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一批客人

「兩位公子，怎樣？」

葉常站在一旁等着他們細聲商量，心裏一陣狂喜，兩人的表現說明他們知道哪有水源，等了片刻，見他們走了過來，忙笑臉相迎。

「只要你們支付的物資讓我們滿意，水不是問題。」歐陽若的回答並沒有讓他失望。

葉常雙眼迸發出亮光，「當真，那真是太好了！」

他和身旁的護衛相視一眼，回過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公子的水怎麼交易？」

歐陽若既然打算開客棧，就不會拿他們當豬宰，一鎚子買賣不是買賣，「有兩種結算方法，一種是按桶算，一桶水兩斤糧食，另一種就是按人數和牲口的數量結算，一個人一斤糧食，一頭牲口兩斤糧食。具體按哪種結算，全看你們自己決定。」

其實這兩種方式，最後一種最划算，畢竟人喝的水有限，但駱駝喝的水海量啊。

葉常想都沒有想就選擇了第二種結算方式。

「既然決定了，就讓你的商隊跟我們走吧。」

「好好好，謝謝兩位公子，今日你們算是救了我們整個隊伍，大恩不言謝，如果公子到了涼州，歡迎到我們安家商行做客，只要報上在下的名字，店內的小二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在下。」

歐陽若和童清翻身上馬，看着後面有氣無力的隊伍，對葉常道：「既然你們還有一桶水，就別再節省了，讓大家補充水分跟我們儘快離開這。」

「好，在下這就去安排。」葉常示意護衛去傳達他的命令。

原地休整十分鐘，給這支商隊一個緩和的時間，讓他們喝水吃點乾糧，恢復一下體力，接下來的路並不好走。

「葉領隊，你們這商隊是去居延澤？」

歐陽若看他們這支商隊三百多人，近兩百駱駝，算是大商隊了。

「居延澤只是我們的第一站，最終的地點是龍城。」

去龍城需要穿過戈壁灘上的阿爾泰山脈，這條路線不好走，但正因為不好走，所以才利潤大賺得多。

商人逐利，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是再遠都敢去。

「龍城啊，挺遠的。」對於龍城，歐陽若只在傳說中聽說過，真不知道是座什麼樣的城市？

葉常點頭：「是挺遠的，翻山越嶺到了龍城，我們要明年雪化了才能返回，等下次我們見面，可能是幾個月之後了。」

說起漠北，是大漠以北，其實到了漠北是沒有戈壁灘和沙漠，真正難走的一段路是過沙漠和戈壁灘。

大家休息夠了，隊伍開始跟着歐陽若和童清拐進了荒漠中，由於地表沒有人走過，表面有不少石子黃沙，商隊走起來更加艱難。

這次連歐陽若都不想說話了，隨着太陽越升越高，地表的熱浪襲來，連皮膚都感覺到了炙熱，再開口說話，可能連肺都會跟着難受。

二三十里的路程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近，但相對於缺水的商隊來說，這點路程他們覺得不算遠。

但在不知多遠的前提下，腳下的路就似沒有盡頭似的難熬。

一路走來，商隊里不少人心裏在犯嘀咕，連葉常也心裏開始緊張起來，走這條商隊多年，他從不知道這片荒漠中有水源。

他們的水已經全部喝完，如果兩個年輕郎君有其他歹意，那今日他們整個商隊將在劫難逃。

「兩位公子，還有多遠？」

葉常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心裏緊張引起的，反正就是感覺頭昏眼花，想哭。

童清跳下馬，走到葉常身邊，擔憂地說道：「我說葉領隊，我看你臉頰通紅，嘴唇乾裂，還沒有汗流出來，你不會是中暑了吧？」

「中暑！」歐陽若勒停坐騎，回頭俯視葉常，看他的狀態還真有點像，「童清，將的馬給他坐。」

「是，主子。」

歐陽若真是服了這些商隊，為了多馱貨物，他們是連自己坐的坐騎都剋扣，三百多人的商隊，只有不到十頭駱駝沒有馱貨物，其他人都是牽着駱駝步行。

也就是說，現在的商隊跑跨國貿易都是靠雙腿丈量過去，再丈量回來。

這得有多敬業啊！

「中暑？」

葉常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黏黏的，這是汗出得太多的緣故，「在下應該沒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將馬讓給在下。」

童清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扛起葉常就扔在馬背上，他的護衛忙上前去扶著。

「沒有多遠了，你再堅持一下。」

「歐陽公子，沒多遠是多遠？」

「翻過這個沙丘就到了。」

葉常以及跟在他們後面的人聽了這話，心涼了半截，這座沙丘背後可沒有水源。

「歐陽公子......」葉常忍着頭暈目眩，生氣道：「沙丘後面似乎還是沙丘！」

「是不是沙丘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歐陽若已經站在沙丘之上，俯看着沙丘下已經泛綠的枯木林，和周圍的黃沙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在這一刻，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這片綠洲是因她而發生了改變，心情一好，打開系統給這片綠洲用了一點生機值。

「葉領隊，你看看是沙丘還是綠洲？」童清牽着馬爬上沙丘指著枯木林，得意地開口問道。

本以為最多是戈壁灘的景色，卻不想......

葉常指著下面，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歐陽若，有點語無倫次地問道：「這......這裏怎麼有水源？怎麼可能，我記得這裏曾經只有一片枯木林！」

如果這裏有水源的話，過往的商隊早就將這裏當作路過休整的驛站了，哪裏還會出現路上渴死人的情況。

曾經這裏可能有水源，但近幾十年絕對沒有水源，要不然路過的這些駱駝早就找到這裏來了。

葉常十幾歲時就跟着商隊跑漠北，二十幾年時間過去，路過這裏除了冬季，其他季節都曾從這裏路過，一直到前一刻，他還以為這裏沒有水源。

「這下沒話說了吧！」

童清得意地掃了眼跑在前面的商隊成員，看着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總算覺得出了口氣。

歐陽若笑了笑：「走吧，你們的駝隊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說罷，她一馬當先衝下了沙丘。

商隊的人從最初的震驚到最後的狂喜，見主人已經衝下沙丘，他們也迫不及待地連跑帶滾地往沙丘下沖。

「哈哈哈......呸呸呸！沙子進嘴裏了。」

「這下好了，這裏有處水源，以後我們跑漠北這條線再不用擔心水撒了！」

「這條路線越到後面越容易鬧出人命，怎麼之前沒有發現這裏有水源呢？」

「......」

衝到枯木林邊緣，歐陽若指著小院說道：「看到那處院子了嗎？」

葉常稀奇地看着鍾靈谷的一切，「看到了，那是歐陽公子的住處吧？」

歐陽若點了點頭：「對，小院裏有一口井，院外有一處水窪，你的人和駝隊都有地方飲水，住處你們自己解決。」

「好，今日要打擾公子的清靜了，抱歉！」葉常看着這裏的一切，心落了地。但他又忍不住問道：「公子怎麼會在這裏挖出井水？是挖到了地下河嗎？」

「不知道，隨便一挖就挖到了水，全憑運氣好。」歐陽若笑眯眯地說道。

葉常：「......」這話誰信誰傻子。

駝隊全部安頓下來，歐陽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卜沉微微蹙起眉頭，擔憂地說道：「主人，來了這麼多駱駝，會不會將我們枯木林的植被全部吃了啊？」

最重要的是全部被這些駱駝吃了，他們自己的三十頭駱駝和一百多匹馬接下來幾天吃什麼？

歐陽若回頭看了眼枯木林，「如果枯木林吃完了，他們每頭駱駝交了兩斤糧食，你就用這些糧食當飼料餵給我們的牲口吃。」

「那怎麼行！」

在卜沉的心裏，人都吃不飽，怎麼可能喂牲口糧食，那是在糟蹋糧食。

不過，想到可以從商隊這裏賺取糧食，她又開口問：「主人，那我們用不用給他們準備吃食？」

歐陽若站在屋檐下陰涼處，一邊給自己扇著風，一邊搖頭：「不用，他們這些經常在外跑商的人，在外面不會輕易吃不認識人給的食物的。」

這也是為什麼商隊一般自己帶了很多乾糧的原因，除了路上沒有城鎮隨吃隨拿圖方便外，就是怕半路上吃別人提供的食物而中毒最後全軍覆沒。

為了安全起見，經常在外跑的人都是非常謹慎。

「哦，既然他們不用我們提供吃食，那我去叫兄弟們回來吃飯了。」說罷，卜沉轉身出了院子，去隔壁叫正在建房子的護衛們過來吃飯。

商隊在鍾靈谷吃飽喝足，不管是人還是駱駝都在恢復體力。

看到在建的房子，他們弄不懂歐陽若為何會在荒漠中建房子，在這裏住家，還不如去漠北，至少那兒不管是駐軍還是百姓，生活雖然困苦了些，但那兒人口多。

第二天臨出發前，商隊發現水窪周圍糟蹋的不成樣的苜蓿草，有人擔憂的問葉常：「領隊，這片牧草被我們的駱駝吃的差不多隻剩下根了，歐陽公子會不會讓我們賠啊？」

葉常看着光禿禿的水窪周圍，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深吸口氣道：「行了，別擔心，等會去結算時，我多給他們一點糧食，算是補償吧。」

水窪周圍成了這樣，說白了還是歐陽公子的山谷接待能力不行，再加上他經驗不足才導致了這種情況發生。

如果換成是他是這裏的主人，直接讓商隊的牲口只能呆在枯木林的另一面，不準踏入住處這邊就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臨出發之際，葉常找到歐陽若，為表歉意，加了五十斤糧食，對於補償的糧食，歐陽若沒有推辭。

「葉領隊，我聽說漠北龍城那邊木材特別多？」

葉常沒有想到歐陽若不但不生氣他們糟蹋了水窪周圍，還問起漠北木材的情況。

「對，那邊大多都是原始森林，木材不缺。」

歐陽若向他拱了拱手，「那明年葉領隊返程時，能否從漠北那邊運一些木材過來？如果木材不好運，將樹榦鋸成木板也行！」

葉常聽了這話，猶豫了片刻，如實道：「要說從漠北運木材，我也不是頭一遭，以前我們在漠北遇上珍貴的木材也會運回來，這次如果遇上好的木材，我可以順帶幫歐陽公子運來，只是這價格......」

「價格好商量，我們也可以以物易物。」

葉常對歐陽若爽快地答應下來，非常滿意，「既然歐陽公子如此爽快，那一切都好說，我們明年見！」

「明年見！」

......

水窪糟蹋成什麼樣子，卜沉最先知道，等商隊離開，她提起多補償的糧食，又氣又心疼，末了還不忘調侃自己，「真的應驗了，看來真得用糧食來餵養這些牲口了。」

「將這些糧食搬回倉庫吧，呆在這裏一晚，我們就凈賺了七百多斤糧食，去哪找這樣的好事啊！」

歐陽若覺得開客棧有錢途，一晚上一支商隊就是七百斤糧食，如果她再提供食宿，那是不是賺得更多？

卜然讓護衛們將糧食搬進倉庫，走過來問歐陽若，「主子是想做過路商隊的生意？」

歐陽若聞言，老實的承認：「嗯，我們住在這裏沒有收入，正好這些商隊為我們提供了商機，如果守着寶地這錢不賺有點可惜。」

「既然主子有如此打算，等我們將青磚小院建好，再在枯木林的另一邊建個院子，用來專門接待過往的商隊，這邊我們到時圍起來，不讓商隊的人闖入這邊打擾主子您的正常生活。」

說起開客棧，管家卜然是非常贊同。

「這樣最好，只是快入冬了，你們忙得過來嗎？」

歐陽若如果沒有記錯，管家帶領護衛小隊準備建完青磚小院，還要建牲口棚，現在又增加一處客棧，工程量有點大啊。

「青磚小院已經快竣工了，最多兩天就可完成，接下來我們搭好牲口棚就可以去忙客棧那邊。」

歐陽若聽了他的話，拿起放在屋檐下的鏟子，「你們這兩天先忙青磚小院，我去看看枯木林的另一面能不能再找出一處水源。」

卜然站了起來，「主子，用不用派兩人去幫忙？」

歐陽若擺了擺手：「不用，我隨處走走，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忙你們的，儘快將青磚小院建成才是正事。」

這次歐陽若連童清都沒有讓他跟着，一個人拿着鏟子進了枯木林。

今日找水源是次要的，最主要是想趁機去將昨天發現的那些枯木收進系統，從而賺些系統幣買青磚，要不然客棧怎麼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