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次200，包夜800
夜深了，微涼，蘇擬獨自一人走在路上，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老長。
技巧，學會了。
但格鬥這個東西，哪怕是有以巧破力的法子，歸根到底還是要着落在無數次練習的基礎上。
理論不能結合實踐，往往就是完全無用。
比如不久前那個新聞，某大學生遇敵，使出二十四式擒敵拳，然後被連刺三十七刀……
不過，這大半夜的，我上哪找人陪我練這種玩命的東西？
別說自己在這邊沒什麼好朋友，就算真的有，怕是他一輩子也沒聽過這麼離譜的要求。
往死了勒人？
要吃官司的呀！
那麼，花錢僱人呢？
毫無疑問，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群演，但畢竟夜深了，再努力的群演也不會這個時候還在蹲組，再說自己孤身一人，年紀輕輕，也不容易取信於人。
不知不覺，已經快要到家，那個雖然簡陋，雖然只是租的，卻還算是窩的地方。
「帥哥！帥哥？來玩呀？」
一個嗲嗲的聲音響起，讓蘇擬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置身於紅燈區，倒也是回家的必經之路，只是平常自己經過這裏的時候沒那麼晚，也就很少見到這些深夜才出來攬活的流鶯。
臉色微微尷尬，畢竟蘇擬還是個可恥的新手，現在街上沒什麼人了，自己忽然出現在這裏，被一雙雙勾魂的眼睛瞄著，還真有點吃不消。
正要加快腳步離開，蘇擬心中忽地一動。
然後，腳步頓住，目光跟最近的那個衣着暴露的女孩對上，蘇擬咬了咬牙，不顧臉上微微發燙，低聲問道：「給錢，幹什麼都行？」
喲呵！
還真是生意來了？
這下，好多倚門賣笑的女子，都精神起來。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一米八的大個，模樣也快趕上明星了，做這麼一單生意，不給錢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什麼都行！」立刻就有一個軟綿的身體貼近來，廉價香水的氣味直衝鼻子，膩聲道：「帥哥，要怎麼玩呀？我保證配合！」
蘇擬皺起眉頭。
其實這些半夜還在努力的女孩子，姿色都還不錯。
因為，這裏是全國最有名的影視基地，擠滿了從各地蜂擁而至的追夢人。
而根據蘇擬所知，女群演的日子……比男的更加窘迫，更加不堪，甚至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顛覆三觀。
女群演混不下去，生活所迫，很多人最終的選擇只能是……
所以現在眼前所見，或許不久之前，還是同行。
唉！
蘇擬悄悄嘆了口氣。
儘管自己的日子也很不怎麼樣，但還是看不得人間疾苦。
今晚，就拯救一下這些失足的婦女吧。
錢不多，只能救兩個。
「要兩個。」蘇擬的臉上燒得更厲害了，還好是晚上，看不怎麼出來。
嚯！
女孩們的目光再次變了，沒想到這個俊俏的小帥哥，還這麼有實力，真是難得！
「只是……」蘇擬定了定神，環顧四周的脂粉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動作可能有點激烈，甚至會受點傷……」
啊？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小帥哥一說話都臉紅，居然喜歡玩那個調調？
聽他描述得有點微恐，許多女孩的目光不再灼熱，而是帶上了一些狐疑，身子也挪遠了些。
但為了生活，還是有很多迫切需要被拯救的，依然滿口答應。
只是，磨磨蹭蹭地提出，要受傷這種情況，得加錢……
蘇擬吃不消這樣的陣仗，快速選了兩個。
當然，是按照體型選的，儘可能模擬那兩個兇悍小太監的力量，弱不禁風的不能要。
「謝謝帥哥！」
這倆，都是常年沒什麼生意，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麼多同行面前，被這樣的俊俏小哥翻牌子，剎那間差點有了初戀的感覺，飛快地一左一右摟住蘇擬的胳膊，做大鳥依人狀。
「一、一小時多少錢？」蘇擬臉色尷尬，小聲問價。
「哈哈哈！帥哥你太可愛了！」隱約都能看見護心毛的妹子笑得開心，糾正道：「咱們這不論小時，論次……當然了，帥哥要是包夜也可以。一次200，包夜800。」
「那……包夜。」蘇擬尋思剛學到的反制技巧得多練，花了錢了自然要圖個經濟，還是包夜穩妥點。
「好呀！」兩個妹子笑容如花。
「去哪裏？帥哥你有地方，還是到我們那裏？」
「你們那裏吧。」蘇擬自然不敢往家領，哪怕並不熟悉，好歹也是有鄰居的，這要是被看到了，社了個大死。
「哦對了。」蘇擬插嘴道：「你們誰有繩子？粗一點的那種，麻繩最好。」
萬沒想到，多正常個問題啊，居然引來一片嬉笑，看他的眼神更不對了。
蘇擬腦子裏都是練習的事兒，落荒而逃，離了這片夜鶯聚集地。
鶯巢，不遠。
一進門，蘇擬發現這地方的髒亂差，還要超過自己那個疏於打理的陋室。
尤其是那股奇怪的氣味鑽進鼻孔，實在是很不愉快的體驗。
為了練習求生，忍了吧。
「帥哥，進來呀！」其中一個妹子把蘇擬推進去，關了門，晃晃手裏的繩子，笑道：「老闆等會兒要怎麼玩？中國結還是魔鬼結？打死扣還是活扣？要不要做懸掛？」
啊這？
蘇擬目瞪口呆。
果然，術業有專攻！
這兩位貌不驚人，但還能在這片混的底氣，原來是……技術？
失敬了！
蘇擬搖了搖頭，接過麻繩，神色鄭重地說道：「其實，我是一個演員。這次花錢請你們，是要配合我練習一段戲……」
兩個妹子，越聽越是驚奇，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茫然。
沒聽錯吧？
演戲？
倒也演過，畢竟客戶的需求是第一位的。
但就算最變態的客戶，也從沒聽過要演一個被繩子勒的角色，還特意要求她們往死了勒，不賣力不給錢。
我們落伍了？現在的玩法又升級了？
但，別的可以是假的，錢不是。
蘇擬先付了一半，各四百塊直接轉賬，剩下的四百塊就要看錶現，甚至承諾還可以有獎金。
重賞之下，抹脖子都沒問題，何況是勒脖子。
兩個孔武有力的妹子，很快就進入狀態，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束手束腳，依然按照她們熟悉的路子玩花活。
但很快，在蘇擬的引導下，倆妹子漸漸相信，這位年輕的帥哥，還真是來演戲的。
真拚命啊！
好幾次，他都翻白眼了……
但是醒過來，還要喘著氣，埋怨她們不夠用力，威脅著不給尾款……
太努力了！
兩個妹子的眼眶甚至都有點濕潤。
在這裏混飯吃，誰還沒曾經有個明星夢啊？
她們倆雖然條件不好，但特型演員，也都是去試過的。
結果……唉！
今天看到這位執著演技，甚至自費練習的帥哥，她們被深深感動了。
這樣的人不成功，還有天理么？
於是，決定好好配合的妹子，繩索越收越緊，而蘇擬按照之前那位武行老師的指點，掙脫破解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