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潘氏記者會

78潘氏記者會

宿醉的惡果不是輕易就能消除的,吃過早飯之後,孔信就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羅子庚收拾了廚房,解下圍裙放好,「你接著休息,我走了。」

孔信倏地清醒,「你還在生氣?」

羅子庚一怔,繼而笑了,「不是生氣,傻樣兒,我手頭還有工作沒有完成,得抓緊時間。」

「你一個古玩商哪來那麼多工作?」孔信皺眉,古玩行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除非特殊時期,哪有要抓緊時間工作這個說法?

羅子庚走過來,俯身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暫時還不告訴你。」

孔信眨巴眨巴眼睛,伸長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不許他走,「你小子又做什麼事情了?還在針對潘南華?這個老狐狸最近被惹毛,你要小心點兒。」

「不是潘南華,」羅子庚索性蹲了下來,低頭看著滿眼血絲的男人,「你這幾天瘦了很多,在公安局被欺負了?」

「沒有,」孔通道,「我們前腳被抓進去,後腳王八賢的手下就去打通關係了,被關進去一天,我吃得挺好。」

羅子庚一笑,「瞧你這沒心沒肺的慫樣兒。」

「反了你?」

「呵呵,」羅子庚拍拍他的臉,「外人都說你犀利銳氣,其實啊,你內心就是一慫包,被人算計了、欺負了永遠不知道報復回去,你看,沒有我在身邊,你這日子過得是一團糟。」

孔信彷彿看到他點漆般的眼眸中一絲狠戾一閃而過,待定睛看去,卻彷彿什麼都沒有,那雙沉靜的眸子依舊深如寒潭,看不清他的內心世界。

訕訕道,「那你這不是回來了么,可說好了,不許再跑了啊。」

「嗯,」羅子庚笑著點點頭。

送走羅子庚,孔信躺在偌大的房間里,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突然忍不住想笑,樂顛顛地將那個建盞拿下來,吧唧一口親上去,然後摸著柔滑的黑釉滿心歡喜:和好了,終於和好了,真好!

潘南華的記者會如期舉行,潘氏最近可謂是多事之秋,前有潘總秘書涉嫌南海盜撈被調查,後有老潘本人捲入文物造假嫌疑。

記者們來了百八十口子,將潘氏的會客廳擠了個滿滿當當,孔信西裝革履,信步走進會客廳,一進門就被幾個記者圍住了。

「孔老闆,你在慈善拍賣會上曾與孔義一唱一和,請問是否早已知道琺華罐為仿品才故意為之?」

孔信微微一笑,彈開他的話筒,「孔某眼力有限,不敢對潘總的藏品說三道四,抱歉。」

瀟洒地從記者群中走出來,他一抬眼就看到羅子庚正坐在座位上玩手機,一屁股坐過去,「羅老闆最近忙得很啊,想見一面都難。」

「兩天沒見面而已,」羅子庚手指一刻沒停地收發著郵件,淡淡道,「孔老闆未免太容易寂寞了。」

「我不但容易寂寞,我還耐不住寂寞,」孔信哼哼,放肆的目光在會場內四掃而過,落在某一處,滿意地笑了,「嘖嘖,紀凱今天還真帥。」

羅子庚手指一頓,抬頭望去,看到紀凱正和嘉華拍賣行的幾個高層一起走進來,只見他身穿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顯得細腰長腿,有種別樣的性感,額發略長,虛虛遮住一邊眉毛,讓他氣質略顯憂鬱。

看一眼身邊的老男人,羅子庚涼涼地笑了,「是挺帥,五年一過,他越長越帥了,慈善拍賣會上第一次亮相很帥,今天很帥,前兩天去公安局接你的時候也很帥。」

孔信一怔,慢慢轉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郵件發完,羅子庚收起手機,閑適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看向他,笑道,「老公有什麼事情是不知道的?嗯?」

孔信突然覺得脊背發涼,「那天你也去公安局了?」

「還有幸目睹了一場□。」

「什麼□?」孔信怒道,「你有病吧?躲哪個犄角旮旯呢?看我為你那麼辛苦地保護貞□很有成就感么?」

羅子庚撲哧一聲笑起來,拉住他的手放在掌心雙手握住,壓低聲音,「別惱,我開玩笑的,其實我當時只是去晚了,遠遠看到你上了他的車,不過,聽你這說法,還保護貞操了?」

「滾吧你,老子根本就沒有貞操那玩意兒!」

羅子庚眼中笑意淡了幾分,「紀凱對你一直沒有死心。」

孔信往那邊看一眼,紀凱正陪著嘉華拍行的高層和幾個名記談笑晏晏,搖搖頭,「沒有得到的,始終是最好的,像我姐一樣,憑她的條件,自有大把的吊絲等她垂青,但她就是視而不見,全身心撲在得不到的溫知君身上,這是執念,不是愛情。」

羅子庚看著這個年長的戀人,心想你曾經何嘗不是執念,得不到溫知君,便永遠覺得他最好。

你們是同胞姐弟,相貌不同性別不同,骨子裡卻何其相似。

當初我若不離開,在你眼裡便永遠也無法和表哥相比,要想抓住你的心,必須要讓你嘗到求而不得,讓你知道,並不是每一次轉身,背後都有我在默默等待。

「哎你那什麼眼神啊?」孔信瞪眼,「你不會現在還覺得我和紀凱有事兒吧?我告訴你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當年不會,現在依然不會,這五年來他都理解錯了方向,我當年拒絕他,並不是因為身份地位,如今,我也不會因為身份地位而和他在一起,也許婚姻要講究門當戶對,但愛情,真心不需要。」

羅子庚笑道,「我覺得他很可憐,努力五年,還是得不到你的垂青。」

「難道每一個喜歡我的人我都要喜歡回去嗎?」孔信嗤笑一聲,「那就算把本少大卸八塊都不夠分的,再說,你捨得嗎?」他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手背在他腿間狀似不經意地輕輕蹭過一遍又一遍,壓低了聲音,「把我讓給別人,讓我和別人上床,張開雙腿給別人干,你捨得嗎?」

羅子庚一把抓住他搗亂的手,「不捨得。」

孔信最後撩撥一下,發現他褲子頂起來了,得意地瞥他一眼,降下懿旨,「今晚去我家。」

羅子庚嘆氣,「我今晚有事。」

「你找事兒吧?」孔信挑眉,「你真覺得我沒你不行?羅子庚你真有種,今晚你來不來?不來我找別人,喜歡我的人多著呢,小紀、知君、王八賢……還有我們小區那門衛,每次見到我都淫/盪地笑……」

羅子庚黑下臉,「別鬧。」

「我怎麼鬧了?」我憋一個多月了你知道嗎?」孔信義正言辭,「科學研究表明,每周至少兩次性生活的人比沒有性生活的人壽命長好幾年,知道嗎?你個文盲,你這是在謀財害命!」

羅子庚被他氣笑了,屈指彈一下他的額頭,「真是敗給你這張嘴了,我晚上過去。」

「誰敗給誰啊?找你上個床比後宮里翻牌子還難,要不是用著還不錯,我真懷疑你性功能障礙。」

「夠了啊,」羅子庚警惕地看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嘆氣,要不是捨不得,真想□他這張嘴。

兩人吵吵鬧鬧十幾分鐘,潘南華這邊才姍姍來遲,老頭子住院一周,再出現在公眾面前,彷彿已經老了十幾歲,原本花白的兩鬢竟然已經雪白。

拄著手杖出現在台上,哆哆嗦嗦吞了葯,咳嗽兩聲,拿過話筒,「尊敬的各位同行、各位記者朋友,感謝大家來到本次記者會,不管是想鳴不平,還是想落井下石的,老朽……老朽都感激不盡。」

孔信咬羅子庚耳朵,「你覺得這老貨還有什麼辦法翻身?」

「辦法總是多的,」羅子庚目光嘲諷地看著台上大打煽情牌的老人,涼涼道,「如果連這個難關都過不了,那他在古玩行也混不到現在的地位。」

台上潘南華啰啰嗦嗦說了一通前言,然後讓工作人員請上一個土裡土氣的農民,「這位就是綠釉琺華罐的上一任所有者,十二年前,老朽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古董販子,在山西旅遊的時候偶然相遇,從他的手中以八千元的價格買到這個琺華罐。」

農民局促地站在閃光燈下,顛三倒四地講著兩人相遇時種種經過。

孔信嗤笑,「找個農民來演一場戲就能糊弄過去?潘南華這是要死鴨子嘴硬啊?」

只聽潘南華沉痛地唏噓,「如大家所見,當初老朽收到的是如假包換的山西琺華罐,可是真品卻在慈善拍賣會上變成了仿品,老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看到這份監控錄像。」

說著,背後的大屏幕上出現一段影像,一看就是家中的監控錄像,一個年輕人潛入收藏室,用懷裡的罐子換出了保險柜中的琺華罐,只見他動作從容不迫,目的性十足,並且前後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眾人嘩然,記者們的長槍短炮全部對向了監控錄像。

潘南華痛心疾首,「大家也看到,此人對我的收藏室極為熟悉,並且能出入我家如入無人之境,可見是熟人作案,不錯,他就是我身邊的得力助手,我一直以來十分依賴的秘書,張強!」

羅子庚冷笑一聲,「丟車保帥?老頭子還真捨得。」

「毒蛇在手,壯士斷腕,老爺子有魄力啊,左膀右臂說砍就砍,真是大手筆,」孔信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錄像上的人影,「卧槽,這人眼熟啊。」

「張秘書,你當然眼熟,」羅子庚道,「表哥訂婚那天,他來送過禮,當初出面脅迫康純傑的張三,就是他。」

孔信若有所思,「得看著點兒孔義,我怕他買兇殺人。」

潘南華停下來,劇烈咳嗽,旁邊護士送上水和葯,老傢伙吞了藥丸,撫平胸口,整個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好不可憐,讓台下眾人不禁唏噓:那個叫張強的秘書真是可惡,竟然將一位宅心仁厚的愛國收藏家害到這個地步。

「咳咳咳,」潘南華咳嗽幾聲,喘幾口粗氣,繼續道,「警方已經正式拘捕了張強,鐵證如山,他也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整件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是老朽能力不足,中了奸人的算計,慈善拍賣會被迫中止,無論對古玩圈,還是對慈善事業,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但我不會怪罪孔義,正是他那驚世一拳,砸碎了琺華罐,也砸醒了我,後生可畏啊,一個隱藏那麼深的康仿暗記他都能看到,實在是不可思議,讓老朽佩服。」

「卧槽!」孔信咬牙低罵一聲,「老東西防守反擊,他想把阿義拖進來。」

孔家二少是出了名的棒槌,連潘南華都看不出來的高仿他竟然能夠隔十幾米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乾淨利落地一拳打碎,在罐子內胎上找到暗記,如果說他沒有事先就知道,這種可能性簡直是負數。

一時間會場內記者們亢奮不已,各自構想著新聞的標題,收藏世家的公子爺到底怎麼看出來的?是真的眼力過人,還是與那個盜竊者有牽連,艾瑪,這簡直像小說一樣,八卦太多了!

記者會結束,羅子庚就趕回賞古軒,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孔信給孔義打了個電話,讓他應付記者的時候小心點兒,別把康純傑給暴露出去。

孔義那邊不知在幹什麼,喘得跟狗似的,還有小孩子的嬉鬧聲,孔信皺了皺眉,「你在哪兒?」

「在我媳婦家啊,」孔義美滋滋道,「生活太美好了,哥,羨慕不?嫉妒不?趕緊和羅子庚和好吧,美好的生活在等著你呀。」

孔信笑起來,「我們已經和好了。」

「艾瑪恭喜啊,你終於又能過上臭不要臉的性福生活了。」

「滾吧你,」孔信在心底豎個中指,心想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羅子庚那小子到底在忙啥?

孔義嘿嘿地笑,「哥,跟你講個很好玩的事兒,阿純有個兒子,我一眼就覺得可眼熟了,想了半天我終於想明白,艾瑪原來長得像我呀,你說好不好玩啊哈哈哈……」

「……」孔信凌亂了,「兒子?康純傑跟誰生的?」

「當然是女人啊,」孔義自然而然道,「這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

「重點是兒子長得可像我小時候了,啊哈哈哈,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子肖前夫啊,我是他第一個男人,精/液射進去改變了他的dna,所以他生個兒子長得像我啊哈哈哈不都說這是個謬論嗎?可現在有反例了耶,啊想起來我就要笑死了……」

通話戛然而止,孔信愣了一下,拿起手機,才發現那邊竟然掛了電話,他晃晃腦袋,覺得今天外面太陽不算大吧,他怎麼就覺得孔義說的事情讓人這麼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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