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美男計
安太后在後宮苦心經營了三十年,以為想讓靳漫身敗名裂易如反掌。
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和西太后關在了一起。
安徽如想讓賑災出錯、當黃河決堤,結果事出了,被落罪砍頭的卻成了他的兒孫。
靳漫又順勢罷了一部分人的官,讓蔣氏和郭氏的人頂上,順便開始提拔新氏族。
安氏漸漸敗落。
新貴,浮出水面。
是周朝花了二十年在南楚培養起來的寒門,未來的數十年,會忠心輔佐她控制南楚政權。
靳漫展露治國才能,漸漸將那些不可一世的南楚男人鎮壓到無言反駁。
於垂憐聽著的第七年。
靳漫徹底掌握了南楚大權,與大周友好往來。
並從子侄中挑了選了一個品貌端正的,接到身邊栽培。
之後兩國放開貿易之路,商人掙得更多、百姓們生活更加富足。
朝臣們見識到了靳漫的殺伐手腕,漸漸不敢出來蹦躂,
靳漫也懂得如何收買人心,不少「懷才不遇」的官員得到了證明自己的機會,又給寒門學子提供了更多接觸孤本藏書的機會,每月貼補醫館、讓大夫下鄉一陣,確保百姓有病可醫。
大部分的臣民都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至少明面上沒有人再敢嚷嚷什麼。
自然了。
那些李氏的死忠之臣還是沒放棄糾結勢力、挑撥太子與她的關係。
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殺她。
而小皇帝也在那些人嘴裡「南楚皇權是屬於您的」不斷灌輸、挑撥下,漸漸長大了。
……
民間富足。
朝中偶爾波瀾,會有朝臣冒出來叫囂「女人不配沾染政權」、「周朝欺人太甚」之外,還算太平。
靳漫如常在下朝後去了御書房。
正要進去,睹見廊下一張新鮮的年輕面孔,微微一愣。
沒做停留,進了御書房。
羅素看到了。
叫了人進來回話。
靳漫坐於御案之後,妝容淺淡卻凌厲,一身清華威勢。
「抬起頭來。」
御前侍衛依言抬起頭來。
靳漫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張年輕朝氣的臉。
很像!
同年輕時的「路公子」起碼有七分相似。
但氣質上要比「路公子」要來得弱一些,也乾淨許多。
或許是日日都在經歷算計,所以看到這張臉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故意找來的,想以「美男計」近身攻破她。
靳漫覺得挺有意思。
笑了笑,緩下了聲音問他:「叫什麼名字?」
侍衛回話,聲音乾淨好聽:「微臣岑瑞,是新到御前當差的。」
御前當差的,除去宮人,都是王公大臣家的男子,身份不低。
靳漫瞭然:「禮部尚書岑和文家的公子。」
岑瑞:「托太后洪福,叔父去年剛接了禮部尚書的職,家父是直隸布政使參政。」
「從前不曾見過你在京中走動。」
「微臣之前一直在稷下書院讀書。」
稷下書院,南楚皇室督辦的最高學府,能進去的都是才智極高之輩。
學成出來,要麼到處遊學,要麼入朝為官。
堪稱南楚朝廷新一代智囊的培優基地。
靳漫這就更奇了。
岑家是她一手提拔起來掣肘安徽如父子的,位高而無根基,怎麼會蠢到幫著那些犟驢來算計她?
還是有人想藉此人害她,再借她的手除掉岑家?
很好。
日子太平靜了,果然有人想出來洒洒血,刺激一下滿朝文武。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想怎麼送她下地獄了!
「學成出來,怎麼沒入六部六科歷練?」
岑瑞大抵是不會說奉承的好聽話,梗著脖子紅著臉道:「為朝廷效力,在何處都是歷練!若能得太后指點一二,微臣與家中長輩都覺得,一定比在任何一處都能獲益更多!」
靳漫輕笑:「倒是嘴甜的很!」
岑瑞嘭地一磕頭,十分實誠。
「謝太后誇讚!」
靳漫挑眉。
覺得這孩子挺有趣。
瞧著細皮嫩肉一副世家文公子的樣兒,脾氣卻像頭初出茅廬的牛犢子。
「以後你就留在哀家身邊伺候吧!」
岑瑞歡喜謝恩,畢竟能得當權者青睞,就一定能夠飛黃騰達!
「是,多謝太後娘娘恩典,微臣一定盡心儘力當差!」
……
此後,靳漫去哪兒都帶著他。
包括上朝,也讓他站在偏殿入口等著。
時間長了,會問他一些政務上的事,聽聽他的意見,交給他處理一些心腹才能做的事。
他都能辦得不錯。
那些犟驢見他是靳漫身邊的人,多多少少刻意刁難。
但憑著一股子小牛犢子的蠻勁兒和衝勁兒,誰也不怕,只管朝著目標去做。
靳漫偶爾替他善後。
一年多時間。
岑瑞從御前六品侍衛,一躍成為三品將軍兼任兵部侍郎,風光無兩。
羅素端著茶水從外頭進來:「岑瑞這孩子聰明,卻不夠精明,心性也弱了些,都在您身邊待了那麼久了,還像個孩子!還需得多經幾次挫敗才能打磨出稜角,真正的獨當一面大人。」
「這會兒也不怎麼的了,一個人埋在卷宗里不開心呢!」
儘管靳漫確實對「路公子」有過情竇初開,懷春美好期待,但畢竟是假的,是欺騙。
即便有什麼會意,也只會讓她在想起時質問自己為何那麼蠢、被他欺騙算計。
卻永遠不會因為時光遠去,而模糊了「路公子」對自己的傷害和利用!
她留下岑瑞在身邊,不過想看看那些人想做什麼。
時間久了,發現這孩子挺有趣的。
更多的是帶小輩的感覺,而無任何曖昧。
「讓他自個兒心裡咕噥去,要說總會說的。」
羅素「是」了一聲,把案上的摺子歸攏了一下,將茶水端倒她手邊:「殿下這幾日臉色不太好,得歇一歇。」
靳漫為政務煩憂,身子也不及男人那麼健壯耐操勞,煩心事一多,難免乏累:「無妨,等貪污之事解決就能松一鬆了。」
停下來歇口氣。
喝了半盞茶提神。
「皇帝近日都在做什麼?」
羅素低聲道:「陛下今日來往於紫宸殿和文華殿,尋常除了身邊伺候的人和各位授業老師之外,就與小公主最常在一起。小公主有時說您多好多有才能,小皇帝已經控制不住會流露出不滿了。」
「前兒小公主出宮去玩,皇帝悄悄讓她身邊得人帶了東西給程老太師的孫女。昨日又借故打發了隨侍太監,與侍讀先生單獨待了一刻鐘。侍讀離宮后在街上繞了半日後,從瓊親王府的後門進去了。」
「擺明了是有貓膩的!」
靳漫挑眉。
瓊親王!
如今朝中最想殺她的,就是他!
處處以小皇帝的親叔祖、皇室的老輩人自居,私下勾結犟驢、煽動朝臣,一日日忙的很!
「皇帝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
羅素皺眉道:「陛下這兩年明著事事與您有商有量,私下裡做出來的事分明早與您不是一條心,他更在乎權利是不是能在自己手裡,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是誰的孩子、身體里流的倒是是誰的血!」
「如今臣民一心,沒有幾個記得宮裡頭還有這麼個小皇帝,他心裡肯定不服,怕您以後不會讓他親政,奴婢擔心下一步就該被人挑撥著,來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