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欺騙所有人

第378章 欺騙所有人

鳳棲宮雲瓷正陪着允哥兒讀書識字,就聽夏露走了進來,沖着她使了個眼色,雲瓷抬起手摸了摸允哥兒的腦袋:「你乖乖寫。」

允哥兒乖巧點頭。

從正殿出來,夏露才開口:「展凌已經被皇上打入大牢了,蘊朱縣主撐著身子正在趕來的路上,奴婢猜測是來求情的。」

雲瓷淡淡地嗯了聲。

「還有件事。」夏露眼中劃過一抹趣味:「舒芳閣那邊鬧騰起來了,不肯剃度,嚷嚷着非要見您,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回絕了。」

按照放出去的消息,今日就是送謝昌言去大昭寺的日子,但有些事真真假假,不過是相互牽制罷了。

「有沒有人去舒芳閣?」

夏露點頭:「抓到了十一人,全都圈起來嚴刑拷打,這些人有一部分是來自邱麗的,已經隱藏在宮裏許多年了,但娘娘放心,絕沒有透露出半點消息。」

雲瓷笑了,趁著蘊朱縣主還沒來,她決定去一趟舒芳閣。

這或許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好些日子沒來,舒芳閣寂靜了不少,就連腳步聲都能聽見,站在廊下,夏露推開門。

謝昌言就坐在了椅子上,一隻手拄著桌面,眯着眼打量著來人,看見那一抹明黃之後,她臉色微變。

「納蘭雲瓷,你終於來了。」

雲瓷微微笑:「好幾日不見,謝太夫人倒是滄桑不少。」

謝昌言神色一頓,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幾個月操的心遠遠要比這幾十年還要多。

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栽在了一個丫頭片子手裏。

心裏多少是有些不服氣的。

「我有些話要單獨和你說。」謝昌言眸光掃過幾個侍衛和小宮女,示意他們退下。

雲瓷抬手,大度地讓他們都退到安全範圍之內,她看向了謝昌言,主動開口:「本宮今日來也有些話要單獨和太夫人說,為了抓到南宮靂,本宮着實費了些功夫。」

謝昌言眉頭一擰,有些不可置信。

「南宮靂的確是狡猾,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偏要來臨安冒險,真是作死。」雲瓷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沖着謝昌言笑:「若不是以太夫人為誘餌,本宮還未必能活捉南宮靂呢。」

她緊盯着雲瓷的神色,試圖判斷這件事是真是假,可從雲瓷的臉色看,謝昌言有些不確定了。

「南宮靂為了太夫人當真是豁出去一切了,嘖嘖,母子感情至深,真是令人敬佩。」

謝昌言抿唇不語。

「太夫人猜猜,本宮是從何處抓到了南宮靂?」雲瓷沖着謝昌言眨眨眼。

「皇后說的話我聽不懂,什麼南宮靂,他在邱麗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謝昌言故作淡定地說。

雲瓷彎了彎唇道:「是在慶祥大長公主府的祠堂內的道里將人抓到的。」

一聽見這個地址,謝昌言不淡定了,臉色驟變:「你把他怎麼樣了?」

要是換成別的地址,謝昌言肯定不會承認,但那條地道的出口的的確確就是在慶祥大長公主府。

當年,還是她主動告訴慶祥大長公主要挖一條密道,以備不時之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雲瓷挑眉。

「雲瓷,南宮靂只是來看望我,並沒有什麼舉動,你何必為難他?」謝昌言軟了語氣,似是懇求:「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若是死在了臨安,臨安也無法交代,勢必會引起一場惡戰。」

雲瓷並未回應這話,反而笑着問:「本宮記得剛才太夫人有話要說,本宮洗耳恭聽。」

謝昌言語噎,她的確是有話要說,可現在她哪敢說出口,最大的依仗被雲瓷拿捏。

她連談話的資本都沒有。

「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不重要。」謝昌言搖搖頭,緩緩站起身,來到了雲瓷身邊:「雲瓷,你是一國之母,應該大度為了百姓着想,放了南宮靂吧。」

雲瓷險些就要笑了,別說沒抓到南宮靂呢,就算是抓到了,也不可能放了。

他們和南宮靂的下場只有你死我活,是死結,一旦南宮靂逃脫,一定會帶兵打過來。

「雲瓷,畢竟是親戚,沒有解不開的結,而且南宮靂也曾放過你一次,難不成你要恩將仇報?」謝昌言問。

「那就要看看太夫人的誠意了。」雲瓷挑眉:「太夫人幾次找本宮來,也不單單是敘敘家常吧?」

謝昌言語噎。

「娘娘,縣主去了鳳棲宮請安。」夏露適當地進來開口。

雲瓷起身就要走,謝昌言見狀有些着急:「雲瓷,先帝並非我親生,也就意味着皇上極有可能不是皇族血脈,這事兒一旦傳言出去,臨安必定大亂。」

謝昌言往前一步,來到了雲瓷跟前四目相對:「雲瓷,臨安一旦亂了,你可知後果?」

「先帝的生母乃是秦貴人,八個月早產誕下孩子,還未出月子就血崩而亡,巧的是太夫人也在那一個月誕下了一個……死嬰!」雲瓷饒有興緻的打量著謝昌言的神色:「太夫人是想說,秦貴人入宮八月誕下子嗣是有蹊蹺,還是覺得秦貴人入宮時就已經珠胎暗結?」

「你!」謝昌言驚恐的看向了雲瓷,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幾十年前的事,竟然都被雲瓷給挖出來了。

「秦貴人在入宮之前的確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可那又如何?」雲瓷蹙眉:「倒是太夫人當初發現了秦貴人有孕,立即和秦貴人結好,以夢魘之名,將人接入自己的宮殿,放在眼皮底下看守着,究竟是何居心?」

這些事是雲瓷費盡周折,才深挖出來的。

一半真一半是猜的。

但看着謝昌言震驚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先帝到死都不知道秦貴人才是生母這件事,對太夫人您一直很愧疚,想着一切法子要將您給接回來。」

雲瓷嘆了口氣:「可惜,先帝不知太夫人的真面目,世人都以為先祖皇帝心狠冷漠無情,軟弱無能,可又有誰知道先祖皇帝是被逼無奈。」

「你胡說!」謝昌言渾身顫抖,像是一條傷疤被人揭開再撒上一把鹽,血淋淋的疼讓她無處遁形。

「明明是你先背叛了先祖皇帝,害慘了謝家和江家,卻到頭來見一切都推給了先祖皇帝,謝太夫人,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不過就是仗着先祖皇帝是個男人,又有帝王的尊嚴,有些事無法宣之於口,所以謝昌言在背後鑽了空子,盡情地詆毀和造謠。

雲瓷之前就想不通,為什麼人人都在傳昌妃娘娘寵冠六宮,突然暴斃后,先祖皇帝沒多久也鬱鬱而終。

她想不通的是先祖皇帝差點兒廢黜了先帝,還驅趕了謝家,這一切都透著不尋常。

真要愛一個人到骨子裏,肯定是恨不得將先帝捧在手心,又處處提拔謝家,盡量彌補才對。

更猜不透謝昌言為何苦苦等候了幾十年,非要執著來臨安的目的,先祖皇帝早就死了,邱麗先帝也死了,她想回來就是一句話的事,非要隔了這麼久才回來,實在可疑。

還有江家,這次追查時就是從長凝郡主的死因中發現了線索,一步步推理,才驚覺江家也被迫害了。

「這都是你的猜測罷了。」謝昌言矢口否認,面上又恢復了往日那個淡然模樣。

雲瓷冷笑:「當初本宮和你無緣無親,你卻給本宮送信提防著邱麗,不就是在提醒本宮,打不過邱麗,不要貿然行動,給臨安錯覺去攻打摩訶,邱麗當初也是沒有把握一舉攻下摩訶,怕損失兵力,擔心臨安會背後一擊,所以才會由你出面,讓臨安從摩訶和邱麗中,選擇了邱麗。」

事實上,雲瓷和傅璽也的確是被牽制了。

算計了摩訶,邱麗也佔盡了好處。

「除掉了摩訶這顆心腹大患,邱麗就沒有競爭對手了。」雲瓷道。

謝昌言一臉平靜地看向了雲瓷:「既然你知道這些,那為何當初又要同意邱麗的條件,以撤軍換我回臨安,臨安明明可以繼續攻奪城池,開疆拓土。」

雲瓷淺笑,輕蔑地斜了眼謝昌言:「太夫人未必太高估自己了。」

這語氣讓謝昌言有些不好受,眉心皺起。

「臨安之所以撤退,是因為臨安糧草供應不足,這十幾年來,臨安的軍士也沒有徵戰掠奪城池的訓練,若要強攻,勢必會消耗兵力,以你為條件,不過是個台階罷了。」

一個未曾謀面的祖母,和江山社稷比較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謝昌言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又再一次的破防了,心口起伏的厲害:「納蘭雲瓷,殺人誅心莫過於此,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她已經被關押在舒芳閣,任人宰割了,何必說這些難聽的話?

雲瓷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皺褶,莞爾一笑聳聳肩:「就是看不慣你心安理得地活在這個世上,更想知道,究竟什麼樣的打擊才能讓你無顏苟活在世,

是親眼看見南宮靂的人頭,還是想看見秦貴人被追封太皇太后,又或者是謝家滿門抄斬?」

「納蘭雲瓷!」

謝昌言怒吼。

雲瓷揉了揉耳朵,看着謝昌言發狂的模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燦爛:「又或者邱麗被滅,邱麗的史記上再也沒有因太妃此人,而邱麗帝就是張太后所生。」

「噗!」謝昌言喉間湧出一抹腥,控制不住噴了出來,身子晃了晃腳下一軟跌坐在地,望着雲瓷的背影漸漸遠去。

離開了舒芳閣,夏露小聲嘀咕:「娘娘怎麼猜測是秦貴人的?」

「謝太夫人沒那麼好心讓秦貴人同住在一塊,秦貴人從入宮到死就八個多月,時間剛剛好。」

八個多月,足以生下孩子了,雖是早產兒,但只要精心呵護也能存活,而且先帝從小身子就不好,也是事實。

「娘娘,謝太夫人真是太陰險狡詐了。」夏露都沒想到平日看上去那麼和藹可親的人,竟手段這麼陰狠,騙了這麼多人。

甚至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如何。

「將舒芳閣看管好了,沒有本宮的吩咐,任何人不準進去。」雲瓷留着謝昌言還有用呢。

夏露點頭:「娘娘放心,就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飛出去。」

「大昭寺那邊可有動靜?」

「娘娘料事如神,大昭寺這一路上都有人埋伏,還劫持了一個空馬車,京兆尹帶兵活捉了不少人,但這裏沒有南宮靂的影子。」

雲瓷一點也不意外:「繼續傳出話,就說謝太夫人得了急症,所以耽擱了,三日後再送去大昭寺。」

她甚至能想到南宮靂在背後氣炸了的樣子。

蠢貨!

枉為一國之君,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謝昌言的真面目。

「娘娘究竟是從何時懷疑謝太夫人的?」夏露好奇地追問。

雲瓷不假思索的回應:「從第一封書信開始,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若是有,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接近。」

沒有經歷事的感情,她從不相信。

回到了鳳棲宮,看見了蘊朱縣主靠在丫鬟懷中,氣色很蒼白,雲瓷走了過去:「你身受重傷怎麼還來了?」

蘊朱縣主起身要行禮卻被雲瓷給攔住了:「你都這樣了,不必多禮。」

「皇後娘娘,可否讓臣婦見一見展凌?」

雲瓷先是皺了皺眉,但看着蘊朱縣主氣息奄奄的樣子,想起了原主的遭遇,她心生不忍,嘆了口氣:「派人將展凌帶過來。」

「多謝娘娘成全。」

雲瓷擺擺手,讓人退下了。

半個時辰后展凌被人拽了上來,他渾身血淋淋的,一看就是受過刑的,抬起頭時看見了蘊朱縣主,瞳孔漸漸睜開。

蘊朱縣主叫人遞給他紙和筆:「寫和離書吧。」

她對展凌已經失望透頂了,不想到死了還要背負着展氏的身份,下輩子她不想和展家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了。

「你休想!」展凌一把揮開了紙和筆,神色依舊傲然:「蘊朱,你永遠都是展家婦,我就算是死了,你也是!」

蘊朱縣主本不想生氣的,可看着展凌這麼無情的樣子,心中騰升怒火,緊緊攥著拳恨不得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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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禍國妖后我滅前夫滿門納蘭雲瓷傅璽陸硯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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