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

第063章 .

陸心回到辦公室又碰到了寧氏夫妻,兩人過來找江亦成的,再見面時吳文雅又免不得像剛才在電梯時對她一番噓寒問暖,眼眸里的激動是真,欲言又止也是真,陸心也就客氣應着。

「心心,中午能一起吃個飯嗎?」寒暄完,吳文雅遲疑着問。

陸心為難地擰了擰眉:「我已經和人有約了呢。」

吳文雅眸中的神色黯淡了些:「那下午呢,下午一起吃飯好嗎?」

陸心突然有些不忍,遲疑着點了點頭。

下午吃飯時陸景珩也在,他不放心她一個人陪着寧氏夫妻。

席上,吳文雅一改以往的生疏,對陸心極盡熱情,時不時親手為她夾菜,不時打探她的口味,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並小心翼翼地刺探她對父母的印象。

「我不記得他們了。」陸心淡聲應着,沒有怨憤,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平靜的聲調讓吳文雅夾菜的手一頓,眼神複雜地望向她。

寧詠俊也是複雜地望她。

「怎麼會完全不記得了呢,你那時不是也有五歲了嗎?」吳文雅問,「難道你對你的家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五歲還很小啊,我現在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未必認得出我來。」依然是淡淡的語氣。

吳文雅眼瞼垂下,沉默了會兒,唇角扯出一個尷尬淺笑:「心心,你怨你的爸爸媽媽嗎?」

陸心抬眸望她:「他們做了什麼值得我怨恨的嗎,我沒記憶了。」

「你怨他們沒去把你找回來嗎?」問話的是寧詠俊,眼眸一直盯着她。

「如果是找不到,不怨。如果是不想找,更沒什麼好怨的了,我這二十年過得很好。」依然是平靜的語氣,陸心也只是像談天一樣閑聊著。

吳文雅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幽幽道:「如果是因為警方的誤導,誤以為你已經不在了,才一直沒去找你,就連你站在面前也沒敢去深想……」

陸心望她,微抿著唇沒說話。

寧詠俊長長呼了口氣,抬頭往她望了會兒,從錢包里取出一張一寸大小的照片,指尖壓着轉向她:「這是寧心小時候的照片。」

陸心垂眸望了眼,她見過這張照片,在江亦成的錢包里。

「心心……」吳文雅望着她,欲言又止,「你……還有沒有小時候的照片?五六歲那個時候的。」

「寧太太懷疑心心就是寧心?」一直未說話的陸景珩插了話進來,淡聲問道。

他的直白讓吳文雅一直克制着的眼淚流了下來。

************以下部分情節亂碼,三點左右替換上來,給大家帶來不便很抱歉********

陸然長長地呼了口氣,側頭往他望了眼,交疊在膝蓋上的手猶豫了下,伸向他,覆住了他隨意搭在大腿上的手掌,然後輕輕握住,抬頭沖他擠出一個笑:「還是出去看看吧。」

說話間已拉着他的手站了起來。

唐旭堯抬眸望她,坐在原處沒動,只是這麼定定望着她,幽深的黑眸流轉着難解的情緒。

陸然沖他微微一笑:「走吧,一會兒會來不及的。」

唐旭堯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握得有些緊,人也跟着站了起來,拉着她一塊兒又出了候機大廳。

人群還在圍攏著看熱鬧,唐旭堯和陸然撥開人群,看到了黎芷琴。

唐越笙和那個女人已經都不在,只有黎芷琴一人站在原處,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個人蹲在地上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完全已無形象可言。

陸然和唐旭堯匆忙的腳步都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第十二章

陸然從沒見過這樣狼狽無助的黎芷琴。在她對她所有的認知里,黎芷琴總是冷傲優雅卻又趾高氣揚的,她的美麗冷艷和骨子裏的傲氣,讓她幾乎不會流露出一絲軟弱的情緒來,可如今的她,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

唐越笙的出軌,唐旭堯的憤而離去,以及唐越笙護著小三離去的事實,丈夫和兒子的雙重背棄,像兩把利劍,瞬間將所有支撐着她的驕傲都徹底摧毀,失去了骨子裏引以為傲的驕傲的黎芷琴就像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像個無助的孩子,只能藉由痛哭宣洩所有的情緒。

這樣軟弱而無助的黎芷琴讓陸然無所適從,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陣一陣地敲在心底,鼻子都忍不住有些泛酸,眼睛也有些酸澀。

她不自覺地望向唐旭堯。

唐旭堯神色很複雜,那複雜的情緒里夾着一絲悔恨。誰也想不到看着堅不可摧的黎芷琴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陸然輕輕推了推他,讓他過去。

唐旭堯扭頭往她望了眼,本想拉着她一起過去,陸然卻是縮了縮手,也就沒勉強她,鬆開了她的手,走了過去。

「媽!」唐旭堯低聲叫了她一聲,聲音很低啞,彎腰把她拉了起來。

黎芷琴茫然地抬頭,怔怔地望着唐旭堯,臉上的妝容早已被淚水弄花,看着特別的狼狽。

唐旭堯看着這樣的黎芷琴心裏莫名的特別難受,喉嚨里像被什麼東西哽住般,聲線也是低低啞啞的:「對不起。」

黎芷琴還是哭,雖然情緒比剛才稍微穩定了些,卻還是有些控制不住,一直抽泣著哭。

陸然往黎芷琴望了眼,走向唐旭堯:「唐旭堯,你先送你媽回去吧,我一個人過去就好了,我嫂子過兩天也會過來陪我的。」

從包里拿了包紙巾出來,塞給唐旭堯,讓他給黎芷琴擦擦,黎芷琴整張臉都已經被眼淚鼻涕和妝容給毀了。

唐旭堯盯着她望了好一會兒,許久,才點了點頭,動作很輕很緩,甚至有一絲遲疑。

「能不能改搭晚上的航班?給我一點點時間。」他問。

陸然沖他一笑:「我沒事的,家裏的事要緊,你先忙你的。」

唐旭堯唇角動了動,勉強抿出一個弧度:「你一個人注意安全,我晚點再過去,待會兒我讓嚴末去接你,他們已經先到那邊了。」

陸然點點頭。

唐旭堯看着她離開,還是先送了黎芷琴回去。

回到車上后的黎芷琴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沒再哭了。

「你還是先陪她一起去法國吧,我沒事了。」黎芷琴一邊擦著臉,一邊低聲說着,痛哭過的嗓子很沙啞。

唐旭堯奇怪地扭頭往她望了眼。

黎芷琴抽著紙巾嗪鼻涕,沒有抬頭望他。

「媽,你一個人真沒事了嗎?」唐旭堯問,有些放心不下,「陸然以前坐飛機時遇到過空乘事故,還受了傷,她對飛機一直有心理陰影。我想陪她。」他記得飛機上重逢那次,她隱忍的顫抖和恐懼。

黎芷琴抬頭望他:「我真的沒事,你還是趕緊過去吧,一會兒得誤點了。」

唐旭堯想了想,點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還有時間,我先送您回去吧。」

中途打電話讓唐寧寧回家陪陪黎芷琴,也順便給小林唐越笙打了個電話,讓小林將他抽屜里的文件馬上送到唐家來,也讓唐越笙馬上回來一趟,卻沒讓他進家門,只是讓他在外面等著,怕刺激到黎芷琴。

回到家時黎芷琴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除了偶爾失神,人看着已經冷靜了下來,不住催唐旭堯趕緊過去,怕飛機誤點。

「媽,那我先陪陸然飛一趟法國,您一個人沒事吧?」唐旭堯不太放心,陸然那邊也不太放心,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他怕她恐飛,一個人會挨不住。

「我沒事,有寧寧陪我就夠了,你待着也沒什麼用。」黎芷琴溫聲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打擊太大,人看着沒了往日的尖銳犀利,有人情味許多。

唐旭堯略略放了心:「那我先過去,估計得過個兩三天才能回來,一會兒我讓人把今天機場上的事處理一下,爸那邊的產權我也會先收回。您也先別想太多,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這幾天悶的話讓寧寧先陪你出去散散心。」

「好。」黎芷琴輕輕點頭,「你們也注意安全。」

「嗯。」唐旭堯輕應了聲,突然傾身,雙臂一伸給了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媽,無論如何,我和寧寧會一直都在,你要好好的,別讓我們擔心。」他在她耳邊低聲安慰。

這還是唐旭堯懂事以來第一次對她做出這種母子間的親昵舉動,第一次……瞬間又勾出了黎芷琴的眼淚,她的手掌貼着他的背輕拍了拍。

「嗯,媽知道。」聲音隱隱有些哽咽。

唐旭堯又安慰地輕拍了拍她的背,叮囑了唐寧寧些話這才出去。

唐越笙已經在外面等著,自知理虧沒敢進去,整個人神色都不太好,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那三兒那裏也受委屈了還是怎樣,臉上還有些抓痕,卻不知道是黎芷琴給抓的還是他那三兒給抓的。

小林也帶了文件過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律師,都在外面的小涼亭里等著。

看到唐旭堯招呼了聲。

「東西給我。」唐旭堯淡聲道,伸手拿過小林遞過來的文件,粗略掃了眼,望向對面坐着的唐越笙,指尖壓着擱在桌上的文件就朝他推了過去,順道給他遞了一支筆:「簽字!」

唐越笙不明所以地抬頭望他。

「股權轉讓書和房產轉讓聲明。」唐旭堯淡聲解釋,「把你名下所有的股份和房產全部轉回我媽我妹和我的名下。」

唐越笙盯着那份東西沒動,沉默了許久:「阿旭,今天我不是故意要讓回你媽難堪,我不把人先送走,你媽不知道要做出……」

「簽字!我趕時間。」唐旭堯冷聲打斷他,抬眸望他,黑眸沉沉,「從你找上那個女人開始你就已經在讓我媽難堪了。你要護著那個女人你儘管用心護著,但是,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花一分錢替你養兒子。」

唐越笙往他望了眼,抿著唇,坐着沒動。

唐旭堯身子微微一傾,把那兩份文件拿了回來:「不想簽沒關係,我會交給律師全權處理。」

唐越笙伸手壓住了那份文件,拖了回來,拿起筆,看也沒看,一聲不吭地在簽字那一頁簽上了他的名字,並按了手印。

唐旭堯收了回來,交給律師,然後望向他:「你名下所有的卡折我已經讓人全部凍結,作為償還當年我替你還債的部分債款。一會兒麻煩你親自去財務部結清所有工資,請今天開始,你被解僱了。」

唐旭堯說完已起身。

「阿旭。」唐越笙叫住了他,「我想和你媽好好談談!」

「再說吧,她是什麼性子你比我清楚,這種時候你最好別刺激她。」

唐旭堯淡聲應着,沒讓唐越笙回去,轉身交代小林處理今天機場的事,讓他找人把相關新聞給壓下來。

交代完趕緊往機場趕去,好在今天的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延遲起飛,雖然路上來回耽擱了些時間,卻還是趕在檢票口關閉的最後一分鐘上了飛機。

——————

陸然從勸唐旭堯送黎芷琴回去就一個人進了候機室,一個人坐在不算熱鬧的候機大廳等了兩個小時。

這還是她自兩年前的空難事故后第一次獨自搭乘國際航班,當年雖然九死一生,但是那驚魂一刻,哪怕現在看到飛機總還有些陰影,尤其是一個人時。

外面陰霾的天氣讓候機的時間延長,等待的時間越長心頭瀰漫的恐懼便深一分,好幾次她甚至想要放棄這趟戛納行,調頭回家,卻又不得不試着舒服自己去客服這種恐懼。

時間就在這種反覆掙扎中過去,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系好安全帶坐在機艙里,頭等艙的座位,不算大的空間里,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安靜得像在靜待死神的宣判,讓她心頭好不容壓下的恐懼再次冉冉升起,熟悉的冰冷從掌心沁出的細汗里蔓延,從頭冷到腳,幾乎本能的,她解開了安全帶,顫着手拿過行李,逃也似的逃離座位,想要下飛機,戛納不去了,哪怕她曾是那樣的期待這場盛典。

倉促慌亂的腳步在撞到人時停了下來。

「對不起。」沒看清來人,她已本能地低聲道歉。

「陸然?」伴着熟悉的溫啞嗓音,一隻溫熱的手掌輕壓在她肩上。

陸然下意識抬頭,看到唐旭堯時鼻子莫名就酸了。

「你……」她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裏,聲音卻梗在了喉嚨里出不來,只能怔怔地望着她。

「我陪你一起過去。」他軟聲說,淡淡的憐惜在如墨般的黑眸里化開,話音落下時,唐旭堯已經牽起她冰冷微濕的手掌心,牢牢地握在掌心裏,帶着她一起回到座位上,並細心地給她系好安全帶。

「你怎麼過來了?你媽沒事吧?」陸然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啞,也有些擔心。

「除了情緒有些不穩定。其他還好。現在寧寧在陪着她,沒事的。」

「其實你不用來陪我的,我一個人沒問題的。」陸然輕聲說,卻總有些底氣不足,剛才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她說不定已經下飛機了。

唐旭堯也不戳破她,只是笑了笑:「我答應陪着你的。」

右臂抬起,繞過她的身後,落在她右肩上,扣着她的細肩將她壓入懷中。

陸然身體有些些的僵硬,經過那段刻骨銘心的分離后,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平和的親昵。

「這樣靠着一會兒起飛時會好受些。」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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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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