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那跛足道人與癩頭和尚本是要到林府訛些錢財來的,可偏偏賈璉把他們當成了神通廣大之人,並以為是要取自己性命的。
於是賈璉便打算先下手為強,結果了這兩位。
當下賈璉連忙吩咐人將太子的派來的那群護衛找來,同時另做其他的一些安排。
那群護衛們在賈璉身邊呆了許久,雖說是吃朝廷俸祿的,可主要靠著賈璉給的供奉過活。
單說這供奉,便比他們自身的俸祿多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在賈璉身邊,也要比原先輕鬆很多,不但免去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同時升職也快。
只是可惜,跟了賈璉這般久,賈璉也從未碰到過什麼危險,同時更沒什麼事情找過他們。
他們拿著賈璉的錢財,可卻又不辦事情,未免有些受之有愧。
此時賈璉好不容易找上門來了,而且讓他們做的又是要殺人放火的勾搭,全都喜不自勝,紛紛都保證沒有問題。
雖說他們覺得賈璉的安排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殺兩個人罷了。
縱然是江湖中最厲害的武林高手,也絕對敵不過他們這軍隊之人兵器的鋒利。
可他們見賈璉說的鄭重,也不敢馬虎,只好照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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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外面,那一僧一道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說到底,他們終究是來哄騙錢財的,而且自認為自己的本事不錯,可依舊不免有些心虛。
「和尚,你說這次,我們會不會碰到什麼危險?我感到有些不妙啊。」修道之人的感覺的確是比較靈敏,這不危險還未曾發生,那道人便已經略微有些察覺,當下就開口道。
「應該不會的,我們也不過是第一次來揚州,而且才來了兩三天,又沒在這裡接過什麼仇家,怎麼有危險。」那僧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且耐心等著,若是真沒人理咱們,再退去不遲。」
又是等了半個多時辰,依舊還未曾出來,兩人不免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管家得了賈璉的吩咐,從林府裡面走了出來。
見到了這一僧一道,王管家連忙躬身施禮,開口說道:「累兩位高人久等了,實是我家主人受了知府之邀,不再府中,家中主母又不免見外客,一時間沒人能做主出來招待。還好先前見到了表少爺,他令我親自帶兩位高人進去。兩位高人,快快隨我走吧。」
那一僧一道被林府前倨後恭的態度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為了表現自己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便不好細問,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跟著王總管進了林府。
那王總管不愧是林府的總管,口才十分的好,一邊走著,一邊開口按著賈璉的吩咐外加上自己的發揮介紹道:「咱們這位表少爺,是京城榮國府家的公子,姓賈名璉,也是這天下少爺的才子,最是聰明不過了。這不前不久剛剛中了這江南省的解元,而且明年又京里參加會試,說不準便是一個三元及第,風光無限。」
賈璉從中舉以來,他在這江南的名聲便徹底傳開了,縱然這一僧一道算是方外之人,也同樣知道,不免微微有些動容。
只聽王管家不無得意的介紹道:「這位賈公子是我林府的外侄,從小拜了我家老爺為師,對我家老爺夫人是最孝順不過了。呃,你看那便是我家公子。」
說話間,王管家順手一直,卻是賈璉親自走出來迎接這兩位。
賈璉原本是準備讓其他人結果這兩傢伙的,自己不打算親來的。畢竟他無論在前世,還是在今生,都從未乾過這種要人性命的勾搭,心頭終究是有些不忍。
他這惻隱之心一動,便打算親自走出來最後確認一下的。
若是這兩個傢伙只是過來騙錢財的,那就罪不至死,只需將其捉住送往牢房整治一番就可,沒必要害了人性命。
這一僧一道一見賈璉,便認出這正是昨日給他們錢財的公子。
他們心中不由大喜,暗道一聲有緣,連忙對著賈璉紛紛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是和善的笑容。
賈璉又是心中大驚,再一次肯定自己穿越的事情被發現了,現在是「時空秩序管理員」上門算賬來了。
因為是大冬天的緣故,賈璉頭上的冷汗並不明顯,可身上的裡衣一下子便全濕了。
賈璉對著王總管漏了一個全都按計劃行事的眼神,然後勉強大起精神對著兩人道:「家母最是敬重方外之人了,時常囑咐我碰上了和尚、道士們,定要不能失禮。兩位高人請先進去用些齋菜,我這就去向姑母稟告,便先少陪了。」
話說完后,賈璉便顧不得其他,趕緊先行退了下去。
那僧人和道士並未感覺賈璉有什麼不對,只是對賈璉為何昨日那般慷慨找到了解釋的理由。
畢竟這時候的人最重一個「孝」字,讀書人更是如此。
賈璉因為母親的緣故敬重出家人,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兩人心下再也沒半點的疑惑,便跟著王總管進了客房。
不一會兒,齋菜便送了進來。王總管見自己的任務完成了,連忙先行退了出來,獨留下那一僧一道自己吃飯。
那跛足道人與癩頭和尚平日來去討錢財的時候,往往去十家有八家會被趕出來,餘下兩家一家要挨頓打,一家會被當成乞丐打發,往往奔波幾個月,才能大發一筆,何曾受到過這般的禮遇。
看著這客房總擺放的物事,隨便一件拿出去都夠普通人過幾年家用了,當真是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兩人強忍著順幾件好東西帶走的**,一邊吃著齋菜,一邊閑聊了起來。
那道人率先開口道:「和尚,你說咋兩個還沒來得及顯什麼本事,他們為何會如此禮遇。莫不是有什麼圖謀不成?」
「道兄,你多慮了。咱們雖說有幾件寶貝,可從未在人前顯是過。沒聽那賈公子說他母親素來敬重方外之人,因此才會這樣的。」
和尚笑著開口道:「也是咱們運氣好,才碰上了這樣的慈善人家。對了,我聽說京城那裡的富貴人家,都有請方外之人當供奉的習慣。咱們也算有幾分本事的人,若是待會能被賈公子給看中了,入了榮國府,哪還需要這般騙吃騙喝。咱們還是好好準備下,免得待會露出了破綻。」
道人也被和尚的話說的有些憧憬,幻想起自己若是能被賈璉看中,受到國公府供奉的場景,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只是不知道為何,道人心頭的不安是愈加的明顯了,過了好一會,又開口道:「和尚,你說這鹽政家的齋菜,雖說吃起來不錯,可是就是咸了點,你說……」
「道兄,你別疑神疑鬼了。」這次不待道士說完,和尚便打斷了開口道:「人家好心招待咱們,放心吃就是了。至於咸點,這不是鹽政家,鹽不多能成嗎?」
只是這和尚話才剛剛說完,面色就猛地一變,突然捂著肚子叫了起來:「不好,這飯菜真的有問題。」
道士也是一驚,馬上也趕到自己的腹中劇痛了起來。
臉上相互一對視,全都趕緊站了起來,朝著外面奔去。只是門才打開,一盆東西便從空中掉了下來,將兩人徹底淋濕。
道士的面色霎間慘然,開口驚呼道:「不好,是黑狗血,我的法術被破了。」
和尚臉色同樣不好看,一把將道士抱在懷中,直接朝著外面衝去,可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陣箭雨。
原來是賈璉在兩人用齋菜之時,將劇毒的藥物放到了方才當中,借著飯菜裡面的鹽使得味道不顯。
他又提前預備好了黑狗血,放在門上,因此兩人一出來就被狗血給徹底淋著了。
此外他又令太子的那群護衛手持弓箭,等人一出來就射,果然這一僧一道便中了他的圈套。
眼見這箭雨便射了過來,那道士尚來不及有半點的反應,直接被射中,穿胸而死。
和尚卻是連忙將道士的丟掉,身上一陣金光閃動,那箭雖然射在了身上,居然無法令其受傷。
賈璉當真是又驚又懼,全未料到這黑狗血居然只對道士有效,可對和尚無用。
而且這和尚又是這般的厲害,能夠做到刀槍不入。
可是事已至此,他斷然再沒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正所謂「打虎不死,反受其害」,他總不能放過了這個和尚,等著他日後為自己的好基友再來找自己報仇,便連忙令護衛們繼續射箭。
這些護衛們見和尚居然是有法術的人,心中也不免打鼓,總算明白賈璉對付兩人的時候要如此鄭重。
但他們曾今都是見慣生死的人,心頭全無半點的畏懼,聽了賈璉的吩咐,便繼續努力朝著那和尚射箭。
那和尚挨了這麼多的箭,依舊未能從包圍中衝出去,面色不由有些蒼白,身上金光也開始晃動,略有些不穩。
可是突然,他口中吐出一口血,全身光芒又是一盛,不知道耍了什麼奇怪法術,整個人突然便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賈璉暗叫一聲不好,沒料到這和尚居然連隱身都會,更是驚懼不已。
緊接著他神色突然微微一動,露出幾分喜色,指著地上喊道:「看地上,又腳印,朝著哪裡射。」
原來是那和尚被狗血淋濕后,鞋底也沾上了血,走路便留下了腳印。
他那隱身術雖然玄妙,將自己整個人都隱了,可終究是露出了破綻。
護衛們聽著賈璉的吩咐,便趕緊朝著腳印的方向射去。
那和尚再次被射中,隱身術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他同這群護衛纏鬥了這般許久,法力幾乎消耗殆盡。此時再次被射中,沒過多久,便發出一聲慘叫,就徹底的沒了生息。
賈璉看著這慘死的一僧一道,一直壓在心頭陰霾再也沒了半分,不由的仰天長笑了起來。
如今這紅樓中最大的兩boss都被自己干趴下了,還誰是自己的對手?
難道還有那警幻仙姑不成,且不說其具體存在不存在,即便是真的有,也不過女流之輩罷了,他賈璉哪裡會懼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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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一僧一道死的也算有些可憐,雖說都是有法術的人,可法術再好也終究是抵不過弓箭的厲害,更何況提前又被賈璉下了毒。
他這兩人,只是一時間被錢財迷了眼睛,又碰上了賈璉這個煞星,不問青紅皂白便直接開始下殺手,當真是死不瞑目啊!
不過他們的經歷,卻也正正應了自己經常唱的《好了哥》當中那句「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一句。所謂因果之事,卻恰恰的如此玄妙,令人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