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猜測
桌上放著泛黃的書頁。
書頁上是熟悉的漢字。
是羅塞爾大帝的日記。
日記上的字經過謄抄，字體寫得特別大。
克蕾雅只瞟了眼，一目十行，依仗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已將當前放在最上面的一張全部記憶於心。
九月二十二，九月二十三，九月二十四……
這三天分別是羅塞爾在嘚瑟自己戰無不勝，談到了在尋找「神棄之地」，以及與一些女人的「風流逸事」。
這張日記並沒有很有價值的信息。
而老尼爾正得意洋洋地在跟克萊恩談論著他的發現，連克蕾雅進來都顧得上打聲招呼：
「我已經解讀出了其中幾個符號，確認那是數字的表達！看看，我發現了什麼！這其實是一本日記！」
「天才的思路，對吧？」
老尼爾將這些紙頁推給克萊恩，這才有了空閑跟克蕾雅打招呼：
「克蕾雅你來啦。我給你介紹下，這是今天來的新人，克萊恩.莫雷蒂。」
然後，老尼爾又將克蕾雅指給克萊恩認識：
「克萊恩，這是克蕾雅.梅阿查。」
但手中攢著三頁羅塞爾日記的克萊恩沒有聽到，眼睛死死地盯著這些泛黃紙頁，一頁一頁地瀏覽翻動。
克蕾雅進門后，就站在側面，能看清克萊恩此刻的神態與目光。
那心潮澎湃的模樣，就像是發現了什麼驚人的秘密。
這讓克蕾雅更加仔細的打量了兩眼。
眼前這青年的模樣……像極了能看得懂日記的模樣？
「克萊恩？」老尼爾迷惑地又喊了聲。
被驚醒的克萊恩回過神來，連忙笑著回應道：「我以為自己會是最特殊的那個，想試著破譯和解讀。」
老尼爾善意地笑道：「真是年輕人，我也曾經以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個。」
克蕾雅在旁以喝著杯中的粥做掩飾，仔細觀察著克萊恩的表現，發現對方即便在跟老尼爾交流時，也有些神情不屬。
心思明顯還在手中的紙張上。
老尼爾再次介紹道：「好了，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克蕾雅.梅阿查。」
克蕾雅笑著打斷了老尼爾的話：「不用介紹了，我們之前已經認識過了。是吧？克萊恩。」
克萊恩頗紳士地淺淺地笑：「是的，克蕾雅美麗的容貌讓人難忘。」
老尼爾驚訝地向克蕾雅問道：「克萊恩不是新人嗎？你又今天外出執行任務……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克蕾雅提醒道：「還記得昨天倫納德專門找尼爾先生回來頂替我值守嗎？」
老尼爾恍然大悟：「哦，昨兒晚上啊。你跟著鄧恩去處理的案件，就是涉及克萊恩的那件啊。」
克蕾雅瞥到克萊恩趁著她與老尼爾對話的空隙，還在翻著手中的三頁書頁，看模樣是在確認有沒有看漏。
老鄉？
一個詞在克蕾雅心底浮現。
既然已經有羅塞爾.這位穿越者前輩，又有她自己這個穿越者……那還存在其他的穿越者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啊。
尚不確認，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當然，還有種可能，克萊恩是能認得漢字的土著。
但漢字又能是誰教他的呢？一百多年隕落於白楓宮的羅塞爾嗎？
心底如此想著，克蕾雅沒有認老鄉的意思。
旁邊，克萊恩將這些書頁遞還給老尼爾，順嘴問了一句：「我們就只有這幾張嗎？」
「你以為會有很多？」老尼爾摩挲著手稿，嗤笑一聲，隨即將話題扯到每年涉及的非凡和神秘事件並不多，像書頁這種相關的物件也少，到現在連超凡生物都逐漸絕跡之類的。
克蕾雅聽著笑了一聲，向克萊恩揭露老尼爾的老底：
「之前的還有幾張，都在老尼爾的儀式魔法中失火給燒了。就連你看到的這些，都是這兩天從聖堂補來的手抄本。」
老尼爾低聲應了句：「是今天早上補充到位的。」
「對了，上次夾在其餘資料的唯一那張『倖存者』呢？」克蕾雅向老尼爾問道。
克蕾雅說完這句時，看到克萊恩眼神中瞬間來了精神。
老尼爾嘟囔了句：「聖堂派人送來的時候，順帶將那張給收回去了。」
克蕾雅只是微笑著盯著老尼爾看，「我不信經歷了失火事件后，你沒謄抄一遍。」
老尼爾沉默了片刻，不太情願地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的紙。
打開后，筆跡看得出是新謄抄的。
羅塞爾漢字本就寫得潦草歪斜，老尼爾這麼一抄，應該是要故意模仿文字的潦草，反而寫得更彆扭了。
克萊恩故作鎮靜地拿起來看，沒忍住嘴角笑了下。
老尼爾嘆氣道：「沒想到聖堂的人今早就來了，謄抄的時候有點趕，這些符號可能畫的就沒那麼準確。」
又讓克萊恩看了會，老尼爾將所有的書頁都整理疊放在桌上，隨後用鑰匙打開內門，去武器庫里給克萊恩配備武器、裝備與彈藥。
而克蕾雅則繞過桌子，從另一側資料庫中拿出一摞歷史類有關的書籍，放到書頁旁邊，先是看了眼桌上的書頁，然後開始翻書一頁頁地仔細而快速地往後看。
克萊恩閑著無事，好奇地問了聲：「克蕾雅，你這是在做什麼？」
克蕾雅頭也沒抬，一心二用道：
「老尼爾不是說過嗎？如果解讀了數字的含義，就可以從羅塞爾大帝當天的事件與日記進行對比，從而解讀更多的符號。」
「雖然現在這些數字元號都真正沒弄懂，但我記憶好，就先記憶些歷史，說不準就走運解讀出了什麼。」
克萊恩疑惑問道：「你也對這些感興趣？」
克蕾雅理所當然地說道：「如果羅塞爾大帝書寫的是一門新的記錄方式，甚至是一門新的語言……能被解讀出來的話，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克萊恩有點理解了。
面前女子是個學霸型的人物……
他看著低頭認真讀書的克蕾雅，突然覺得有點眼熟，哪裡見過呢？
克萊恩猛地想起了孤單一人坐在斑駁青銅長桌下首位置的「女祭司」。
發色、髮型、身形都有些像。
聲音……不太像，不過有灰霧遮掩，聲音可能是掩飾過的。
也有可能只是相像。
也有可能真的就這麼巧？
克萊恩瞥了克蕾雅一眼又一眼，想確認心中的猜測，直到從武器庫里折回的老尼爾打斷了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