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敲鐘
枯葉市原本是關東地區海邊的小漁村。那時的枯葉市還叫枯葉村。
如果說除了貧窮以外最值得稱讚的地方那就是人多吧。
雖然個個吃不飽，但拜託那個名為大魚的男人，全村所有人都活下來了。
有一天來自合眾的商船遭遇暴鯉龍群的圍攻，倖存者寥寥無幾。
「大哥，咱們快走！」
一個面黃肌瘦的青年正焦急的對着他的大哥說到。
大哥穿着粗麻衣，雖然年紀不大，但個子卻很高，整個人很壯實，與他的弟弟不同，面對暴鯉龍的出現，他整個人十分鎮定。
「小魚，你先划船走，俺一會就會上岸。」
大魚如此回答，讓小魚很是不解。
事實上他們的船離枯葉村非常遠，大魚為了捉到更多的魚，特地將船開到很少有漁夫踏足的危險地帶，這裏是暴鯉龍群生活的地方。
當然大魚開船來到這裏那一定是很有自信的，他認為他有實力能夠踏足這片禁海，近海的魚已經不滿足全村的口糧了，海邊不止有枯葉村。
他的父親是村長，那麼他以後也一定是村長，村長就要擔負起村子的責任。
「小魚，你以後就懂了。」
大魚沒有解釋，而是脫掉全身的衣服堅定地跳入海中。
小魚的眼睛被浸濕了，順着雨水划落黝黑的臉頰，暴雨的雨滴猶如跑彈一樣轟炸這海面，天空與海洋相連在一起，一樣的黑，一樣的狂暴。
小魚定定地望向大哥前進的方向，忽的回過神，將船開到最大功率向旁邊繞過去，雨滴砰砰的落在船身，船像是利箭一樣划穿水幕，激起浪花，穿梭於海浪之中。
最後大魚的勇敢救下一小部分了本該喪命於暴鯉龍口中的商隊，但卻永遠的的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事後大魚收到商隊老闆的邀請，大魚在父親失落與失望同時夾雜些許希望的眼神下遠去了，許多年後大魚回到枯葉村成立枯葉商隊。
有一日老闆問向大魚，「為什麼你的父親要給你取這樣的名字。」
「大魚在俺們村意味着飽肚子，俺的父親希望大魚俺能保護弟弟小魚，讓村裏人吃上飽飯。」
小智合上了「枯葉市發展歷史」這一本書，閱讀後的感想大概是很感人的。
書中所謂的大魚，就是枯葉市最大也是唯一的家族枯葉家族的祖宗。
而所謂的賭鬥也是當初大魚為了規範發展起來的枯葉市大小勢力定下的規矩，寓意鬥爭與代價同行。
具體流程，小智記得，是要把水之石鑲嵌到枯葉市中心的銅鐘那裏，銅鐘中間表面有個孔。在之後就是要敲響鐘。
小智整理好身上的東西，從大木博士那裏要回了鑽角犀獸。
「鑽角犀獸嗎，我知道了。」
大木博士正在嗦著泡麵，正準備將寶貝球傳送給小智，忽然反應過來，盯着小智身後的背景，「……你這傢伙沒有上船？」
「嘛，有各方面的原因，雖然很麻煩，但也不得不做就是了。」
大木博士與小智眼神對峙了幾秒，看到小智堅定不移地眼神，無奈的嘆了口氣，「需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嗎。」
「如果能給我的鑽角犀獸帶上進化奇石就更好了。」
小智笑着。
「哼，等著。」
「我已經傳送過去了，安全回來就行了，你媽媽那裏我就不說了，省得她擔心。」
「謝了，大木博士。」
「……哎，走吧。」
小智掛斷電話，前往枯葉市中心，那裏是個公園，大鐘就在正中心。
看着公園熙熙攘攘地人群，小智笑着小聲說了一句，「真好啊，節假日，玩的開心。」
在此之前，小藍等一行人尷尬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小霞和小剛的批評。
在赤紅與小藍對峙之時，小霞與小剛早在門口偷聽多時。
「你們怎麼能放心他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小霞十分焦急，「不行，我要去找他！」
「等等！船早就出發，就算你跳下船，乘坐寶可夢遊過去，也至少需要一天，更別提晚上的大海有多麼恐怖，你是水系道館訓練家，你應該比我清楚。」
小剛伸手攔住了小霞。
「那就讓他一個人在枯葉市受欺負嗎！」
眼看小霞和小剛將要陷入激烈地爭吵。
小藍坐在床邊，將磕完的瓜子皮丟到垃圾桶，然後不急不慢地從裙子裏掏出一封信，。
「那個我這裏有小智寫給你們的留言。」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了，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小藍。
小藍用信封遮住嘴巴，笑着說：「某人真的不親自看看嘛，說不定就會錯過什麼讓人心跳加速的離別告白。」
說着將信封遞出去，三隻手共同抓住信封的一角。
「……還是給我看吧。」
小剛講她們的手撥開，可惡，為什麼我的嘴角這麼酸。
「去黃金市等我，不然我會找不到你們的——小智」
眾人沉默了一會，小霞最先開口：「真是的，這傢伙這麼不讓人省心……只好先按這傢伙說的做了，要是找不到我……們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大家好，歡迎觀看阿爾新聞，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奇點。」
奇點正在枯葉市中心公園報道，小智當然注意到了，不過小智徑直地穿過她的身邊。
「嗯？」奇點忽然打了個激靈，看向小智離去的方向，「我好像聞到了大新聞的味道。」
攝影師姐姐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我的工資？
亭子下的大鐘被護欄圍住，周圍全是拍照的遊客。
小智擠進人群，皮卡丘則踏過人群的肩膀，「呼，終於擠進來了。」
小智擦了擦虛汗。
「喂，小鬼，遊客禁止跨過護欄。」
旁邊地遊客大叔提醒了一句。
小智應了一聲，然後朝着大鐘走去，大叔皺了皺眉哼了一句：「現在的年經人真是想紅想瘋了。」
大叔看到小智掏出水之石，就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之前有幾個小網紅想要敲鐘，就是不響，甚至還想要用寶可夢敲，結果被枯葉家族的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聽着周圍的噓聲，小智將水之石嵌入大鐘，「之後就是要不停的敲鐘，直到震碎水之石。」
小智將外套脫下，露出黑色襯衣，將帽檐扭到後面。
「皮卡丘，你在外面幫我保管好東西怎麼樣。」
「皮卡」
小智深吸一口氣，將木樁狠狠地撞向銅鐘。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交談，敲響的鐘聲震徹耳邊。
隨着鐘聲的想起，亭子周圍形成了一層水膜，亭子裏竟然下起了雨。
「真是糟糕的感覺。」
雨水很輕，落在小智身上卻像鐵鎚一樣疼，疼到靈魂。但小智卻沒有絲毫異樣，只是單純討厭雨而已。
「嘭～嘭～嘭～～」
悠揚地鐘聲傳遍整個枯葉市……
雨中敲鐘的少年也被奇點直播在阿爾新聞，全世界大概有60%的人在觀看，至少聖特安奴號的眾人和花子媽媽看到了。
小智不停地敲鐘，幾秒幾分鐘幾個小時？小智一切都不知道，腦海不自覺的回憶起以前的事。
小智彷彿是一個看客一樣目睹了少年的一生，意氣風發到苟延殘喘。
疼痛早已麻木，倒不如說痛苦早已是小智的一部分。
外面的人看了幾個小時，甚至枯葉家族的高層為旅客準備了帳篷和食物。
鐘聲中瀰漫着痛苦與悲傷，看客當然能感受到眼前敲鐘少年的心情。
雨水早已漫過小智的整個身體，但他卻好似沒有感覺一樣一遍遍機械地不斷重複，讓皮卡丘有些焦急。
「嘖嘖，少年，你的經歷讓我感到同情。」
一道黑影出現在小智眼前。
看到小智不回話，黑影繼續搭話，「真是不值得啊，這個世界這麼痛苦，你明明做了這麼多，明明是為他們好，但痛苦只留你一人。」
「要我說，就別管那些人，自己快活最重要，不是嗎？」
小智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敲鐘。
「喂喂喂，還這麼賣力嗎，你絕對是我見過最傻的人，沒有人能震碎水之石，之前的人只是失敗了或者釋懷了，畢竟賭鬥的條件只是敲響這個大傢伙不是嗎？」
「你難道不痛嗎，敲了這麼多下，你應該明白，越是糾結，你敲得每一下鍾都會讓你痛苦萬分。」
小智停了，黑影滿意的點了點頭。
「早該如此。」
小智走到後面，起了個助跑，「最後一下。」
「嘭！」
水之石碎掉了，黑影目瞪口呆，「啊咧？」
小智拍了拍黑影的肩膀，「謝謝你陪我說話，敲鐘還真是無聊啊。」
黑影看着離去少年的背影感嘆了一句：「活在過去的少年，面臨新的人生，還不選擇寬恕過去的自己嗎。真是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