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恐怖壓抑的時局
第5章恐怖壓抑的時局
清河縣。
某間暗室。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正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閉目垂首，口中喃喃，輕頌道經。
「道祖曰：天地之始，萬物之母，人心慾望溝壑難填，故有慾望母樹拔地而起……」
呢喃、狂熱、詭譎的語調跟隨着回蕩在室內左右。
自有陰風盤旋，吹得老道衣衫獵獵作響，吹得桌上油燈燭火搖曳，映照得四周影影綽綽。
牆面那屬於老道的人影漸漸開始發生扭曲，四肢蠕動、膨脹，一道道漆黑觸手蔓延生長，恐怖駭然。
嘭！
屋門被狂風驟然吹開，夜雨席捲而來，冰冷水汽灑了一地。
老道猛地睜開雙眼。
呢喃、狂熱、詭譎的語調俱皆消失不見，身後那扭曲恐怖的倒影瞬間恢復如初，彷彿如同幻覺一般。
他側耳傾聽，目光旋即變得陰沉。
「浮腫鬼物已經死了嗎？」
「在這清河縣誰能傷它，誰能殺它？」
「看來，貧道得儘早做好打算了……」
……
屋內。
李紀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將點燃的油燈擺放在木桌上，驅散著四周的黑暗。
他這才輕吐口氣，身上膨脹的肌肉漸漸放鬆下來，整個魁梧霸道的身軀就如同泄氣的皮球，一點點的恢復成原來消瘦的模樣。
李紀皺着的眉頭也跟着緩緩舒展。
他現在的形態似乎有些過於詭異了。
鷹爪鐵布衫大成，帶來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
一身肌肉控制隨心，隨時隨地都能恢復到剛才那種膨脹巨大化的形態中，且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能得到全面提升。
準確來說，是現在消瘦的身軀限制了他力量的發揮，只有處在那種膨脹巨大化之中，才能無拘無束的將所有力量通通施展。
但出於各方面因素的種種考慮，恢復成這副消瘦模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李紀再次打開面板，目光望去。
「嗯？」
他臉上頓時露出些許詫異之色。
面板之上居然再次發生了變化，鷹爪鐵布衫後面的字跡，居然變成了【可修改】。
姓名：李紀
武功：鷹爪鐵布衫（八十年後）【可修改】
…
「怎麼突然由【不可修改】變成了【可修改】呢？」
李紀眼眸明滅不定。
當即集中意念，向著鷹爪鐵布衫的後面字跡輕輕點去。
唰！
面板上的字跡再次開始逐漸扭曲、模糊。
轟！
一陣酥麻的電流感自脊椎爆發，瞬間涌至四肢百骸。
李紀舒坦地呻吟一聲，消瘦的身體恢復成兩米高的魁梧模樣，緊接着整個身軀就開始隨着這股酥麻的電流感變化。
首先是皮膚硬度再次提升，可以看見皮膚表面已然遍佈生冷鐵色，竟像是真的穿上了一件鐵質布衫一般，緊接着身體內骨的骨頭筋肉以及五臟六腑也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化，由肉感變成生鐵一般的質感。
最明顯的還是血液的提升，現如今他體內的血液俱皆飛速奔流、循環，新血替換舊血，大幅度地提升了滋養血肉的速度。
同時，一股原始莽荒的危險氣息自然而然散發，如同盤踞於萬里長空中的金翅大鵬雕，攜九天之雲下垂，鷹爪攻勢恐怖凌厲。
砰！
下意識的五指勾起一按，身前木桌頓時炸裂開來，飛濺的木屑、油燈瓷碎片，射在身上發出鏗鏘有力的撞擊聲，如擊打在生鐵之上，根本造不成哪怕一毫一厘的傷害。
鷹爪鐵布衫（一百年後）【不可修改】
李紀感受着體內洶湧澎湃的力量，不由得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
這就相當於鷹爪鐵布衫整整練了一百年了？
目光再次望向面板。
姓名：李紀
武功：鷹爪鐵布衫（一百年後）【不可修改】
…
「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有了極大的增幅，差不多得到了十倍的增幅。」
「換個簡單易懂的概念，現在的自己比剛剛對付浮腫鬼物的自己，強了十倍左右！」
「若是再對付浮腫鬼物，就不必那麼麻煩、被動，只需一招，就能斬殺它！」
李紀心中欣喜之餘，也在不斷思索著。
為什麼明明【不可修改】的鷹爪鐵布衫突然變成【可修改】呢。
他隱隱覺得自己抓到了某個極為關鍵的東西。
只要抓住這個關鍵，那麼鷹爪鐵布衫就能繼續的修改下去。
一百年就這麼強悍了，那麼三百年，五百年，乃至於一千年呢，那又該強到何等恐怖的程度啊。
「今晚自己只做了兩件事。」
「一件是活活捏爆浮腫鬼物，另外一件就是喘粗氣時，那些浮腫鬼物死後的精粹陰氣，化作涓涓黑流被自己無意識的吸入鼻腔……」
李紀喃喃自語。
殺死浮腫鬼物？這自然是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精粹陰氣！
「浮腫鬼物死亡之後的精粹陰氣被我無意間吸收，這才造成了面板的異樣。」
李紀眼神堅定。
不錯！
只有如此！
也唯有如此！
才能解釋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才能說明面板的莫名變化。
也就是說日後再殺死這些詭異邪祟，吸收精粹陰氣，就能令武功再度獲得修改的契機。
「本以為只是宣洩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憤怒，誰知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李紀低語，眼神銳利。
下意識的五指摩挲，鏗鏘作響，就如同鐵塊在碰撞一般。
想通這些之後，他壓抑的內心深處漸漸地舒暢了起來，在這個詭異邪祟橫生的世道，也終於讓他窺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轟隆隆！
悶雷滾過黑壓壓的雲層，樹枝形閃電照耀着李紀那張驟然變色的面容，也照耀着這狂風暴雨下的清河縣的每一處角落。
「你看見我了！」
「你看見我，我就可以吃你了……」
癲狂、竊喜、呢喃、難以名狀。
慘叫聲音夾雜着哭喊、撕咬，自清河縣的家家戶戶中傳了出來，犬吠雞鳴，火光衝天，夾雜在疾風驟雨中，盤旋在夜空不去。
「原來不止我這裏有嗎。」
李紀望着獵獵作響的窗外的深邃雨夜，攥起的拳頭青筋暴鼓，良久，這才無力的緩緩鬆開。
他明白，這一夜將會無比漫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