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那沉重的王冠
第356章那沉重的王冠
對於牛森來說，忒彌爾、阿基里斯和自己差不多是一類人，可能這對兄妹太年輕了，因此不太講武德。
他理解自己的處境，尤其是在被現實的巴掌扇過以後，因此他重新整理了思路——先脫身，其他的以後再說。
格魯獻祭自己並釋放亡語，把牛森坑的欲仙欲死，忒彌爾兄妹的狡詐讓他心下凜然，州牧先生想先回到自己的主場，叫上自己的夥伴后，再和這群不講武德的年輕人斗。
「可以，不過我需要您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牛森警惕的問道。
「你來找加塞蒂是想做什麼？」
蜜兒看着手機，問的好像不太在意，可牛森就像看自己的情人一樣看着她，直接愣在了車裏。
好消息——牛森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在加州局面複雜的基礎上，成大器借格魯開啟了聖洛都狂暴模式，格魯在前面衝鋒，成總和蜜兒在背後勾連本地勢力。
加塞蒂作為驢黨位於聖洛都的地方諸侯，他是個很關鍵的人物。
壞消息——牛森知道自己沒法和加塞蒂勾結了。
忒彌爾偶遇了他后，竟直接以一種撕破臉的姿態和他攤牌，為什麼？
黑髮富婆和她哥是不講武德，但這倆人一個比一個精明，牛森清楚蜜兒是為了什麼。
所以，這問題很誅心。
要不要繼續服軟?
還是藉著蜜兒之前話里對他的重視再試着拿捏一下？
「聖洛都是加州象黨重點經營的地方，蜜兒，你知道的，格魯這麼干象黨人一定會報復，這也是你想看到的。
但我是加州的州牧，我想把局勢降溫，僅此而已。」
忒彌爾沒有回答，因為成大器在猶豫。
牛森的壓力漸大，他打心眼裏不是那麼瞧得起蜜兒，簡單來說，他認為這姑娘有點癲。
今天又一次接觸后，牛森已經給蜜兒下了一個『晚期』的標籤。
如果是個正常的二代美利堅繼承人，不可能和他這麼撕破臉。
但蜜兒又聰明又癲，還推著格魯把聖洛都攪了個天翻地覆，和這種女人打交道，牛森發現自己以往的經驗很難派上用場。
成『事已至此，先攤牌。』
忒『直說？』
成『遲則生變，聯邦政府停擺太久了，變數一個接一個，每一個入局的人內心中的壓力都很大，我們不能成為眾矢之的。』
大局是會改變的。
起初，只是大統領的法案與預演演算法案綁定，兩黨都不想妥協，兩邊的主要代表是MAGA派和激進左派。
後來，阿基里斯派人到加州查格魯，佛伯樂被LAPD撐的下不來台，局勢開始升級。
到這時候，每一個參與的人都認為自己可以控制局勢，牛森認為自己是加州之王，他甚至還玩了一手借刀殺人。
然後，所有人的謀算都在阿基里斯出手按著象黨建制派與MAGA派聯合后被打破了。
LPAD成了下面的風暴眼，在上面，國會山裏也吵得不可開交。
成總也看準時機，在重重壓力下第一次出手，徹底搞定了德古拉入象黨建制派這件事，同時還和阿基里斯達成了一定的共識。
注意，這時候屬於象黨整體大優，驢黨部分大優，阿基里斯已贏，成總也已贏，但蜜兒、加州幫、美利堅輸了。
為什麼說美利堅輸了？
查加州幫的議案光速通過，可大統領的那堵牆還被驢黨卡的欲仙欲死。
驢黨牆頭草：我看不慣加州幫，也看不慣MAGA，所以我選擇先與魔鬼聯合干異端，同時也不和異教徒妥協。
以這種對立又合作的亂象為時間點，亂局到此刻開始二次升級，加州幫的參議員愛笑女孩攛掇著還給了把助攻，大統領感受到了壓力，因此他開始退縮。
大統領退，阿基里斯開始觀望，加州幫甚至開始和大統領談怎麼收場了。
差不多得了，都是體面人，沒必要斗個你死我活。
接着，就是讓所有人看不懂的聖洛都驚變了。
成大器手裏沒方向盤，不如阿基里斯，決定不了大局的方向，但成總可以踩油門！
成總輕輕的踩了下油門，加州在亂成一鍋粥的基礎上直接炸了。
LAPD的警長格魯以自爆的方式給了所有人一棒子。
打着牛森的旗號干加州象黨。
牛森不管是吧？那我乾死他們！
象黨不管是吧？那你們滾出加州！
摻雜着陰謀的陽謀，其中還順道又拿厄里斯捏了一下有異心的合作者——沃爾夫。
這只是成大器在表面上的殺招，就已經徹底把加州幫、兩黨領袖逼的臉都綠了。
面對如此局勢，大統領選擇先不動也不表態，為什麼？
壓力太大了，局勢一次次升級，在大統領的角度看來，他們已經逼得加州幫開了狂暴。
這好嗎？
這不好！
美利堅獨立傳統最深厚的是德州，排第二的就是加州，聰明人在面對有實力的對手時，都懂得趕盡殺絕的風險——就連蜜兒也給了牛森『甜棗』。
黑髮富婆關上了手機屏幕，她不打算聽成大器的話了。
——
成總的設計非常的天馬行空。
借加州亂局，以沃爾夫和老克魯索為着力點，重新整合加州象黨。
借加州亂局，以牛森為依託，逼加州幫妥協，通過大統領的建牆法案——和最弱的頂級勢力聯合。
借加州亂局，控制聖洛都！
為什麼蜜兒在事情發生后才來見加塞蒂？
因為加塞蒂這個驢黨地方諸侯沒實力——被牛森所在的以三藩市為核心的加州幫壓制多年！
成總拿到了主動權，所以對加塞蒂的策略是先哄著，等事情塵埃落定后再坑殺。
一方面是不能樹敵太多，另一方面要考慮進步的節奏。
權力的王冠太重了，成總和蜜兒體量太小，就是加上沃爾夫和加州象黨的眾人，他們都戴不動！
太想進步就會急，一急就會出錯，成大器擔得起失敗的風險，但他不想再被動的蟄伏等待了。
「牛森先生，您考慮過24年或者28年大選嗎？」
一句話，讓美利堅最有權勢的州牧失語。
牛森的嘴唇動了動，最後搖頭嘆道。
「你上次就說過這個，蜜兒，那時候我只當一個笑話聽，在我眼裏，你就像我的一個後輩。
當初我答應幫你把格魯運作到警長位置上，為的也不是這個。」
全是屁話。
聰明人和聰明人的鬼扯真的很沒意思，忒彌爾倒不覺得噁心，她只是點頭，接着就不說話了。
沉默蜜兒，重拳出擊。
這姑娘似乎陷入了一種苦惱的狀態，她似乎在苦思着什麼，主打一手不接茬。
牛森，伱也該明白自己放了個臭屁吧？
《裝蠢》是一門藝術。
《綳得住》也是一門藝術。
牛森裝作不太糾結的樣子，很從容的頂着那張帶有五指印的臉當場給蜜兒表演着『我綳得住』。
嘿，我就是放屁了怎麼着？
就不低頭，就不妥協，你們卡拉馬克里斯家在加州的根基太淺了。
如果不是你們在加州根基淺薄，為什麼你要在加塞蒂門前攔住我，為什麼你直接下場撕破臉？
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忒彌爾，你需要我！
想利誘我，你要給出我能看得到的，可以立刻給我的利益！
這是漫長的沉默，也是悄無聲息的博弈。
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的，哪怕再微小的軟弱，都會損失千百萬不止的利益，激烈的交鋒在明牌后必須極度的謹慎。
忒彌爾很謹慎的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牛森先生，我想要聖洛都。」
——
「你其實應對的很好，蜜兒。」
成大器笑着說道。
「但，是吧？」
明明被誇了，可黑髮富婆還是不滿的嘟囔著。
「聰明，我是讓你攤牌，不是讓你自爆，我們的訴求被他知道了，他就會以此針對我們。」
成總單手捂着眼睛，疲憊的靠在MAS總裁辦的椅子上。
「三個原因，第一個是，給牛森一個自以為能和我們周旋的可能性，就像在驢子面前掛一顆胡蘿蔔，我們的力量太弱了。
聖洛都是個幾百萬人的城市，是世界上最知名的大都市之一，這裏的資本巨頭和精英多的可以塞滿太平洋，Chan，你的算計太狂妄！
哪怕加州象黨真被你整合完成，沃爾夫那些人也撐不起聖洛都的局面。
我提出來，他破壞，然後我們體面的和他繼續做類似於我們與沃爾夫之間的那種合作夥伴。」
背對着成大器，忒彌爾站在窗前，看着樓下繁華的街道，面無表情的分析著。
「聖洛都是有很多長期支持驢黨的人，我知道這一點。
但在現在這種局面里，權力不來自於人，而來自於發聲的人，此刻的美利堅，我們擲地有聲，每個人都要聽我們的意見。
這種機會錯過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了。」
成大器把椅子轉了過來，對着蜜兒的背影說道。
「第二個原因，Chan，大統領在裝傻，他告訴克魯索這些事都可以通過司法途徑解決，但你也知道，聯邦政府的停擺已經太久了。
不能讓人把這個雷傳到我們頭上，Chan，你也說了，我們要暫時尊重加塞蒂，不能樹敵啊。」
蜜兒這話沒毛病，成大器想了想，說道。
「繼續。」
「第三個原因，加州畢竟是驢黨第一州，我們起初以為阿基里斯是想逼驢黨，從而限制我在加州的發展，現在看我們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他一開始就沒想過事情能成，從沒想過，格魯告訴我們，大統領已經在和牛森談妥善解決的方案了，這是阿基里斯默許的。
他為了什麼？
他是想借整合象黨的事情推高自己的威望！
以後，我們很難從他乃至於象黨那裏得到太多的支持，那些人只會隔岸觀火。
加州幫終究不會倒，牛森倒了，他姑媽還在，他姑媽倒了，愛笑女孩還在，我們要和加州幫找到一個合適的相處模式。」
很有見地，蜜兒的水平確實不低。
可成大器卻品出了別樣的味道。
「蜜兒，我無意冒犯，但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扇了牛森一巴掌，所以你有點怕了，你想要表現的『溫和』一點，同時也擔心未來他會報復你。
因此，你推翻了我們之前的共識，玩了次獨走。
你覺得呢？」
忒彌爾確實感到被冒犯了，她氣笑着轉身，坐到了成總身上。
「果然，她們說男人的心變的很快，Chan，拋開事實不談，你是在嫌棄我吧？
嫌棄我搞砸了你的謀算？」
成總不嫌棄蜜兒破壞了自己的謀算，但這姑娘太不嬌小了，壓得他腿疼，這讓他有些嫌棄。
「搞砸不至於，阿基里斯一直拖着不見我們，他是想做什麼？」
蜜兒在牛森面前的強勢從實際意義上來講是妥協，她解釋了妥協的原因，成總表示理解。
「我們猜不到的，反正又輸不了，不想他了。
Chan，等這段時間忙完，我們去夏威夷度假吧，你的MAS不是在那邊有活動么。」
姑娘們的思維真的可以這麼跳脫，成總哭笑不得的回道。
「蜜兒，你這個想法太感性了，事情現在還沒塵埃落定呢，而且等聖洛都局勢穩定后，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老克魯索連大統領都敢賣，沃爾夫更是敢派人襲擊我，這些人每一個都智慧超卓，還有那些對手，哎，我們要小心應對。」
看着心愛的男孩，蜜兒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不，他們不過是些傲慢的蠢貨罷了，沃爾夫瞧不起我，老克魯索也瞧不起我，阿基里斯也瞧不起我，牛森也瞧不起我，但他們不都被我們耍的團團轉嗎？」
「還有，你剛剛其實猜錯了，我打牛森是因為他冒犯我，當時，他.」
成總把手放在了蜜兒的唇上，沉聲說道。
「讓格魯殺了他，或者我派人殺了他，你等等，我聯繫一下。」
黑髮富婆的眼睛裏有星星，她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鵝~鵝~鵝.哈，我知道你是說給我聽得，但我還是好開心，HOENY，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一去度假啊。」
感動是不可能感動的，哪怕真感動了蜜兒也不想表現出來。
否則，讓成大器知道自己隨口放個屁她都要被感動，以後豈不是更容易被他拿捏？
「你很不喜歡這些人？」
成大器扭了扭脖子，試圖讓自己被控制的輕鬆些，可蜜兒抱得太緊了。
「當然不喜歡，我現在不喜歡男人，Chan，我病了，你是我唯一的解藥，你是我的drug。」
「哈，我的榮幸，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嗯，法國科學家貝爾納曾經說過，舌吻可以讓人的思想傳遞給另外的人。」
黑髮富婆期待的看着成大器，舔了舔嘴唇。
「鬼扯！」成總也是無語。
「切，跟你學的。」蜜兒傲嬌的說道。
「我在想，其實你真的很棒了，牛森被你設計的以為自己還能周旋，但他的立身根基被我們控制了，這一點他改不了。
蜜兒，你很棒，那些人瞧不起你是他們愚蠢且傲慢，你不僅是美利堅最漂亮的姑娘，還是最聰明的姑娘。」
黑髮富婆壓着嘴角，一臉嫌棄的說道。
「這話你和麗莎也說過，Chan，你以為我是十二歲的小女孩嗎？」
「啊？我什麼時候和麗莎說這些了？」
「哈哈，我就試試你，嗯，沒事了，獎勵你一個法式.」
「叮-叮-叮-」
蜜兒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煩躁的看了眼，然後臉色一變，把屏幕遞到了成大器眼前。
阿基里斯終於來電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