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兇器

意外就是意外，雖然瓦里斯作為一個搞情報的人從來就不相信什麼意外。

在他眼中，意外不過就是信息掌握不足所導致的計劃之外的失誤而已。

現在他必須承認，確實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他的預料了，但他不會糾結這個，他深知人力有時窮的道理。

照常理來講，艾德·史塔克攏共到達君臨不過三天不到的時間，而他的夫人凱特琳為了考慮秘密行事，並沒有將她要南下尋找奈德的事告訴所有知情者之外的人。

而艾德·史塔克也根本沒有在君臨等地方經營過人脈等關係，所以肯定也做不到人才剛到君臨，就能掌握一些隱秘相關的事情。

要知道，凱特琳一路怎麼過來的，吃喝拉撒什麼樣，他都一清二楚。

所有的信息都在他這裡過了一遍才后能往外傳輸，而凱特琳能安然並且保密的到達君臨，其實也是他在背後為她做的工作。

既然一切都不可能，那麼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變成了可能。

很明顯，問題出在了這個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只是武力很厲害，但人卻很年輕的年輕人身上。

相關人之中，也只有周宇才是那個局外人。

這也是瓦里斯沒考慮進去的因素，不過他也根本不會考慮，這是真正意外之外的意外。

他對這個艾德·史塔克的侍從的了解，只限於紙面上了。

達倫·坎特，艾德·史塔克早年間在篡奪者戰爭中保護了自己的侍從的養子。

原本他只是以為這只是個幸運的小子，一個繼承了父輩餘蔭的小子。

在一場掠奪者的戰鬥中因為保衛了自己村莊的生命財產安全，再加上自己逝去養父曾是奈德隨從的原因被奈德看上收為侍從。

也因為承了曾經尼恩·坎特的功勞被封作騎士，雖然這個騎士只是一個稱號，並沒有自己的領地從屬等。

但他卻又在國王大道上因保護自家領主女兒獨戰蘭尼斯特一百餘士兵的戰績而大放光彩。

后又在與瑟曦·蘭尼斯特與史塔克家的鬥爭中起到決定性因素而讓史塔克家佔據上風，當然，後面這一條消息早被封鎖掉了，但知情人和部分有心人自然會關注的。

這是個貴族間難得的笑話，但是聊起來人們都會為坎特的忠勇折服。

這是達倫·坎特個人能力的第一次展示。

也就是奈德等人到達君臨時間還短，不然肯定或多或少的會聽見他這個侍從傳出來的英勇稱號。

但是在瓦里斯看來，周宇最厲害的還是在面對國王親自拋出的橄欖枝時能果斷的拒絕。

不但讓他勇的名號傳出，更多了忠的加持，也更加讓他聲名大噪，也許君臨中不知道有多少貴族小姐已經盯上他了。

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若無其事的站到了奈德身後，眼神若有若無的打量著四周，似乎剛才將要一把捏死王國財政大臣的並不是他。

瓦里斯心中電轉過很多信息，並且在轉瞬間一一過濾，但是他依舊不動聲色，甚至都沒多看周宇幾眼。

他的懷中，貝里席也逐漸緩和過來，頃刻間面臨死亡的恐懼讓他顧不得多哼哼，清醒過來后他也明白現在自己還並沒有完全擺脫死亡，今天的事情要是不解釋清楚，他不過就是死在劊子手的手上和其他人的手上的區別。

而現在他生的機會，就在凱特琳的身上。

「說吧，你們為什麼會知道我來了！」

見小指頭貝里席死不了，凱特琳看著眼前的財政總管和情報總管，表情十分的冷淡。

「我的職責就是打聽消息呀，夫人！」

瓦里斯做著苦笑的表情，將緩過氣來的小指頭重新扶回他剛才瀟洒靠坐著的沙發上。

陣陣疼痛襲來，讓貝里席一下子呲牙咧嘴的，但他也不敢痛呼出聲，也許是不想在凱特琳面前表現的狼狽。

「消息是瓦里斯告訴我的，我想我作為你的朋友，理應在你最關鍵的時候給予你幫助，但是現在看來是誤會了！」

重新靠回沙發，貝里席理智又回到了上風，向奈德和凱特琳解釋著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

他表現很好也很大度，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弱勢的位置，並主動將自己受傷這件事定性為誤會，並沒有表現出一點自己差點被殺掉該有的怨恨。

「哼，誤會，你將我妻子帶到這樣的地方你現在說這是誤會？」

小指頭的解釋，顯然奈德並不認同。

而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他會讓這兩人明白為什麼史塔克家族的族語叫做凜冬將至。

望著艾德·史塔克那不罷休的眼神，小指頭忍著疼痛，一臉委屈的看向自己身旁的瓦里斯。

瓦里斯看到小指頭看著自己，明白他是想讓自己出頭了，而現在確實只有自己出面解釋會合適很多，他倆現在就是一根兒繩子上的螞蚱。

見在場的幾人都望向自己，瓦里斯假裝嘆了口氣，開口看向凱特琳。

「我在想，您是否將那把匕首也帶來了？」

「匕首？什麼匕首？」

聽到瓦里斯奇怪的話，奈德眉頭皺起。

聽到瓦里斯提起匕首的事，凱特先是眼神隱晦的望向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的羅德利克，而羅德利克也望著凱特琳，微微搖頭。

看見兩人隱晦的互動，瓦里斯笑了一下，開口解釋道；

「我的小小鳥無處不在，即使是發生在北境的奇怪故事，他們也給我傳了回來！」

聽到瓦里斯的解釋，凱特琳鬆了口氣，示意羅德利克把匕首拿出來。

而一旁的奈德聽的一頭霧水，但是聯想到自己妻子手上所受的傷，直覺讓他知道北境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凱特琳不會秘密南下來尋找自己。

奈德越想心中越不安，急忙問自己妻子。

「凱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你會突然來到君臨？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奈德……」

想到家中發生的事，又想到發生在布蘭身上的刺殺，凱特琳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

半晌后，圍坐在一張桌前。

凱特琳一五一十的和奈德說起在他陪同勞勃一同南下時，這段時間裡臨冬城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疑似布蘭為什麼會從高塔摔落導致受傷的猜測，和自己尋找到的證據都說了出來。

奈德聽到凱特琳描述的所有事情，一直默不作聲，臉上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

深呼吸一口氣后，奈德沒有說什麼，接過羅德利克手中的匕首，拔出來看了一眼，上面依舊殘留的血跡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

這是她妻子凱特琳的鮮血，沒有清洗的原因也是將要用它留作證據。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選擇南下到底是好是壞。

「瓦雷利亞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