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你還是走吧

「我並非說笑，媚兒，你我人妖殊途，念在錯得不深，你我就此別過吧！」

「師兄吃飽了嗎，我可以去找找其他吃的，對了，聽牡丹說你喜歡吃點心，等日子平靜下來，我可以天天給你做。」

知道她已經傷心了，林風無奈道：「我可能已經猜到老神仙們為什麼要我往西邊跑，媚兒，無論是何種情況，都是你我不能面對，你暫時離開我好嗎？對，可以去找逢青他們，大龍潭那批人說不定也願意接受你的統領，你先走，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林風非常確定，封印停止旋轉大有古怪，前不久才見過小龍王的替死之身，這讓他不得不做出有被迫害妄想的推斷，與識海里的東西有關的任何人，只要出現，都不是妖媚兒和雪妖能夠抵擋的。

他能猜到，天明道長讓他西行，可能是要借用他識海里的玉皇經印記，讓趙無極有感應。

至於感應會如何，他不知道，只是這個時間，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悄悄柳青瑤這種人不能現身在小龍潭附近，還讓他帶走璧上官和雲夢仙，要兩人給他報仇，如果她不是神魂出問題，那得是什麼仇恨，才能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切未知，他心裡的危機感無法抹去。

一個是如履薄冰長大的銀蛇族千金，一個是孤兒之身驟然踏上修行路的人族這個時刻，天地間他們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那我去凌雲山慢慢積攢實力，師兄一定要回來娶我！」

終究是妖族真正的天才，妖媚兒不管林風平日里表現出來氣度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願意試著再反抗一次。

「好，只要我活著，一定來凌雲山尋你，你一定要平安。」

她知道只憑兩人根本做不了什麼，灑淚離去，只留給林風一個美妙的背影。

「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她們對你死心塌地？」

雪妖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林風還有些失神。

不知讓妖媚兒離開是錯是對，搓一把臉，林風轉頭，玩世不恭。

「美人兒，對我產生好奇，就是你靠近危險的開始。」

可惜雪妖不吃他這套，沉默下去。

火堆嗶嗶啵啵燃燒，過了好一會兒，雪妖嘆然。

「不對勁，小龍潭附近的隱藏力量太強了，沒有一個修行血道功法的妖王存在，林風，我們來猜一下，我還能護送你出去多遠？」

「你還知道什麼？」

大量的修行高手聚集，會擾亂天地靈力的自然流動，對雪妖這種意念可以散步在山野林風之中的修士來說，很容易探查到靈氣異常的地方。

「他們在防備無憂王？」

「人族和妖族都是血肉生靈為主，血液乃天地靈氣和血肉之軀的靈媒，妖族不是在和幽冥之地交好嗎？」

緩緩說著自己的疑惑，雪妖不解，林風心頭卻豁然開朗。

連布置封印都勾心鬥角，妖皇和無憂王怎麼可能不互相防備？

小龍王登仙，是整個妖族天大的事情，那大龍王恐怕不是勾結人族，而是就是被小龍王吃了。

「小龍王吃了大龍王，能增長多少道行？」

「修行到我們這個地步，道行已經難以用時間計算，不對，小賊，你詐我！」

一下反應過來，雪妖臉色冰寒後放松下來。

「咯咯，讓你看妖族笑話了。」

「你好歹也是天地之靈修行，殺人都不敢，不要自甘墮落，把自己歸納為妖族！」

「喲，我的夫妖大人，敢問當前情形下，我們不自稱為妖，難道要自稱為仙嗎？」

「你修行天道，山門洞府不是那麼重要，若是在人族一方，保佑一方風調雨順，只需時間積累，道行增長肉眼可見，不是仙，百姓也會把你當做仙。」

「說得容易，你可知有多少前輩死在這條路上？你可知人類如何仇視我們？數萬年廝殺，你以為誰都是銀鈴那個沒受過苦的小丫頭？」

林風的話還算有用，雪妖就說得多一些，察覺到自己生氣失態，雪妖閉嘴，又開始感應天地。

「也許你說的現實就是如此，不過，我只知道，不反抗，就只能順從，像你、像血煞雙嬌這樣的人，本該是令人羨慕嫉妒的存在，就是因為只知道依附強者，或者苟活度日，才能讓妖皇和小龍王這種人為所欲為，一生都籠罩在他們淫威之下，亂世之中，你們跟腳清貴，不思奮起反抗，自成大道，反而寄希望於那虛無縹緲的天道，可悲，可笑。」

站著說話不腰疼，林風一句可悲可笑，把雪妖這些年的忍辱負重全都否決了。

她如何不想稱霸一方自由自在，可這是亂世，你不找麻煩，麻煩自己會上門，連避世都是奢望，又能如何？

還不待她反駁，林風自通道：「待將來，人族一定會幹掉妖族，重新成為天地主宰，秩序和文明也會重新建立，你們這樣亂世苟安的生靈，都會生活在我的庇護之下。」

她無聲大笑！

放肆的笑！

有對自己命運的嘲諷和吶喊，也有對林風不知天高地厚的嘲諷。

「雪妖，你走吧，我不用你保護了，待將來我要是活著，遇到無極觀真人的時候，我會說明情況。」

先是否定雪妖，再是自信，接著深沉，林風一副為雪妖考慮的樣子。

「你以為你是誰？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我給你顏色，便是你言之有理嗎？四方海說的不錯，你真是黃口小兒，不知敬畏。」

如果這種輕視和嘲諷就能破防，也太對不起林風這些天的擔驚受怕了。

他起身走過去，神色不恭，雪妖後退兩步，復而站定。

「美人兒，將來我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你在我背後調節四時風雨如何？天道要是為難你，我幫你抹除它！」

他真敢說，也真敢做，握著雪妖的下巴，眼裡全是欣賞和疼惜。

他敢肯定，雪妖這個冰山，一定沒有迎接過這樣的目光。

這是一種來自螻蟻的疼惜，是對她修道這麼多年最致命的嘲弄，她堂堂雪妖，需要躲在一個靈動境人族身後苟活？

「別急著想殺我，還輪不到你，聽我的，你走吧！」

該死，這個傢伙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做天地共主了，這該死的自信！

內心抓狂到極點，雪妖還真不敢輕易對林風出手。

「你要是不走，想想無憂王和青牛，你能面對哪一個，哦對了，說不定是小龍王，我猜他也不介意吞噬你。」

眼前這張臉確實長得不錯，此時卻那麼令人討厭，雪妖從他臉上看到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掌，眼裡藏不住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