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弓
『唰』
鐮刀在黑暗的屋子裏破空劈落，直接削下了飯桌的一角。
張歡對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既滿意也不滿意，這一刀的實力固然趕上了父親的這樣的老手，但在乞活村仍有七八人比自己強。
況且，他要找劉家復仇，只憑大成的右手劈刀是不夠的。
『唰』
『唰』
『唰』
張歡繼續右手劈刀，直等他把右手都練到有些痙攣時面板也終於有了變化。
【右手劈刀：大成1/100】
「右手劈刀的大成想要升級，比小成時候要更難……但難度也沒有太過誇張。」
張歡當晚沒再繼續，忍着飢餓在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中睡下。
咿咿呀呀的聲音是靈氣復甦后，山野間遊盪的詭異遊魂。
索性這些遊魂白天裏一般不出現，晚上也不會進乞活村。
翌日，咿咿呀呀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張歡醒來時天氣已然放光。
他起床照例喝了一肚子的水，這才拿了鐮刀出了門。
「呵，看來你采野菜上癮了啊？」
劉元成的妻子唐珊看着張歡，驅趕張歡道：「東邊的這片區域是我們劉家的，你要摘野菜去別的地方摘。」
並不大的田野里，便有不少婦人朝張歡這邊望了過來。
但張歡並不是來摘野菜的，他徑直朝着遠處的竹林而去。
他現在缺一張弓，弓在殺人或是捕獵時，有時候效果比刀更好。
而他的屋子裏藏了十支箭矢，如今正好缺一張弓來發射。
鐮刀一揮，毛竹應聲而斷。
靈氣復甦后的竹子不容易出筍，但長成的竹子卻更適合做弓。
當然，這樣的竹弓超過百米就談不上什麼殺傷，且遠不如木質的弓耐用。
張歡拖着長長的毛竹回了自己的住處，他手裏的鐮刀劈開竹子又找來了麻繩。
一個下午，用麻繩做弦的簡易竹弓就此成型。
他看了看天色，此時時間尚早，仍有時間出門捕獵。
張歡便背上弓，帶上箭矢和鐮刀出了村。
靈氣復甦后的鄉野真可謂是樹木叢生、百草豐茂了。
白天的野外，不容易見到遊魂，但極容易碰到妖獸。
張歡不敢往密林深處跑，他撥開身前的雜草，循着鳥鳴聲前行。
張歡此次打獵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掏到幾個鳥蛋，採到些野果就算是收貨了。
前行了好一陣，只聽到鳥鳴聲和偶爾驚飛起來的鳥，但鳥窩一個也沒發現。
張歡沒敢繼續深入，眼看天色漸晚，他只採到一些蘑菇只好原路返回。
『吱吱』
幾隻猴子的叫聲響起，張歡詢聲望去。
樹梢上沙沙作響，隱約間可以看到一兩隻紅尻猴子在頭頂竄過。
張歡福靈心至，抬手就是一箭。
【箭術：小成92/100】
箭矢擦著密葉射入高空，沒有聽到猴子的慘叫聲，頭頂樹梢也不見猴子的蹤跡。
「浪費了一支箭矢。」
張歡有些泄氣，沒有獵到猴子就算了，箭也不知道落到了哪裏。
他不再妄想能有收穫，而是帶着小袋蘑菇回了村。
此時村子裏頗為熱鬧，一支獵隊捕到了一頭山豬。
他們把山豬用繩子綁了，把山豬殺死放血然後分肉。
張歡的表哥梁林也在其中，他拿血抹在臉上，這是勇士的象徵。
張歡的表嫂則拿着木桶擠在獵隊人群里，等待着分肉——一群人熱鬧的似過年一樣，但這些跟張歡也毫不相干。
別人吃肉張歡吃蘑菇，一頓下來喝了個水飽，但聞着肉香反倒是更餓了。
昏暗的屋子裏沒有電燈，只餘下張歡孤零零的一個。
他強打着精神，在家裏繼續練習右手劈刀。
他現在打算在白天出村練習射箭，晚上在屋裏練習右手劈刀。
——
轉眼過去了十天，張歡的右手劈刀遠沒有達到圓滿的程度。
倒是射箭已經有了小成的境界。
為了練習射箭，他有兩支箭矢在叢林里找不回了。
剩下的七支，箭簇也需要重新打磨一番。
這天他掏了一個鳥窩，帶着七枚鳥蛋還有一隻老鼠回村。
表哥梁林吃了飯正在庭院裏消食，一見歸來的張歡就忍不住笑道：「小張不錯啊，還打到了老鼠？明天要不要表哥帶你去獵山豬？」
進山打獵，危險且未必每次都能有收穫。
但一旦有了收穫，節省著可以吃個十天半月的。
梁林幾天前獵到了山豬，這幾天頓頓吃肉好不愜意。
「謝你好意，不過你真那麼好心，還是分半斤肉給我填填肚子的好。」
梁林還沒說話，張歡的表嫂鍾雨走了出來：「也不看你什麼德行，我家的肉你配吃嗎？別忘了你現在住的地方，已經是我鍾家的了。」
鍾雨的娘家在村子裏是大姓，有幾個叔伯而且還有四個哥哥。
梁林之所以和張家的關係不好，不少是受了這個表嫂的影響。
因為平時都是她家兄弟帶着梁林進山打獵的，所以梁林對鍾家多有巴結，尤是鍾雨的地位很高。
「算了，再過幾天就到了給山神娘娘上貢的時候了。到那時他拿不出糧食來，看他怎麼交代。」
梁林拉了鍾雨回屋，張歡則拿着老鼠進了灶房起鍋燒水。
給山神娘娘上貢，這是歷來都有的規矩。
這倒不是村民們愚昧無知，而是因為乞活村真有這樣的神靈存在。
乞活村之所以日夜不被遊魂侵害，就是因為山神娘娘保護著乞活村。
至於山神娘娘什麼模樣，誰也不曾見過，只知道她是存在的。
作為保護乞活村不受傷害的酬勞，乞活村每半年就要進行一場祭祀。
祭祀由村長負責，由村民們集資，家家戶戶都必須上貢。
村長會把上了貢的人的名字記錄在告文里燒掉……
而沒有上貢的人，當天晚上一定會被剖心挖肝而死。
「還有七天，七天的時間應該夠我把右手劈刀練至圓滿。」
吃着煮了的鳥蛋，啃著老鼠肉，張歡心裏並不感到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