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癱瘓的爺爺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到醫院？

醫院裡面總是混合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除了各種的消毒液，消毒水，還有混合著各種的西藥，中藥，以及那些患者氣味。

即使醫院通風排氣，每天每時每刻，甚至裡面的保潔阿姨打掃，剛剛到裡面還是能夠聞到那些難聞的氣味。

陸長清已經戴上了口罩，熟悉地坐電梯來到內科住院部B區15樓。

01513病房。

這不是單獨的病房，而是普通病房。

裡面住著八位類似中風癱瘓的患者，只是，陸長清的爺爺病情是最嚴重的。

陸長清來到病房門口。

在門口外等了五分鐘，裡面的護理女護士出來，在確認了陸長清的身份。

女護士之前已經見過陸長清很多次，也知道陸長清學的是臨床五年制的醫學生，現在正是來看望自己爺爺。

「陸同學，又來看望你爺爺了？」

「正好放暑假有時間，可以多來看看我爺爺。」

陸長清往裡面進去，已經看到這普通的病房裡面，八張病床上都躺著患者，這些患者可能是來自東海本地，也可能來自外地，旁邊有家屬陪同。

其中，最裡面一張病床。

上面寫著。

0151308編號病床。

正是陸長清那位已經中風癱瘓了十年的爺爺。

此時，陸長清看過去，爺爺依然還是像平常那樣，偶爾除了醒來，雙眼睜開外，早已因為大小便失禁，不能飲食，形體消瘦得厲害，現在體重可能早已低於60斤，平常只能靠輸入營養液來維持生命。

「爺爺，我來看你了。」

看著爺爺的樣子，陸長清忍不住雙眼一紅，難受，卻是又無能為力。

陸長清剛剛拿起爺爺那瘦小，如同枯枝一樣的手臂難過的時候，傳來了孫逸鴻的聲音。

「長清，你爺爺的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可能熬不過這個夏天。」

熬不過這個夏天？

陸長清一下子清醒過來。

爺爺都熬了十年，怎麼熬不過這個夏天？

「怎麼可能？」

對於這些事，無論是陸長清，還是陸長清的父母，都早已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只是希望爺爺能夠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氣息，他的面色，他的一切，我都能夠感覺到，像這一類患者，我以前看到過很多。」

「那，那怎麼辦？」

陸長清站起來就準備去喊醫生。

他突然又停下來。

如果這裡的主治醫師能夠治好他爺爺的病，又何必等到現在？

陸長清這些年學的是五年制臨床專業，所接受正是現代醫學，也就是所謂的西醫，其實對於中醫是不相信，懷疑，以及排斥的態度。

現在千年前的太醫靈魂出現在自己的意識裡面，他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很神奇的事都有可能相信。

「我來之前，我們不是打賭嗎？」

「你是說，你能夠治好我爺爺的病？」

「你先平靜下來，按照我說的，先給你爺爺脈象。」

剛剛孫逸鴻對於陸長清爺爺的疾病，基本上已經十不離八，他不過是再通過脈象看看對方的情況。

陸長清在女護理和其他患者家屬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陸長清背對著他們，然後按照孫逸鴻說的進行把脈。

平靜下的陸長清那一瞬間，還真的感覺到爺爺脈象在跳動，但是真的非常微弱。

單從這脈象來看，果然如同孫逸鴻說的那樣。

「長清，看了你爺爺的脈象，遠比我想象中又嚴重，我原以為他熬不過這個夏天，如今看來，怕是熬不過這一周。」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也是一種解脫。

陸長清想到爺爺退休后就中風，還沒有享福過一天好日子，如今，難道還真的剩下不到一周時間。

他忍不住就伏在爺爺的旁邊，差點要哭出來。

「長清，你要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爺爺。」

「我說了，我有辦法治療。」

「怎麼治療？」

「中醫治療。」

中醫治療？

「具體來說，是針灸，還有中藥湯治療。」

針灸？

陸長清知道。

中藥湯。

陸長清更是清楚。

「如果想康復得更好，針灸和中藥湯相結合是最好的。」

「那，那。」

一時之間，陸長清又覺得懷疑。

他自認並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面對現在爺爺的疾病，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握住爺爺的手，陸長清都感覺自己因為害怕而感覺到顫抖。

他表面上不相信孫逸鴻剛剛的說法，內心又有幾分相信。

當陸長清從爺爺的普通病房裡面出來。

在長長走廊上椅子上，陸長清思考了幾分。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爺爺的病？」

「你必須按照我說的進行治療，你爺爺才能夠康復過來。」

如果真的是那樣，爺爺繼續在這住院，怕是根本不可能治療得了。此時，醫院主治醫師給他爺爺治療都是非常保守的，基本上和等死是沒有什麼區別。

「那我先去問問那位主治醫師。」

此時。

陸長清爺爺的主治醫師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醫生，姓秦。

陸長清來到秦醫生的辦公室。

敲門后，進入到裡面。

秦主任本來正在給其他患者看病。

陸長清也只能在旁邊等著。

半個小時后。

那位患者和家屬離開。

「秦主任，我是陸海榮的孫子，關於我爺爺的病，我想問問伱。」

陸海榮？

「沒問題，你問吧。」

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秦醫生問道。

秦醫生也知道陸長清是醫學生，雙方交流沒有任何問題。

當得知問起陸海榮情況比較嚴重，卻是又沒有其他更好的醫療手段，陸長清卻是希望爺爺可以出院回家。

正常的情況下。

考慮到陸海榮身體，醫院主治醫師是不建議出院的。

一方面，這種患者的家屬也不希望患者出院，即使患者要真的離世，還是留在醫院，等離世，直接送到醫院的太平間，最後再送去殯儀館或者火葬場處理身後事。

因為如果患者死在家裡，必然會影響到患者家屬的房價等問題。

同時，醫院也怕患者出院回家出事，然後出現醫鬧等問題。

也正是因為那樣。

像陸海榮這一類患者，除非是真的沒有醫療費的情況下，才可能被迫趕出病房，否則，都會一直住在病房到死為止。

現在陸長清則是提出希望爺爺出院回家。

這位秦主任感到非常不解。

「陸同學，你爺爺的情況，卻是如你說的那樣，但是，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住院，能夠多活一天是一天，萬一出院回家，一天都活不了。」

秦主任不是恐嚇陸長清。

患者的情況正可能是那樣。

因為醫院這裡有各種先進的醫療設備，普通人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有這些？

「我還是希望爺爺能夠出院。」

秦主任則是搖頭說道。

「對不起，你決定不了。」

陸長清也就知道，只有叫老爸過來才行。

「秦主任，我明白了。」

從秦主任的病房出來，陸長清來到醫院長廊沒有人的地方，他掏出手機給老爸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