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奇怪的漆盒

86奇怪的漆盒

孔二叔趕來醫院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康純傑正坐在床前對著昏迷的孔義說話,突然房門被推開,一個與孔仰山相貌有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沖了進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孔二叔回過神來,「哎喲喂,你是康純傑吧?」

康純傑點了下頭,冷冷道,「你是誰?進來之前請敲門。」

「……」孔二叔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死,卧槽了一聲,鬱悶道,「老子是你公公!」

康純傑頓了一下,還是一張死人臉,淡淡道,「你好,公公。」

「……叫爸爸!」

「爸爸。」

「這還差不多,」孔二叔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兒子,看了幾秒鐘,眉頭緊緊地抽動,康純傑覺得他要哭了,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只見他猛吸一口氣,刷的伸出手指,戳著孔義的鼻子大罵,「傻逼兒子,這麼點傷就歇菜了?少特么拿喬,快點給老子醒過來,你老婆愁得黑眼圈都出來了,老子常常教育你什麼,一切保護不了老婆的男人,都特么是廢物!」

康純傑站在他身後,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長輩指著兒子破口大罵,臉上卻滿是悲傷,不由得動容,低聲,「爸,別罵他了,他肯定也很想醒過來,只是受傷太重。」

「一切都是借口,這個混賬犢子就是不罵不行,」孔二叔虛空對著床上的人揮了揮拳,過了會兒,壓低了聲音喃喃道,「傻逼兒子,你老子我命苦,一輩子求不得,積了半輩子的德養出你這麼個人模狗樣的傻逼,你可要醒過來啊,不然,你讓你老子我可怎麼辦?」

吱呀——房門被推開,康天真背著書包探頭探腦地進來,「爸爸,二爸爸有沒有醒?哎喲,這又是哪來的爺爺?」

孔二叔低頭看著康天真。

康天真仰臉看著孔二叔。

半分鐘后,兩人同時開口,「哎喲我看你有點兒眼熟呀。」

康純傑:「……」

「卧槽!」孔二叔瞪眼,連著驚呼,「卧槽!卧槽!卧槽!」

康純傑皺眉,「當著孩子不要說髒話。」

孔二叔一把捂住嘴,滿臉地無法置信,瞪著康純傑看了幾秒,刷的轉過頭,指著孔義大罵,「傻逼傻逼傻逼!什麼時候造出這種孽?真特么是作死!作死啊!!!純傑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小子天生就傻,回頭爸爸揍他!」

康純傑抓著小孩,摸一把額頭的汗,給他摘下書包,將外套脫下來,抽過紙巾細心擦著他臉上的汗珠,「康天真,叫爺爺。」

小孩驚奇,「哎?」

「這個爺爺是你親爺爺。」

小孩歪頭,「啥叫親爺爺?那個白頭髮的爺爺不是親爺爺么?」

「那是大爺爺,是大伯的爸爸。」康純傑眼神柔軟,「這個爺爺是你二爸爸的爸爸,所以是親爺爺。」

「哦,」小孩自己抹去額頭的汗珠,一轉身,抱住孔二叔的大腿,「親爺爺,天真真可想你啦。」

孔二叔受寵若驚,「你……你知道我?」

「二爸爸說過的,」小孩鄭重地道,「他說親爺爺可疼天真真啦。」

孔二叔何等聰明,腦子一轉就理清楚了前因後果,看著這個得來不易的孫子簡直要揉碎了老而彌堅的小心肝兒,顫巍巍抬手,摸摸小孩的頭髮,感動道,「是啊,爺爺可疼小天真啦。」

小孩眨巴著大眼睛,「那你能請我吃根兒脆脆冰嗎?」

「……」

康純傑臉色一沉,「康!天!真!」

「矮油,我爭取一下而已,」康天真蘭花指,「不吃就不吃啦,爸爸你好小心眼兒哦。」

孔二叔看著小孩熟悉的神情,萌得心都要化了,大手一揮,「爺爺請你吃一百根!」

此言一出,康天真小臉突然垮了下來,扁嘴,「曾經二爸爸也說過要請我吃一百根的,嗚嗚……二爸爸……」

小孩一轉身,趴在了孔義的病床上,哭得昏天黑地,「嗚嗚……二爸爸……你怎麼還不醒……天真真好想你……」

脆生生的哭聲催得孔二叔肝腸寸斷,摸著小孩的腦袋,「別哭,別哭,你二爸爸會醒來的……二爸爸?為什麼是二爸爸?」

康純傑將小孩從病床上扯下來,淡淡道,「因為他二。」

小孩哭到一半被迫脫離場地,一時有點反應不上,怔了兩秒,一轉頭,抱住康純傑的大腿,接著哭,「二爸爸……嗚嗚……」

祖孫三代正在煽情地認親,突然房門被推開,孔信雙手拎著東西走進來,「咦,二叔,你來了,回家了沒?」

「還沒,」孔二叔坐在沙發上,嘴裡咬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送飯?有我的份沒?」

孔信鄙視他,「在飛機上沒有一邊口花花地調戲空姐,一邊胡吃海喝?」

「老子飛機上差點愁斷了腸子好不好?」孔二叔大聲道,「傻逼兒子躺在醫院生死未卜,我吃得下去嗎?再說,我從來沒調戲過空姐,明明調戲的是空少!」

「……」

康天真趴在桌邊將飯盒拿出來,打開,戳著裡面的紅燒排骨,撇嘴,「又是排骨,昨天就是排骨。」

孔信給他一個爆栗,「大伯我親自下廚,你還敢提意見?」

「你做飯沒有子庚叔叔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孔信揉著他的頭髮呼嚕了一把,「不許剩,敢剩飯我就揍你!」

「大伯你好兇殘哦。」

正在說著,羅子庚突然大步走進來,「阿純在的吧?」

「你不是說忙嗎?」孔信斜眼,「怎麼又有時間了?」

「吃醋了?」羅子庚一笑,湊過去大手兜住他的後腦,低頭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從包中拿出一個漆盒放在桌子上,「哥,你看一下,感覺如何?」

孔信瞥一眼,「品相不錯,民國的東西。」

「再看。」

孔信狐疑地看他一眼,拿起漆盒,周身觀察片刻,打開盒子,愣了一下,「子母乾坤盒?」

只見盒蓋打開,裡面出現一副棋盤,棋子有大有小,分別畫著曹操、關羽等頭像,正是華容道。

「你……你以前在新鄭的午夜拍賣會上……」

羅子庚點頭,「我也感覺很新奇,兩個盒子實在是太像了,同樣都打不開,直到我發現……」

他說著,將兩隻盒子翻過來,靠在一起。

孔信猛地瞪大眼睛,只見兩個盒底精緻的雲龍紋湊在一起,結合成了一個含蕊待放的菊花圖案,驚道,「這是什麼?」

「這個圖案我曾經在景德鎮康家大宅的門楣上看到,」羅子庚道,「阿純應該認得。」

康純傑聞言走過來,看了一眼,一怔,「這是以前的家徽,浮梁康氏自古以來就是個大家族,這個盒子,應該是康家的。」

「華容道,」羅子庚將兩個盒子遞到康純傑面前,「你能打開嗎?」

康純傑掃一眼,倨傲道,「對我來說簡直太過簡單。」

孔信無語,「……那你打開呀。」

「先放在這裡,我有時間就給你打開。」

羅子庚笑道,「那就交給你了,正好你在這裡也挺無聊,玩玩華容道的遊戲也不錯。」

「我並不無聊,」康純傑正色道,「有阿義在旁邊,我根本不會覺得無聊。」

張強盜竊案審理當天孔信和康純傑去了法院,短短几天沒見,當初那個還有三分帥氣的張強已經徹底淪為一個鬍子拉碴的糙男人。

孔信翹著二郎腿坐在坐位上,瞥一眼不遠處帶著保鏢和秘書也來旁聽的潘南華,一把按住旁邊康純傑的手腕,低聲,「別惹事!」

康純傑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咬牙切齒,「他害了阿義,我要殺了他!」

「他帶了保鏢,」孔信涼涼道,「你連我都打不過,難道能打得過他的保鏢?恐怕還沒靠近就被一個小擒拿當場抓獲了。」

「那我和他同歸於盡!」

「阿義死了嗎?」

「你!」

「阿義還好好地活著,雖然還沒醒,但是醫生說他情況非常樂觀,這三五天的時間內就會醒過來,」孔信看著他的眼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阿純,就算為了阿義,你也要沉得住氣。」

康純傑咬牙坐下,憤恨地撂狠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庭上公訴方已經問道:張強,7月18日晚上11點,你潛入你的上司潘南華家中收藏室,用一件仿品換走了綠釉山西琺華罐,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孔信看向潘南華,見他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

這個問題,張強沒有回答。

公訴方再次問了一遍,潘南華臉上笑容減淡,思考了一會兒,扭頭看向孔信。

孔信對他豎起兩根手指,比劃了個v字,彎了彎手指。

潘南華臉色倏地變得十分難看。

只聽張強平淡地說,「那不是事實。」

現場一陣騷動,公訴方顯然沒想到他竟當場翻供,「根據潘南華提供的視頻,你的確是潛入了收藏室……」

「那個視頻是假的,」張強漠然道,「被孔義當場戳穿謊言,引發了信譽危機,潘南華為了挽救形象,承諾給我八十萬,讓我認罪。」

潘南華不敢相信地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回不過氣來,猛地轉頭看向孔信,「是你?」

孔信大讚,「聰明。」

「你怎麼……」

「潘總啊潘總,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孔信往他的旁邊挪了幾個位置,輕聲笑道,「連道上混的都知道朋友妻不能欺,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老二都抬不起來了,怎麼還能因為它惹禍呢?」

潘南華瞪著他,臉色突然變得鐵青,狠抽兩口氣,顫抖著雙手幾乎要抽過去,旁邊秘書連忙掏出葯,喂他吞下去。

孔信悠然地微笑,俯身靠近他,壓低聲音笑道,「潘總,保重好身體呀,遊戲玩兒得正哈皮,你這個反派**oss可不要中途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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