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鎮國公
如今的國號叫「夏」，皇帝是新登基的。
據說，有個仙人閑得無聊，跑到皇宮裏轉了一圈，吃了御膳房裏的東西，又睡了皇帝一個妃子。
然後覺得挺滿意的，就到皇帝的床頭，把他叫醒，說要帶走幾個御廚跟那個妃子。
能想像那個場景嗎？
反正皇帝是嚇壞了，當即答應，第二天就嚇得退位，把皇位讓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如今的皇帝即位剛剛兩年，倒也沒出什麼么蛾子，只是對仙人很恭敬，一味的跪舔。
僅僅是聽到某位仙人想娶公主的傳言，就主動把公主給送過去了。
……
清歡能猜到京城的人會很多，但沒想到會多到這種程度。
京城門口那長龍般的隊伍，還是讓清歡為之咋舌，難不成全天下的人都擠到京城來了？
不過仔細一看，清歡就大體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排隊進程的，以馬車居多，包括運貨的馬車，跟載人的馬車……這是富貴人家搬家，搬到京城來了。
也是啊，外面仙災不斷，京城反而更安生些。
窮苦百姓的基數，遠遠大於富貴人家，導致窮苦百姓出身的仙人，也遠遠多過富貴出身的仙人。
窮人，都是仇富的！
一朝得勢，霸佔富貴人家的家產還算好的，心裏不爽了，殺人全家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了，有幾個富貴人家，願意對原本的泥腿子點頭哈腰的？
實力為尊的概念，還沒有深入人心呢。
……
清歡牽着馬，安靜的排著隊，一直到天色漸黑，才輪到他。
守城的衛士打量了一圈，問道：「從哪裏來？為何進城？」
清歡如實答道：「從涼州來，進城投靠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
衛士愣了一下，眼神古怪的嗤笑一聲，道：「又來一個……進去吧。」
清歡挑挑眉，壓下疑惑，道謝后牽着馬如城。
鎮國公白敬亭，就是老夫子口中，一起創造武道的那位「將軍」！
能一起創造武道，彼此的交情自然不必說。
清歡懷裏揣著的信，就是老夫子寫給白敬亭的，請他幫忙安頓清歡，準備一個新的身份讓清歡科舉。
但從城門守衛的反應來看，這鎮國公府，怕是出了什麼事了。
打聽打聽在登門吧。
……
京城的人比想像的多，也比想像的繁華。
沿路走來，兩側儘是琳琅滿目的店鋪，屋宇鱗次櫛比，有藥鋪、茶坊、酒肆、飯館、腳店、肉鋪、廟宇、公廨.
當然，人一多，形形色色的人也都有了。
「老大，那傢伙一身塵土，除了一匹馬，也看不出有什麼家當啊？」
道旁的酒樓里，幾個人靠窗坐着，目光看着牽馬慢行的清歡。
為首穿着襆頭的青年男子摸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道：「你們不覺得他與街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嗎？」
小弟們探出頭，打量了一會，道：「除了看起來挺悠閑的，其他沒什麼區別啊？」
襆頭青年似乎在衡量着什麼，道：「去，派人盯着，看他去哪。」
小弟們面面相覷，當即就有人跑下樓，遠遠跟着。
清歡自然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牽着馬不緊不慢的走着。
在一間書店門口停下，將馬拴在門口，清歡走進書店，隨便轉了轉，這裏售賣的書，老夫子的書房裏基本都有。
不過清歡還是挑了兩本感興趣的，到櫃枱結賬。
一般書店，都是讀書人當掌柜。
但櫃枱后明顯不是掌柜的，而是夥計，正百無聊賴的模樣，看了一眼便報出了價格：「一共三兩銀子。」
清歡掏出一枚五兩的銀錠，笑着遞過去，道：「掌柜的，跟你打聽點事。」
一聲「掌柜的」，頓時讓這名夥計眉開眼笑，更何況還有錢得，當即道：「客人儘管問，這京城還沒有我不知道的呢！」
書店沒什麼人，而且書店本來就不是說話的地方，但清歡從剛才這夥計無聊的模樣就判斷出，他是個多話的人。
果然如此。
清歡靠在櫃枱，問道：「鎮國公府的事，掌柜的知道多少？」
夥計眼神一亮，頓時來了興緻，壓低聲道：「這你可就問對人了，這間書店本就是鎮國公府的產業……」
清歡眼前一亮，側耳細聽，間或詢問幾句。
……
鎮國公白敬亭，快死了。
不僅如此，鎮國公一門的成年男兒都死絕了，如今偌大的鎮國公府，除了快死的白敬亭外，就剩一堆婦孺了。
男兒死絕的原因，夥計不知道，白敬亭瀕死的原因，夥計也不知道。
但如今鎮國公府的情況，夥計卻很清楚。
盯上鎮國公爵位的狼，太多了，如今鎮國公府內，住了足足七位旁系或表系的公子，每天在鎮國公幾位小姐面前各種獻殷勤，都快趕得上一場大戲了。
只要能娶到一個嫡系小姐，一個國公爵位就戴到頭上了，再不濟也有偌大的家產可分，這樣的誘惑，誰能拒絕？
這七位公子，彼此之間相互競爭，都快打破頭了，連同他們身後的家族勢力也在紛紛發力。
如今鎮國公府就是戲台，京城其他人都是觀眾。
這倒不是七位公子剃頭擔子一頭熱，而是白敬亭也有類似的心思，才會讓他們住進鎮國公府。
不僅讓他們住進去了，還將鎮國公府的產業，拿出來一部份交給他們經營。
這間書店就是其中一項產業，歸屬於白敬亭二兒媳娘家侄子，一位柳姓的公子。
不過這位柳公子的心思明顯不在經營書店上。
白家嫡系小姐有三位，明顯僧多粥少，柳公子可不敢放鬆片刻，就打發了書童來書店，自己成天繞着白三小姐打轉。
清歡聽得頭疼，他要是再湊過去，不嫌麻煩？
難怪守城衛士說「又來一個」，這是把他當成那七位公子一樣的了。
他知道自己沒這心思，但別人不知道啊，只要湊過去，整個京城的人都默認，從七人變成八人了。
看來，白敬亭給自己安排好身份后，自己要另找地方住了。
夥計還在滔滔不絕的說他們公子快要打動三姑娘的心了，說何公子，張公子根本爭不過他家公子，鎮國公的頭銜大概率會落到他家公子頭上……之類的。
清歡笑道：「鎮國公三位嫡系姑娘，你家公子應該把目標定在大姑娘身上啊，再不濟二姑娘也行……三姑娘，得排到最後了呀。」
夥計嘿嘿的道：「你這就不懂了，盯上二小姐是什麼人？慶雲候家的二公子，長平侯家的三公子，武安侯家的小公子，還有一位，可是慶國公家的二公子……我家公子可不敢跟他們爭，會死人的！」
「你家公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清歡笑着道：「那大姑娘呢？找你的說法，七位公子，四位追求二姑娘，三位追求三姑娘，怎麼沒人追求大姑娘？那位可是嫡長女啊！」
夥計面色一僵，道：「那也得有人敢呢！」
清歡挑眉，好奇道：「大姑娘很醜？」
夥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道：「聽我家公子說，大姑娘美若天仙，但她會武功，據說還曾經率兵上過戰場的……那一身氣勢，沒人敢靠近！」
「哦？」清歡感興趣，道：「朝廷最近這些年，用過兵嗎？」
夥計攤手，道：「反正都是這麼傳的，不過大小姐確實嚇人，我家公子說了，他是萬萬不敢靠近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