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策和中策,這也太奸了

第3章 上策和中策,這也太奸了

曹操的青州兵,其前身是青州黃巾,本質上並非是善戰之兵,而陶謙的丹陽兵,卻是自民風彪悍的丹陽郡招募的驍勇之士。

依常理而論,青州兵是敵不過丹陽兵的。

然而,泗水之戰,陶謙以丹陽兵對戰青州兵,卻慘遭大敗。

其慘敗根因,鄭牧清楚,劉備同樣清楚!

「備亦擔心倉促而往,會被曹操以逸待勞,然而軍情緊急,陶使君只給了備五日時間。備苦無良策應對,只能驅兵前往。」劉備長嘆一聲,遂拱手詢問:「不知鄭縣尉,可有應對之策?」

鄭牧也不客套,直言道:「要退曹兵,上策為棄城保軍,避其鋒芒,分其兵勢。」

「曹操奇襲東海,短時間內拔五城,兵指郯城,其利在急戰。」

「若據城而守,以郯城如今的士氣,即便有城池之利,也難以久守,陶使君選擇在沭水以東攔截曹操,也是有此考量。」

「反之,若棄城保軍,曹兵進,我軍退,曹兵退,我軍進。」

「只要兵馬尚在,曹操多留兵則不夠用,少留兵則不足守。」

「待其糧盡,自會退兵。」

棄城保軍?

劉備心頭一凜,對鄭牧天馬行空般的想法,感到十分驚奇。

但很快,劉備又搖了搖頭:「鄭縣尉想法雖然巧妙,然而曹操兇殘,若其糧盡,必然會劫掠縣鄉,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徐州百姓再受難?」

「此計不可取!」

劉備對策略的認知,讓鄭牧暗暗驚嘆。

鄭牧的上策,其實是分為兩步的。

第一步,避其鋒芒,保留有生力量,消耗曹兵的錢糧軍資。

第二步,曹兵劫掠縣鄉,激起軍民同仇敵愾的情緒,形成哀兵之勢。

再有對兗州之亂的先知先覺,只要操作得當,鄭牧不僅能退曹操之兵,甚至還可以讓曹操無家可歸!

雖說劉備不同意棄城保軍的計策,但鄭牧並未因此而遺憾。

口稱上策,其實是在試探劉備的策略的敏銳力,以及是否如傳聞中的一般有仁德之心。

鄭牧盛讚道:「劉豫州宅心仁厚,若徐州刺史是劉豫州而不是陶使君,必是徐州士民之福。」

「鄭縣尉切勿如此說,備何德何能,能勝過陶刺史?」劉備臉色一變,連忙轉移話題:「不知鄭縣尉,可還有其他良策?」

鄭牧故作沉思,徐徐而道:「上策不可取,那便只能用中策了。」

「劉豫州可在郯城以西的沂水東岸,構建營寨。」

「若曹操攻營,則死守不出,若曹操攻城,則出兵偷襲,若曹操轉而攻營,則撤回營中死守。襄賁城的兵馬,亦會伺機而動。」

「此計名為:兩城一營,掎角之勢。」

「其核心便是:避其鋒芒,擊其必救!哪怕曹操近在咫尺,劉豫州也不可正面迎戰。」

「原本此計,只要郯城之將配合,就無需襄賁城的兵馬協助,但考慮到陶使君的膽量和用兵之能,郯城之將若輕易出城,極有可能被曹操將計就計,反奪了郯城。」

鄭牧的中策,同樣是以避其鋒芒、保留有生力量為主。

雖說劉備有步騎五千,但正如諸葛瑾說的一樣,劉備對四千丹陽兵尚未完全掌控,步騎配合的默契太差了。

青州兵雖說單個戰力不如丹陽兵,但青州兵有人數優勢,又有曹操這個擅長用兵的大將居中調度,足以彌補單個戰力的差距。

除此之外,曹操還有一支驍勇善戰的騎兵由曹仁統帥,如今動向不明,這也是鄭牧不得不提防的。

鄭牧甚至懷疑,曹仁的這支騎兵,是虎豹騎的前身!

要知道,在去年陶謙略任城的時候,曹仁是以孤軍抵擋陶謙,才給了曹操奇襲彭城的時間。

而在曹操兵圍郯城后,曹仁更是以騎兵連克費、華、即丘、開陽,兵指徐州北部重鎮諸縣,陶謙遣別將救諸縣,皆被曹仁以騎兵擊破。

雖說劉備也有千餘雜胡義從,但論其精銳,未必能比得上曹仁的那支騎兵。

鄭牧不能因為劉備有關羽張飛兩個萬人敵,就篤信的認為劉備的騎兵能贏過曹仁的騎兵。

唯有避其鋒芒,分其兵勢,才是最恰當的應對之策。

劉備仔細的斟酌鄭牧的中策,想到巧妙處,劉備不由拍手稱絕:「鄭縣尉之計,令備茅塞頓開。」

「雖說在沂水東岸安營紮寨,會引得陶使君不快,但只要能擊退曹兵,想必陶使君也不會怪罪。」

「若無鄭縣尉良策,備只能倉促去馬陵山,以疲敝之兵對陣,必輸之戰啊。」

劉備連日來沉重的心情,在得知鄭牧的破敵之策后,漸漸變得輕鬆。

好歹是盧植門下,又多次踏足戰場,劉備對於將兵是有一定的心得的。

疲敝之兵再加上初掌丹陽兵不久,這種弊端明顯的情況下,劉備並不認為能戰勝曹兵。

知己弊端,還要強行爭鋒,那等於是在送死!

若不是陶謙給了劉備四千丹陽兵,又表奏劉備為豫州刺史,劉備又要維持信義之名,這種情況下,劉備根本不可能去郯東。

如今鄭牧給了劉備新的道路,劉備自然高興。

劉備沒有在襄賁城逗留,在跟鄭牧商議破曹之計后,又匆匆返回。

安營紮寨需要時間,說服陶謙據城死守,亦需要時間。

「子武兄,劉豫州已經離去,你該隨瑾南下襄陽了。」諸葛瑾見劉備匆匆離開,於是來尋鄭牧踐行賭約。

「哎呀,忘記跟子瑜的賭約了。」鄭牧猛地一拍腦袋,眸有狡黠:「子瑜,是牧謀事不密,未能說服劉豫州留在襄賁城,且允許牧這次不當君子如何?」

諸葛瑾哪裏肯依,執意道:「子武兄,瑾並非一定要你踐行賭約,瑾之本意,是不欲讓子武兄立於危牆之下。」

「如今劉豫州不肯留在襄賁城,子武兄的計策雖妙,卻難以行計,何苦再留在襄賁城?」

鄭牧湊近諸葛瑾,語氣多了幾分調侃之意:「子瑜真不讓牧踐行賭約?」

諸葛瑾嘆氣:「賭約,只是戲言。」

鄭牧撫掌而笑:「子瑜實在人啊,若換個人,必然會讓牧踐行賭約。」

諸葛瑾下意識的抽了抽嘴角,隨後正色道:「事不宜遲,子武兄今日便跟瑾南下。」

鄭牧眼皮一挑:「子瑜,你怎麼又勸牧南下?」

諸葛瑾瞬間瞪大了眼睛:「子武兄,你——」

「賭約,只是戲言。」鄭牧模仿諸葛瑾的腔調,氣得諸葛瑾當場就要拂袖離開。

鄭牧哈哈大笑,連忙挽住諸葛瑾的右臂,挽留道:「子瑜何必生氣!牧只是不願委屈子瑜去踐行那留在襄賁城三個月的諾言,故意相戲!」

「劉豫州雖然沒有留在襄賁城,卻同意不去馬陵山,選擇在沂水東岸安營紮寨。」

諸葛瑾眼神一凜,面色多了幾分訝異:「沂水東岸,掎角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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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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