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041 俄軍的練兵方法

保羅這次出巡去了很多地方，也是他繼位以後走的很遠的一次。

在加特契納附近的幾次突擊檢查一樣的出巡以後，他本人就帶著隨從和一些護衛去莫斯科周圍巡視去了，把彼得堡留給了帝國政府官員來進行處理。

亞歷山大和康斯坦丁都在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而巴甫洛夫斯基擲彈兵團的訓練，現在總算是歸於正常了。

在保羅離開前，他任命了資深的營長尼古拉·穆哈諾夫上校擔任代理團長，而團主大人現在是阿達莫維奇少將。

雖然後者又是個近乎掛機的，而前者，這位上校老爺，身體狀況實在是不怎麼樣。

但是他還是堅持要全團開始了操練，擲彈兵營和獵兵連都要投入到訓練當中去。

在康斯坦丁大公的要求下，除了護衛冬宮的普團1營以外，其他部隊都要進行實彈操練，並且按照新的訓練大綱展開戰術訓練。

這種時候，參與進來的近衛軍、擲彈兵、獵兵和海軍步兵的連級以上軍官，都出現在了演習場的大沙盤前面。

算是一次練兵階段的考核工作，不過俄軍在訓練方式上，不同的部隊有很大的差異。

這種時候，索洛維約夫一直就跟在團長背後，以免出現些語言上的差異。

像是米羅拉多維奇那樣說塑料法語的，起碼能夠保證他聽懂，而脾氣暴躁剛烈的這位老團長，已經51歲了才代理上團長，他可只比庫圖佐夫小2歲，是哈爾科夫一帶來的貴族，他是TM聽不懂任何外語的，只懂得俄語。

再加上他這個形象，也比較好吃，要不是腿不缺，容易串台。

索洛維約夫一度有個想法，這附近最近的賣驢肉火燒的地方在哪裡？

他給博布林斯基伯爵出的點子是，熬制驢皮，拿來做成阿膠這類的東西，就是成色比較差的那些，也多少有點效果。

這位伯爵老爺，一聽說了這個，居然真的去搞起來了，他別的不說，經營領地和產業，雖然管事的水平不行，但是他找人的水平特別厲害。

他真的就讓他委託的供貨商，弄來了不少驢子，一邊宰殺剝皮去毛來熬膠塊，另外也在給工廠的工人和莊園的農奴，家裡面都發起了驢肉。

不知道那邊進展怎麼樣了，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團長才想到這麼個事情的。

俄軍當中配發的肉食，也不大可能有驢肉，有時候他的腦子脫線，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連他的老長官們，在知道了休假日這小子會給蘇沃洛夫元帥寫信請教問題的時候，再看看他的表現，也就是這種跳脫的腦子，才能夠跟的上老元帥的思路，雖然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都69歲了，但是仍然能夠為年輕人提供指導。

別人都有點羨慕這個「俊俏」的上尉，還能就怎麼帶領一個連或者一個營就得到那位常勝的老帥的指導。

其實這被索洛維約夫拿來當作一種手段，他這個身板17歲，連鬍子都不一定能長出來，而他要管理的士兵和軍官年齡都要比他大，只有經常去給老元帥去信，以及他能夠支配本連打的步槍和彈藥發放。

跟別的獵兵連比起來，他這支被保羅寄予厚望的連隊，現在到靶場上來不斷地進行開火，都讓一起來的巴格拉季昂親王有點羨慕了。

他托關係也才能夠讓自己的獵兵團，滿足庫圖佐夫最基本10發訓練量，而索洛維約夫的連，因為規模較小，武器又是訂製的，反而一次在射擊場上就能打出去20發。

而且射擊精度很高，這些士兵都是精選的，雖然他們各自的團主老爺都不太想把自己手上年輕力壯的好兵給送走，但是沙皇的詔書在那裡，也讓他們得按照基本法辦事。

只是索洛維約夫容易被貼上「弄臣」的標籤，說不定就會有無中生有的傳聞（比如和太子妃不清不楚這種FAKENEWS）準備給他弄上，也不考慮進行體檢的時候，醫生表示這小子還挺純潔的。

體檢也是針對新組建部隊招收兵員的一項重要檢測措施，在軍營這麼個人員密集的地方，也需要保持人員的健康，也不能指望大家都像是皇太子那樣身體健康不生病，沒準一遭得了點什麼病，就要給帶走了。

這年代的醫療水平，因為生物和化學的水平都不夠，顯然也要差上不少的。

軍營裡面一個不小心，大家可能就要被各種疾病一波帶走，衛生搞的不好就會有傳染病流行，一些老爺就是這樣被帶走的。

而獵兵的作戰方式，也總要比其他兵種還好一些，巴格拉季昂當初想要索洛維約夫來他團里，是沒想到這傢伙自己鼓搗個發明在擲彈兵團里搞個連出來。

當然，他那個連，隊列練習當中，為了能跟擲彈兵連配合作戰，是一支兩用部隊，散開了需要能在擲彈兵前面掩護行進，順手還要殺傷敵人；集結起來的時候，也要發揮出來線列射擊的優勢，用精確度在更遠的射擊距離上來一票大的。

他們用槍的特點，也就能在站立射擊的時候，不容易崩到自己人。

這些部隊，大概兵員最好的獵兵，就是以保羅的加特契納獵兵組建的獵兵營，索洛維約夫其實也沒搞清楚，為啥沙皇會選擇把他這個連擺在近衛獵兵以外，扔進了擲彈兵團。

或許是一種測試，雖然俄軍的新操典經常被蘇沃洛夫詬病，不過一些新的合成兵種嘗試，他也是不反對的，甚至那天在草坪上聊天的時候，還跟索洛維約夫說，要是能把這種「法國人的鬼主意」給練好了，將來或許會有奇效。

但是，就這個步槍卡產量，就是老彼得·多爾戈魯科夫親王再怎麼是值得信任的大臣，保羅可能也會非常的缺乏耐心，畢竟這也算是一種「步兵決戰兵器」。

當然了，獵兵連用的行進曲，也比較特殊。

朗熱隆今天也過來參與演習，他的團沒有到，而是各位團主老爺從各自駐地過來看看加特契納的新演習。

對於目前在隊列當中相鄰的第6獵兵團，近衛獵兵營和巴甫洛夫斯基擲彈兵團，他看的倒是非常清楚，這三支部隊都是陣容嚴整的。

「真沒想到，擲彈兵團能在一直缺少團主和團長的情況下，部隊訓練的這樣好！」

離他所在的這個山頭最近的，就是索洛維約夫這個獵兵連，然後他們的鼓點和行進樂，也搞的朗熱隆有點迷惑了。

「咱們的皇上不是推崇普魯士軍制么？怎麼他親自下令組建的擲彈兵團里，還有演奏『法國小曲』的？」

「這就是你搞不清楚了，monsieur，那個連是皇上親自下詔特別組建的，都用的是新槍，也是唯一不用普魯士操典的新軍團。」

「啊，這麼回事兒啊！那個『俊俏』的小連長我認識，難怪會搞出來這個，皇上可是讓他在允許的範圍內隨便干，畢竟獵兵手上的槍都是他給搞出來的。」

然後，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曲子雖然有點法國味兒，但是還是有點不對勁兒。

比如說，「我為官軍敵為賊，天地難容反叛軍。敵軍大將好一位，天地無雙大英雄......」

就這歌詞，真翻譯過來，對付法國的共和政府，貌似從一群專制的君主國的角度出發，也沒啥毛病。

也不知道正在準備渡海去埃及的波拿巴將軍，是不是在打噴嚏。

當然都不知道這曲子的意義，但是看到了翻譯過來的曲譜，朗熱隆覺得還真不賴，就這個拿來給保王黨的流亡軍隊，他的好朋友當甘公爵的小軍隊來用應該也挺合適的。

索洛維約夫的惡作劇根本就沒人發現，而且大家還覺得很好。他這個連射擊精度和速度都高的離譜，來現場觀摩的一些女皇時代的老將，發現連隊訓練當中，還有不少蘇沃洛夫的遺風。

「朗熱隆將軍，您看怎麼樣？不光是有你們法國王軍的特點，還有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的訓練原則。真是個好孩子，在彼得堡都聽說了，他每周都會給元帥閣下寫信請教問題。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沉迷於享樂。難怪皇上看不慣他們，要把他們踢回軍營，也難怪老元帥也不再教他的隨員東西......」

這幾個老傢伙，還在感慨俄軍當中的年輕人最近這幾年的表現越來越差，這種吐槽，朗熱隆在他的筆記里也寫過，當然他作為「客人」，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吐槽沙皇在瞎折騰，如果只是整飭近衛軍也就罷了，連一些在邊境部署的作戰經驗豐富的部隊，也一樣出現了不少問題。

這也就是保羅的軍事改革在深入以後，蘇沃洛夫為什麼一直都表示反對。

雖然一口氣把女皇時代的積弊都給清楚了，但是因為保羅從來都沒有帶過兵，只能在加特契納按照自己得到的普魯士操典來練習，其實在練兵方面雖然算是個行家，但是不少地方都搞錯了。

但是這次獵兵和擲彈兵的表現，多少還是有點亮點的，起碼保羅也不是完全的在瞎搞。

尤其是在行進中的模擬射擊，他也不是全都抄普軍的玩意兒，俄軍傳統的刺刀突擊還留著呢，也包括重組的各個獵兵團/營/連。

在刺刀突擊發起以後，從朗熱隆他們所在的這一側，以謝團、巴甫洛夫斯基團、第6獵兵團和近衛獵兵營組成的代表俄軍的「紅方」就把代表法軍的「藍方」用刺刀突擊給頂了回去。

雖然有點表演性質，不過在戰場上，雙方直接撞上拼刺刀的戰鬥還是很少見的，都是一方發起刺刀突擊以後，被突的一方一般都會選擇後撤或者重組再戰。

一般來說，附近這些國家，也沒有幾個能頂住俄軍這種「烏拉烏拉」衝過來的突擊，但是在交火以前，多少還是經常會選擇射擊一波。

在線列戰爭時代，因為新戰術的變革，多少已經變化成為了輕步兵接戰，然後線列步兵對射，最後才是刺刀突擊。

直接刺刀突擊的場景雖然有，但是不多。

而演習結束之後，一幫「德國佬」在那裡，也搞得穆哈諾夫上校，不得不一直都帶著索洛維約夫這個翻譯，這可不白翻譯，團長還是很讚賞他的訓練的，並且表示以後你可以繼續這麼干。

雖然在訓練當中，可能會遭受一點損失，不過按照蘇沃洛夫原則下的列隊訓練，其實還是很有用的，至少俄軍步兵面對騎兵的時候，一向是不會膽怯的，甚至敢於直接發起攻擊。

而反騎兵的操作，在訓練結束以後，正好「紅方」有三個規模不同的獵兵作戰單位，他們就留下來，給長官們演示反騎兵的隊列和戰術。

從兩人一組背靠背挺刺刀，一直到空心方陣，其實輕步兵現在能做的，跟線列步兵已經沒什麼區別。

將來怕是還要加上更難穿透的實心方陣，但是在戰場上遇到騎兵，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馬匹會害怕，但是也有不怕死的或者驚馬直接衝過來，要是太瘋狂的，就是防禦組織良好，防禦陣型也是容易給打破的。

這一點倒是一些從德意志邦國來的騎兵老軍官說的也很清楚，他們當中有一些曾經跟隨塞德利茨和齊騰等普軍老將訓練過，在戰場上能夠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很多的。

不過以普軍那個騎兵窮酸的水平，跟法軍和奧軍比起來，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差距。

而俄軍本身，在騎兵的配置方面，其實還是很全的。

在軍隊當中，諸兵種合成作戰還是能夠發揮更大威力的。

這一點在軍隊當中表現得很明顯，不過保羅這會兒正在巡視鄉村，農奴們對他還是頗為愛戴的，在加特契納的訓練場上，發生了什麼，還要等到他回來才能有一個由俄軍高級將領和康斯坦丁大公一起彙報的內容。

不知道，他會採取一個什麼態度來看這次「新軍事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