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姑娘咋是個結巴
葉無憂愣住了。
【嘖嘖嘖，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姑娘，怎麼是個結巴？】
腦海里的屑旁白難得與自己的想法對上了一次。
思緒飄搖只是一瞬，似乎是瞧見了葉無憂的反應，少女眸間閃過一絲莫名的黯淡，指尖輕輕向前遞了幾分。
頸間的冰涼劍鋒很快讓葉無憂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比如需要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是個什麼東西？
我他媽不是個東西。
我是人。
根據對方的話語，很顯然，她也被卷進了這一層天牢。
其次，她約莫有點真本事，在這活了下來。
最後，這裏除了自己二人，應當是沒有其餘活人了……
而對方，則應當是看見了自己當時倒在地上昏迷過去的樣子。
而在少女的視角里，自己已經死了？
自己昏迷過去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無憂想要聽下腦海里系統旁白有沒有什麼訊息。
可惜，旁白一如既往的只會狗叫。
【荒唐，這臭娘們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介胸大無腦的凡夫罷了，也妄想看穿無相心經之奧妙？】
【縱然你被劍尖所指，也絲毫不懼，只需略微出手，便將此女就地正法，成為你的鼎爐……】
屑旁白屁用沒有，不說直接給予幫助，那好歹也給點信息吧。
好吧，其實還是給了些幫助的。
就比如自己昏迷過去時，多半是那《無相心經》的幫助才讓自己倖免於難。
但這破心經到手才一天！究竟能有什麼奧妙，葉無憂自己都看不出來啊！
葉無憂心中吶喊，狗東西給點信息啊！比如自己注意不到的那種環境信息？
腦海中聲音再度響起。
【身高167cm體重48kg三圍92-60-88】
葉無憂抬頭望了眼前的少女一眼，視線受阻，看不清面容。
果真如此哦。
……
旁白提供了信息么？
提供了！
有用么？
如有！
葉無憂放棄了。
造孽呀！
葉無憂最終還是嘗試報以微笑開口。
「女俠，此刻我就在你面前，你卻說我死了，這合理么？」
這合理么？
這很不合理！
笑話，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去證明自己沒死，怎麼證明？
少女咬了咬牙，靜靜開口，話音依舊有些磕磕巴巴，但卻帶着濃濃的質疑。
「那……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少女的發問讓葉無憂愣了一會。
是啊，那麼多人都死了，其中不乏有一境，乃至二境的同僚。
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憑藉剛剛修行一天的《無相心經》么？
但很快葉無憂便排除了這份思慮。
沒有原因，只是直覺讓他不再去懷疑。
腦海中的《無相心經》不知為何愈發清晰，感受起來也愈發玄妙。
葉無憂很想說誰主張誰舉證，但感受了一下此刻懸停在頸間的冰涼與鋒銳，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無相心經》的事情，顯然不能暴露。
葉無憂不知道這心經和那些頂級功法相比究竟價值幾何，但無論如何，他一介小小獄卒能懷有這樣的功法，就已經很不合理了。
況且現在自己體內氣機全無，即便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
沉默的時間有些久了，白衣少女的神色愈發冰涼。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會告訴他人。」
伴隨着話音，葉無憂手指輕輕觸及頸間的劍鋒，一點一點的移向一邊，身體微微後仰。
剛好能越過山峰，看見少女那清澈的眼眸。
實話實說，直接自爆，自己是穿越的？老子有掛？
怎麼可能，你家狼人殺玩狼難道第一回合就自爆啊。
別人自爆是刀人，葉無憂現在自爆是送死。
那估計得被少女當成那種奪舍的妖魔給當場斬咯！
眼前的少女，雖然整個人冷若冰霜，但眼中卻有一種……很清澈的愚蠢。
這種愚蠢，葉無憂曾經在剛出校園，邁入資本惡魔的學生眼中見到過。
在得到少女的點頭示意后，葉無憂開始了快馬加編，連哄帶騙。
「從前……」
幸得是腦海中的記憶還在，葉無憂從自己家族三代良民說起，自己更是子承父業，平日努力工作，主打一個突出根正苗紅。
少女一臉茫然，不知對方說這些做什麼。
葉無憂瞅了一眼少女的神情，鋪墊似乎已經差不多了，頓了頓，才接着開口。
「父親曾有奇遇，受高人恩惠，被賜下了一道免死秘法……之後秘法轉交給了我。」
腦海中的記憶給與了自己充分的世界觀，也最大限度的發揮了貧瘠的想像力。
既然這是個玄幻世界，那我先把自己按主角模板吹沒問題把？
葉無憂小心的觀察着眼前少女的神色。
並無異常，相反的，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多了幾分好奇。
「是什麼么么么……秘秘法？」
顯然，葉無憂說的話勾起了她的興趣。
她的回答也如葉無憂所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秘法是一次性的。」葉無憂斷然道。
白衣少女沉默，一會便再度問道。
「那你……受受受……高人恩恩惠的父親？」
「父親早年病逝了。」葉無憂果斷回答，一切早已鋪墊好。
「吶吶吶那……」
少女開口，但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冰冷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糾結與疑惑，腦袋瓜瘋狂運轉，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卻說不上來。
憋了半天，少女只能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句。
「吶吶吶……那你節節節哀啊。」
「會的。」
輕鬆拿捏！
【無恥啊，真無恥，欺騙未成年少女，太禽獸了！】
【桀桀桀，不過都已經騙到這個份上了，不如再加把勁，之後把她騙到家中……】
葉無憂無視掉腦海中的雜音，視線偏移，對上眼前少女那清澈的目光。
「可以把它移走么？」
他指了指還橫停在自己頸間的劍鋒。
少女猶豫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
感受着那頸間的冰涼逐漸遠去，葉無憂鬆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膝蓋，緩緩站起。
少女清脆而又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跪下。」
這一次，話語沒有磕巴。
葉無憂的眼中，倒映出少女冷漠的眼眸，和手中遞出的那一道清亮劍光。
劍光璀璨，將這昏暗的過道照亮。
葉無憂不解，也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而下一秒，他只覺得自己頭上多了一隻手，然後將自己狠狠壓下。
「撲通。」
雙膝跪地，本就體力不支的葉無憂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身前的依仗。
這是做什麼？
臉龐接觸，前方所謂的依仗是一片溫潤。
而身後，卻也傳來了溫潤的感覺。
濕漉漉的。
滴答滴答，還會流淌。
葉無憂下意識的轉身回望。
身後的是一道被分為兩段的身軀，下半身矗立於葉無憂身後，上半身倒在地上。
身前是少女冷漠的面龐，和手中那染血的清冷長劍。
鮮血灑滿了葉無憂的後背，也沾染了少女的裙角霓裳。
葉無憂抱着對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並非恐懼，而是看見這鮮血橫飛的一幕，血脈上涌，精神莫名的有些刺激。
一抹白色果凍樣的東西從那具殘軀中爬出，在原地停留了一會，似乎是在打量二人。
不過葉無憂覺得，應該是在打量自己身旁的這位少女。
眼下少女給他的感覺，與之前仿若換了一個人。
如果說先前的少女散發着是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那麼現在的對方，則是如同一柄鋒銳的出鞘長劍，待在其身邊，都莫名有些壓力。
至於那白色果凍以及那具殘軀……
那具殘軀算是之前自己的「同僚」，當初剛醒來時，自己還看見過對方。
不過那時候，自己這位「同僚」很顯然已經死了。
而且倒下的位置，似乎離那白色果凍皮的牢籠很接近。
而那白色果凍，葉無憂記得這玩意，有點像之前看見的那牢籠里的那傢伙。
不過眼下的只有小小一抹，不如先前的百分之一。
「噌！」
少女手中的長劍發出破空聲，如流光般遞出，瞬間直刺地面。
但卻扎了個空。
白色果凍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單純的那一劍空了。
隨後，白色果凍皮便細細簌簌的順着地面，向著過道另一端離開了。
少女的臉色有些陰霾。
「那是什麼？「葉無憂瞪大了眼，問道。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輕聲開口。
聲音清脆而沒有一絲停頓。
「你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