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遇

畫圓，抱蓮……

江壽嚴格按照剛剛晚香教學過的步驟，一絲不苟的模仿，不錯過絲毫的細節，但卻並沒有任何特殊感覺。

他皺眉又重新擺出架勢，如此重複了數遍，全都一無所獲。

『果然只是個唬人的架勢嗎？不過如此嘗試幾次，內心倒真的平靜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江壽暗暗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正準備收回「坐觀」架勢，忽然感受到懷中有什麼東西在發熱、發燙。

他有些奇怪的皺起眉頭，下意識順着熱源摸索過去。

然後，便摸出了那塊沒有任何花紋裝飾的七字門玉牌，白日裏紫袍貴人留下來提醒的那一塊。

那玉牌，在昏沉沉的暗夜之中，閃爍出淡淡的熒光，內里散發着奇異熱量。

這是……？

江壽如有所悟，將那玉牌放在懷中，再度施展起「坐觀法」的架勢。

這一次，玉牌在懷中散發的熱量格外明顯，尤其在他最後呈現出「抱蓮」姿態時，玉牌的光芒就像是暗夜中點燃的一盞明燈。

內里有未知的力量，受到觸動。

緊接着，江壽便感覺自己從那玉牌之中抽取出了一絲熱量，面前略略扭曲的面板字跡閃爍浮現。

「你成功獲得——術「（殘）坐觀」」

『嗯？看來香香所知道的『坐觀法』只是空架子的殘次版本，但卻意外的與這七字門玉牌內部蘊藏的某種力量相契合，在面板自發的兩相融合后，便獲得了全新的技能。』

這說明了什麼？

第一，說明七字門一定與真正的「坐觀法」有聯繫，甚至在其門內是能夠使用的。

而香香從前在「真武堂」地位太低，根本無從知曉。

或是已經因「禁制之術」徹底忘卻了，當下傳授給他的是允許在外流傳的殘次品。

第二，這「坐觀法」的層次遠在他當前能夠接觸到的層次之上，值得加點！

他眼睛微微一亮，立刻用念頭喚出了職業面板。

「業1：仵作lv8（150/3000）」

「業2：武者lv1（10/100）」

「術：（殘）坐觀lv1（0/100）」

「屬性點：8」

「血氣：6（12）」

「精神：4（9）」

『可惜，沒有如『武者』那般，偷師『導氣』后就解鎖對應新職業……』

『不過，這目前還是『殘次品』的坐觀法也是從武者和仵作這兩個職業對應技能中獨立了出來，這是否說明，這項技能對應着某種我暫時還未知的職業呢？』

江壽心裏越發躁動起來。

若是將屬性點都加到殘次品「坐觀法」上會發生什麼？面板能否自動補全呢？

說干就干。

在江壽使用屬性點時，各項技能與基礎屬性的血氣和精神後面都浮現出了（+）的標識，唯獨仵作和武者這兩項職業不可加。

「屬性點-1，術「（殘）坐觀」熟練+100」

「術「（殘）坐觀」已提升至lv2」

江壽身體忽然微微一震，原本保持着的姿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手隨心靈的律動，在身前輕飄飄的施展出兩個小小的架勢，然後再次回歸抱蓮。

心境果真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狀態，頭腦隨之清明許多。

恍惚間，他似乎進入另外的世界，能看到許多無法看穿的事物；

但再一恍惚間，又什麼也沒發生。

隨着頭腦的寧靜，江壽自身的思維變得清晰了不少，這種時候不論學習什麼知識、或者是修行技能，效率都能提升許多。

效果顯著。

繼續！

「屬性點-3，術「（殘）坐觀」熟練+300」

「術「（殘）坐觀」已提升至lv3」

「術：（殘）坐觀lv3（0/500）」

隨着坐觀法的等級再次提升，江壽再次福至心靈，雙手在面前連續勾勒出數個架勢，加上最開始的雲手畫圓架勢，如今已是五個連貫的動作架勢，一氣呵成。

最終再次回歸到抱蓮收尾。

這就像是坐觀法在完善的過程，讓江壽越發相信用面板提升等級，能夠徹底還原坐觀法，內心隨之激動起來。

可惜只剩下四點屬性點，沒有辦法一路提升到4級了。

這次，手中每一個架勢成型，外在雖然沒有任何變化。

但於江壽本人而言，內在卻有極大的影響。

漸漸的，他聽到耳邊，遠遠飄來了未知的囈語。

聲音極低，宛如蚊蠅，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他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世界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象著着古老的氣息，由遠及近的滲透而來。

那氣息似乎飄蕩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恆久存在，卻始終未曾真正的顯露過。

直到「坐觀法」的運用，江壽才得以望見其冰山一角。

耳邊，那奇怪的低低的囈語，伴隨着呼嘯的風聲雨聲，不斷撼動着他剛剛沉靜下來的心境，令他心底莫名湧現出了難言的浮躁。

充滿著恐怖、骯髒、腐朽的原始慾望，在心底緩緩滋生。

這一瞬間，在那囈語與古老氣息的影響下，他升起了瘋狂的念頭。

他想殺掉面前的晚香，他想殺掉所有人。

每一次風吹，雨打，都加劇了他內心的浮躁與瘋狂！

這、這是怎麼回事？

江壽的內心想要剋制這種衝動，卻無從下手，有種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墮入瘋狂的無助感——

但與此同時，他剛剛獲取到的奇異感官也在隨着他的瘋狂衝動而不斷提升，面前古老的氣息加劇湧現，耳邊的囈語漸從模糊變為清晰！

那似乎是嬰兒的啼哭聲，與其他各種詭譎生物的嘶叫！

隱約間。

他看到遠方有一道紅衣身影，其胸腹被剖開，內里數不清的粗大觸手瘋狂的向四周伸展。

那紅衣身影，正在不斷靠近，不斷靠近！

他看到萬千宛若夢魘、惡獸的詭譎影子，在瘋狂的湧現，然後又抽離開去，似有似無！

忽然。

面前一切半虛半實的景象，如雨霧般破滅掉。

江壽大汗淋漓，下意識往懷中看去。

那塊方才還在釋放熱量，隱有未知力量湧現的玉牌，已然暗淡了下去，其蘊藏的力量也消去了大半。

最多還能再用一次。

「術「（殘）坐觀」熟練+10」

『有點危險啊，2級坐觀法是正向提升，能夠清醒頭腦，恢復精神，但提升到3級以後，坐觀法會進入到特殊的境界中，看到平時不可看到的詭譎之物，聽到不可聽的囈語之音，催人瘋癲、發狂！』

『莫非，這才是七字門沒有廣泛傳授坐觀法的真正原因？』

江壽眉頭緊皺，若非有七字門玉牌內的奇異力量，幫助他在關鍵時刻恢復頭腦清明，他也許就瘋了，確實危險。

他重新將那玉牌在手中掂量兩下，眼神閃爍。

職業面板的其中一項數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精神：13」

如此短暫的坐觀法修行后，他的精神不僅直接從半萎靡狀態、恢復到全盛時期，而且還永久提升了4點！

這果然比直接加精神要划算。

『看來，七字門內部有克制坐觀法副作用的方法，而若是能擺脫那催人癲狂的副作用，坐觀法的效果遠超我當前的任何一個技能效果！』

有關剛剛看到的那些奇怪景象，他不敢進行過多的回憶。

但最讓他惴惴不安的是那不斷靠近的、身體內長著恐怖觸手的紅衣身影，其不斷逼近的速度着實令他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

這是不是象著着什麼？

代表我們在首沖山遇到的那個「邪祟」正在不斷逼近我們嗎……？

江壽立刻站起身，想要喚醒原地休整了片刻的師妹晚香，但沒想到晚香當先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神極為明亮，且眸光冷厲，暗藏殺機！

噹啷——

她一把抽出了手中短劍，竟朝着江壽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