」
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喊了一聲爺爺，但白布下的爺爺卻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湛南州一步一步走到了手術床前，儘管只有幾步的距離，卻感覺那麼遙遠。
他掀開了白布，看到了爺爺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額頭上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身體都在變硬。
明明昨晚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躺在這裡死了……
湛南州一時間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昨晚他還把爺爺氣得喘不過氣來，可現在爺爺躺在這裡一點反應也沒有。
緊接著管家和顏希也走了進來，管家看到老爺子直接淚崩了，走過來哭喊著：「老爺子您醒醒啊，怎麼會這樣……這讓我怎麼跟湛先生交代啊，您怎麼就這麼走了……」
而顏希看到屍體的那一刻，雙腿直接發軟了，眼淚奪眶而出。
雖然去找爺爺之前，她是準備跟爺爺大吵一架的，但是現在看到爺爺的屍體躺在這裡，那麼絕望無助……
「爺爺……」她低聲喊了一句，心中卻滿是愧疚。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愧疚，明明這也不是自己的錯，自己看到爺爺的時候就已經是躺在血泊之中了。
顏希一步步走到了手術床前，看著安詳地躺在那裡的湛爺爺，她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往外流。
站在一旁的男人握住了爺爺的手，嗓音沙啞：「爺爺，對不起……」
這時，顏希的手機響了起來。
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手術室里響了起來，顯得那麼的不和諧。
她根本沒心思接電話，想要去按掉，但是卻卻按下了接聽，是顧澤愷打來的電話。
裡面傳來了顧澤愷的聲音：「顏希，我在警局裡找到了嘉俊，昨晚嘉俊自己走到了警局裡求助，別著急了，孩子找到了……」
顧澤愷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只聽見那句孩子已經找到了。
所以她真的錯怪湛爺爺了，這次不是湛爺爺帶走了孩子……
想到這裡顏希淚如雨下，哭的更傷心了，她為什麼會那麼不相信湛爺爺呢。
明明在湛家爺爺是對她最好的人，就算前面有私心想把孩子藏起來也只不過是怕她帶走孩子而已。
顏希看著一旁的男人，站在爺爺面前，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乖孫子的角色，不再戾氣纏身，眼神中被悲傷佔據。
她聽見湛南州在一遍一遍的喊著爺爺，面無表情的喊著爺爺，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聽到爺爺的回應。
「爺爺……你不想罵我兩句嗎，起來罵我。」他現在多想聽爺爺再罵他兩句，而不是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男人的眼淚跌落在爺爺的手背上。
為什麼要讓他為自己的父親辦了葬禮之後，又要給爺爺辦葬禮，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都要讓他一個人承受。
以前他還可以任性是因為還有爺爺在做他的精神支柱，現在整個湛家都得靠他一個人撐著了，爺爺再也不會站在他背後，為他出謀劃策，為他操心……
「南州你別這樣……」
顏希聽到他的聲音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從來沒發現湛南州也是一個會讓人感到心疼的男人。
平時霸氣無比的湛南州此刻看起來有些脆弱，像個孩子一樣需要人保護。
「爺爺，你不是要替我爸監督我嗎，怎麼能先走了，我不想給你辦葬禮，我不想……」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和爺爺給父親辦葬禮的時候，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泣不成聲。
而現在他又要給爺爺辦葬禮……
「南州……」顏希哭出了聲，抱住了男人的手臂。
湛南州還是執著的喊著爺爺：「爺爺醒醒，你不是想要抱你的重孫嗎，現在好不容易盼到了，你才見過兩次而已，這怎麼夠……遠遠不夠。」
「南州你別這樣……」顏希的情緒也崩潰了，抱住了男人的身體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