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刺客

夜晚，傑西卡得知成為值夜者的克蕾雅竟然不用睡覺，很遺憾地返回她那間新翻修好的房間獨自睡覺。

克蕾雅鬆了口氣。

從抽屜里找出紙筆，坐下來，準備整理下在灰霧之上的詭異的經歷與想法。

克蕾雅提筆在紙上用漢字寫道：

「那灰霧之上疑似是個能召集他人意識的其他空間。」

「那一顆顆深紅星辰，應該就是像我這樣，能被召喚過去的人。」

「問題一：那裡的主人是誰？」

克蕾雅筆頭抵在嘴角，經歷了兩次被召喚以及一次自個爬上去的經驗，讓她對這個問題從最開始的堅定到現在變得猶豫起來。

克蕾雅思索著「愚者」這一辭彙，但聯繫讓她登上灰霧的咒文，克蕾雅筆鋒一轉，寫道：

「福生玄黃。」

克蕾雅怕又引起什麼異變，這次沒敢寫完。

這類似於尊名的咒文能引得她進入那灰霧空間，恐怕這咒文本身就是那灰霧空間主人的尊名。

但隨後克蕾雅又寫道：

「愚者先生可能就是福生玄黃。」

寫完，克蕾雅在「可能」一詞畫了個圈。

「問題二：愚者先生為什麼要搜集羅塞爾大帝的日記？」

根據愚者先生表現出來的態度，對方是一定讀得懂羅塞爾大帝的日記，也就是對方是一定認識簡體漢字。

克蕾雅寫了一個猜測：

「神是全知全能的？」

但克蕾雅又想到值夜者新人克萊恩.莫雷蒂。

那克萊恩是老鄉呢，還是跟神有關係呢？

不論是哪種可能，這個克萊恩都不簡單。

念及此，克蕾雅打定主意，盡量避開跟克萊恩這種麻煩人物接觸。

「問題三：為何給了我權柄？」

在權柄後面，克蕾雅補充了兩點：自由進出的能力以及簡單的具現能力。

思考著這兩次聚會中愚者先生的表現，克蕾雅寫下了跟愚者展現權柄的區別：

「深紅星辰應該就是鏈接他人，將他人拉到灰霧之上的關鍵，而我無法獲得其餘深紅星辰的反饋。」

「不清楚能否像愚者先生那樣引導他人具現文字，可以在下次聚會時做個嘗試。」

但為什麼會給我特殊權柄呢？

克蕾雅皺眉陷入深思。

這一問題幾乎沒有任何線索，克蕾雅也只能放開思考，大膽地寫道：

「可能一：愚者不是灰霧空間真正的主人，灰霧空間尚未有真正意義上的主人。」

「愚者、我，甚至是正義，倒吊人都是該空間的備選。」

這一可能會藏有大機遇，但同時也是場大危機！

如果這個可能是真的，那他們這些與會者將成為死敵！

但聯繫之前她向女神的祈求結果，這一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不太放心的克蕾雅又補充寫道：

「需要再次向女神確認這一事件的危險性。」

暫且將這一想法排除，克蕾雅思索片刻，寫出了新的想法：

「可能二：我被愚者先生選中了。」

那為什麼是我？

克蕾雅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寫出了那句她覺得有點中二的話：

「我具備特殊性！」

以自身具備特殊性為線索展開聯想，克蕾雅猛地發現她還真的不同一般！

她是女神的眷者，擁有著聖物「女神之劍」。按照西格瑪閣下和隊長的說法，整個黑夜女神教會能得到聖物認可的人屈指可數，無一不是教會裡的大人物。

我被女神眷顧，又被愚者先生選中，會連續出現這種情況那必然是我身上確實有著特殊性了。

克蕾雅想著，在紙上寫道：

「第一，我是……」

「穿越者」這一詞克蕾雅沒敢寫出來。

又寫道：

「第二，我身上有污染。」

同樣「隱匿賢者」這一辭彙也沒寫。

寫到這裡，克蕾雅揉了揉額角，輕輕嘆了口氣。

不論是哪種原因，她必然是被神所關注的。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學會去借勢……

克蕾雅收斂了所有想法，翻出帶出來的材料包，開始布置向女神祈求的儀式。

「材料快不夠用了……值夜者每月配額還是有些少，之前聽尼爾先生說過惡龍酒吧是廷根最大的非凡物品地下交易場所，等會就去那邊看看吧。」

划好靈性之牆，克蕾雅向女神祈求的事件是：「我繼續參與灰霧之上愚者先生的聚會有危險。」

靈擺給出的回應仍舊是否。

得到回應，克蕾雅虔誠地在胸前連點四下，劃出緋月形狀，「讚美女神。」

克蕾雅如此做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極大可能被神所注視，那表現得更虔誠些一定不會是壞事。

做完這一切，克蕾雅收拾了儀式材料，將房間歸整成原來模樣，然後將私房錢取了出來。

其中有12鎊的預支薪水，以及入職以來文職及值夜者正式成員的工資共12鎊。

這都是她私房錢的小頭。

另外前女友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帶走的一百多鎊。

以及傑西卡姑姑給她的三百鎊。

加起來，總額達到了四百多鎊。

這對普通人而言是一筆巨款。

她正式值夜者的周薪是6鎊，而這個社會底層的工廠女工周薪是8蘇勒。

1金鎊相當於20蘇勒。

「不過有種在吃軟飯的感覺。」

克蕾雅沉默了下，將所有的鈔票都收攏在一起，當做去惡龍酒吧的購買資金。

攜帶好鈔票，克蕾雅將小巧的左輪手槍套在槍袋裡，還將噩夢娃娃摟在懷中。

趁著夜色，克蕾雅離開了家。

夜裡的馬車費會更少也更貴。

傑西卡倒是購置了輛馬車並雇傭有一個車夫。

但克蕾雅不太想讓傑西卡及傑西卡身邊的人捲入到非凡者的世界中，便走了條前往公共馬車站的小路。

在小路陰影中，克蕾雅與一個長相稱得上可愛的男孩迎面擦身而過。

而紅煙囪的房屋中，一隻蒼白的手握著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又一行的段落。

「靈知會的厄爾墨.普魯修急需一筆資金來購買非凡材料，為此他總在夜晚晃悠，選擇容易下手的目標。」

「厄爾墨極具迷惑的長相及刺客隱藏氣息的能力，即便是非凡者都難以提防。」

「厄爾墨恰巧在與克蕾雅擦身而過時看到了鼓囊的小包，老練的厄爾墨判斷包里有不少錢財。」

「厄爾墨又確認克蕾雅是一個孤身走夜路的美麗姑娘，他很合理地起了人財兼得的歹意。」

「厄爾墨對克蕾雅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