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職業
夏日暑熱，晚香穿的本就是比較單薄的衣衫，雖然內里還有兩件內襯在，但都濕透貼在了身上，若是仔細分辨，其實是能夠看出內里的皮膚本色的。
江壽並不是因為看到了師妹的背，才會由此感嘆的。
方才都摟抱半天了，該感受的也都感受到了。
真正令他感到驚異的是，此刻師妹的後背透出滲人的朱紫與殷紅，就彷彿內部皮膚完全充血腐爛了一樣，嚇了他一跳。
「什麼？」晚香嘗試着看後背，但什麼也看不着。
江壽如有所悟，背過身去撩起自己濕透的后襟，裸露出後背給她看，「師妹，你看我背後可有異常？」
晚香先是藉著暗沉的電光定睛細看，然後低低驚呼出聲，「這是？！」
只見在江壽的後背上，有幾個血淋淋的扭曲字跡滲透出表層皮膚，每個字都彷彿滴落流淌著鮮血，呈現淡淡的朱紫，在雷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徽孝，我看見你了」
「師兄，所以……」晚香突然想到了些什麼。
江壽抿緊嘴唇，長長嘆息一聲：「看來這一切都是沖着師父去的，師父在府中定是察覺出了一些什麼，所以尋了個外調公幹的理由將我們派了出來，本意是想讓你我躲過此劫，卻未曾想還是沒有避開。」
晚香迅速嚴肅了起來，「也就是說……現在老頭子的處境，可能會更加危險？」
「我，不好判斷，也許隱藏在這一切背後的那個邪祟給我們留下這句話，為的就是要我們給它指路，幫它找到師父也說不準。」
江壽短暫思考了一下，又搖頭否認道，「也不太可能，這更像是一種『威脅』手段。」
「師兄是說，這件事背後的是『邪祟』？可據我所知，『邪祟』大多靈智缺乏，頭腦渾噩，多半是為了殺戮的原始衝動而殺戮，能有這麼清醒的頭腦佈置下此局？」晚香反問道。
江壽按壓着生疼的太陽穴，微微搖頭，「我們此前所見到的世界，終究還是太小了，我從未離開過洞府，而你在真武堂學藝這麼多年，也鮮少外出，也許只是我們之前沒機會接觸到更加強大的『邪祟』。」
「必須要儘快回府！」晚香聽明白了江壽此番分析的癥結所在。
再晚一陣回府，玄庭府必然會出大亂子，就連她爹徽孝老人，也多半是要葬身在這所謂的強大「邪祟」之手！
她不等江壽再說些什麼，直接湊近兩步，背起對方就冒雨朝山路而去。
江壽無奈，果然很奇怪……
在路過一片茂密植被時，他隨手的折了一片大蒲葉頂在頭上，勉強為自己和師妹遮擋風雨。
有點用處，但不多。
……
前半夜，他們的趕路速度非常快。
江壽精神緩慢恢復中，一直在幫着辨認道路。
而晚香的輕身功夫施展起來，也果真如她所說的一般，在泥濘的、偶爾會出現滑坡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迅疾如風。
雖不比馬的腳程，但差距居然並不算太大。
可到了後半夜，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不斷加大。
這時候，不論是江壽和晚香，體力的消耗都加大了數倍。
江壽幾乎可以看到面板的血氣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滑，每隔個一時半刻，就會掉落1點。
情況非常不樂觀。
這血氣，經過他的判斷，是結合了體力、力量、身體狀態、健康條件、生命體征等綜合出來的數值，若是低於5點，就已經是很不健康、隨時可能生病的狀態，若是低於3點，那就有極大可能會出嚴重問題了。
而即便是習武多年，身體非常健壯，氣息充沛的晚香，到了後半夜也是明顯有些氣力不支，全憑着回家心切與危機狀況下的本能在趕路了。
在奔逃過程中，江壽一直在觀察晚香的氣息。
他發現在晚香施展輕身功夫時，身體有幾個重要的「氣口」，其一在後心兩處穴位，其二在腰腹之處，其三在後脖頸。
會有內部血氣暖流從內里與外界進行溝通交換，這也是晚香能保持如此速度的基本力量來源。
由此，他心中暗暗勾勒出了一個血氣走向的內部循環簡圖。
其實對於自家師妹的這一身武力，江壽一直是很覬覦的。
自從三個月前，師妹因為未知原因，被「真武堂」給「勸退」回了家，江壽就盯上了她。
而恰巧，她一直將自己憋在房中悶悶不樂，江壽就憑藉身為現代人的幽默感與各種稀奇古怪的知識見聞，趁虛而入，時常逗師妹開心。
再憑藉着比較親近的同門關係——他可是徽孝老人唯一的弟子——很快就和師妹混熟了，熟到對方每天晨練與晚間練功時、都可以從旁圍觀的地步。
美其名曰是陪伴，其實就是偷師。
他偷偷觀察師妹的氣息走向，與血氣調動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次又有貼身的親近體會，算是將拼圖拼上了最後一塊！
當血氣降到5點的臨界點時，江壽明顯感覺到了一夜暴雨寒氣入體的虛弱。
他有些肉疼的喚出了面板。
根據他的幾次實驗觀察，目前他似乎只能通過升級職業技能，也就是提高「仵作」的等級，才能獲得1點屬性點。
這個屬性點可以用做提高1點永久精神或血氣，或者升級某個技能直接獲得100點熟練度。
雖然江壽更希望用屬性點加技能的熟練度，有時候技能的提升也會伴隨屬性點的直接提升，同時還能精進技能的使用效果。
這種選擇性價比更高。
但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他至少需要保證自身的狀態不會惡化到最差的地步，所以必須保持精神和氣血保持在一定的臨界點之上，一旦血氣低於5點，他就必須要立馬加點維持狀態了。
剛想到這裏，面前忽然有深黑色透著古老氣息的字跡閃爍出來。
「你成功獲得——術「導氣」」
職業面板隨之閃爍而出，新的職業與對應的技能出現在了面板上。
「業1：仵作lv8（150/3000）」
「業2：武者lv1（0/100）」
「術：導氣lv1（0/100）
「屬性點：7→8」
偷師是可以獲得技能的，這一點從之前通過和徽孝老師學習仵作知識，並一次次從旁記錄各種骨骼信息從而獲得了「描骨」技能這一點，就能看出。
而這次成功從師妹身上偷師學到「導氣」，倒確實是江壽的意外之喜！
覬覦了許久的技能和職業，終於有收穫了！
他當即運作起「導氣」技能，體內虛弱的血氣就彷彿被注入了新鮮的血液，順着偷師所得的氣息線路，瞬間變得活躍了許多。
而緩慢從體內各條經脈，臟腑之中運轉的血氣，在活絡他的身體肌肉，令他淋雨一夜而冰冷僵硬的肌肉，得到了絲絲縷縷的溫暖。
從內而外的變得溫暖起來。
屬性數據一欄很快有了變化，5點血氣隨時有恢復到6點的跡象。
隨之而來的，則是江壽感覺本就有些空虛的腹中，變得飢餓了少許。
約莫如此持續了一刻鐘，血氣回到6點，面前深黑字跡浮現。
「業「武者」熟練+10」
「術「導氣」熟練+15」
『難怪師妹平素飯量比我大五倍不止，還需要輔以各種藥材，原來血氣的導引與運轉消耗的都是這些吃進去的營養、與各種養料精粹，武道一途極耗費錢財，由此可見一斑。』
他才導引了這麼一會兒，就有了飢餓感，師妹的狀況顯然十分不樂觀。
江壽以己度人，想到了師妹當下的劇烈消耗，若是保持下去，這一路上若當真遇上了什麼邪祟，師妹只怕是連半點反抗應對的力量都沒了。
他舉目在暗沉沉的天色中四下尋覓片刻，忽然開口說道。
「師妹，前方有處視野不錯的坡地，上有岩石遮擋，下有窪流引水，是個不錯的避雨去處，咱們且去休息一下，用些乾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