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老北鼻,長得丑,想的美!
山崎社團建立於四十年前,當時的社會環境處於混亂狀態,各大黑道社團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出現,山崎社團就便是在那個混亂的環境下,以黑拳博彩的灰色項目起身並立足。
本來,山崎社團靠著兵強馬壯的黑拳事業,是有機會打出大師前的,但七年前一個黑拳拳手的不聽話,導致社團損失了一筆重要的活動資金,卻是讓山崎社團失去了走出大師前,在更大地盤立足的資格。
「唉~」
每每想到曾經錯失成為足立區大佬的事情,山崎龍一就感到有些惋惜,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守著大師前的一畝三分地,干著熟悉的黑拳博彩項目,倒是讓他的社團避免了多年前,黑道社團紛爭最為激烈的那個時期。
如今,京都大部分黑道社團都被警方給打壓,那些大社團的老大也被列為重點關注的對象,像是他這種小社團老大,反倒是能在地方上如魚得水,不用擔心出門被道上仇家僱用的殺手暗殺。
只要安分守己一點,也不用擔心那些狗腿子的警察,會把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爺爺,你看我畫的怎麼樣」
孫子在旁邊給他畫畫,畫紙上的小人圖案有些七扭八歪的,但山崎龍一看完后,卻是開懷大笑。
「非常好,不愧是我山崎龍一的好孫子,有什麼想要的嗎」
「我要一台玩具遙控車。」
「好,明天爺爺帶你去買。」
小孫子很高興,在他的身邊又跳又蹦,還往他的臉上吧唧一口。
但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夜深了,在蹦噠了一會後,就開始困倦起來。
讓家裡的女傭過來,在把小孫子帶下去后,山崎龍一就一個人獨自在房間里看著庭院中的夜景,自飲自酌起來。
比起曾經那個心黑手狠的山崎社團老大,現在已經六十三歲的山崎龍一,更像是一個面善心慈的老大爺。
「用這鹹魚干來配酒還真是不錯,記得這是新堂那小子從老家帶過來的土特產,下次再讓那小子帶多一點好了。」
山崎龍一美滋滋品味著下酒小菜,突然就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是什麼」
他似乎看到了一雙亮閃的眼睛出現在庭院外面,在看著自己這邊。
等揉眼睛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庭院外面的亮閃眼睛就消失不見了。
「是貓,還是貓頭鷹」
想了想,山崎龍一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兩種生物。
「咘咘,你猜錯了,是用貓眼石做成的烏鴉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告訴他正確的答案。
「你是誰」
山崎龍一連忙轉身,在發現房間里不知道何時溜進來的一個戴著烏鴉面具的神秘人,直接就質問出來。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一位名叫高木山的黑拳拳手」
古月時拿出一條鏈接電視的電線,一邊扯斷電線,一邊就問。
「是你!」
對於這個名字,山崎龍一有印象,任誰一晚上虧損十四個億,都會對造成這一切損失的罪魁禍首,有相當重的印象。
「沒想到,你居然沒死」
不過,他顯然誤會了什麼。
「我沒死,讓你很意外」
古月時順著山崎龍一的話說下去,倒是想看看這人能夠說出什麼故事來。
「活著,還敢找過來,高木山,你想做什麼」
畢竟是做社團老大的,發現曾經以為打死的人,現在重新出現在面前,都知道這裡面准沒什麼好事,但山崎龍一還是強自鎮定著,和闖入自己房間的這人進行對話。
「冤有頭,債有主,我要跟你算算賬!」
古月時說道。
「算賬,你這個傢伙憑什麼跟我算賬,當年害我虧損十四億,要不是山崎社團底子夠厚頂住了,說不得就因為那事分崩離析了。」
山崎龍一併不覺得自己當年想殺高木山有錯,當然,現在被當年疑似沒死的對方找上門來,還堵在了房間里,更重要的還是這是他家,社團小弟根本沒幾個在身邊,山崎龍一的話還是放軟了一些。
「當年的虧損,我狠揍了你一頓,咱們也算是一筆勾銷了,伱說過你想當拳擊手的,如果是現在缺錢花的話,我可以私人資助你一筆錢,如何」
「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就連在過去大師前響噹噹的社團黑老大,如今也這麼害怕被報復了嗎」
「你要是敢動手,我保證你……」
山崎龍一的話沒說完,古月時就上前把手上扯出的電線頭,抵在了對方的身上。
「嗚、嗚、嗚~」
帶著一些顫音,山崎龍一整個人抖動了起來,處於了觸電的狀態中。
「你、你……」
電了一會後,古月時拿開電線頭,山崎龍一想要說些什麼。
面前的烏鴉面具神秘人就揮手,一巴掌把他尻暈了過去。
「為什麼這人沒被電暈呢」
古月時不能理解,但還是把人扛了起來。
翻越庭院的圍牆,就扛著對方往一棟廢棄爛尾樓跑。
爛尾樓,是山崎社團經常處理人的地方。
不僅位置偏僻、鮮少人煙。
大樓裡面還有專門鋪設隔音棉材料的房間,是專門用來折磨拷問用的。
在高木山的靈能信息裡面,就有這地方的主要用處。
山崎社團一般追債、嚇唬人,甚至是真動手搞人,都會把人綁來這個地方來進行。
同樣的,高木山當初也是被綁來這裡,被當做肉沙包打。
「這個地方看起來就很專業的樣子,讓我好好想想,當初高木山好像就是這麼被倒吊著的……」
當山崎龍一從昏迷中醒來,他整個人就已經被倒吊在一個小型起落機的鉤索上。
眼前,是反過來站立在地面上的烏鴉面具人。
「高木山,有事好商量,你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還沒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山崎龍一就開口了。
「沒必要做得那麼絕嗎,你說得有道理。
來,告訴我,那個人現在在哪」
「你說誰」
「我還能說誰」
「你父親嗎,他跑了,當年,在知道你搞砸了比賽后,他直接就跑了。」
「這話你說的,你自己信嗎」
「是真的,我沒有說謊。」
「OK。」
古月時沒廢話,從治療包里拿出了治癒工具。
螺旋鋼製成的撬棍,猶如高爾夫球杆一樣被使用。
擊打目標的高爾夫球,則是山崎龍一的面門。
古月時控制著力度,但還是把撬棍頭,給砸陷進山崎龍一的正臉上。
「啊~」
鼻樑骨斷碎,血液和眼淚如同不要錢一樣地湧出。
「現在,有沒有感覺自己的腦袋,稍微清晰一點了」
「混蛋,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再是一下,山崎龍一的右耳,就被打偏了位置。
不用想,耳軟骨絕對是碎了。
古月時放下了撬棍,在江川愛傳遞過來有些不忍的情緒中,一腳就踹在對方的肚子上。
只是一下,山崎龍一就開始吐出胃裡的東西,身體也隨之晃蕩了起來。
鹹魚干、清酒、胃液混合著血液和碎骨,在地上畫出了一條弧線的痕迹。
等到對方停下來晃動,古月時才上前抓住這人的衣領,稍微提起對方說道:「這只是今晚的開胃小菜,我實話告訴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如果你能老實交代出那個人在哪,我或許會讓你好受一點,當然,也只是好受一點。」
「啊呸~」
山崎龍一想要朝拎起自己的人吐口水,但剛才那三下就已經讓他有些進氣不足的情況。
帶血的口水最終因為引力,重新落回他面目全非的臉上,古月時把人放下,就又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哈哈哈,高木山,你想找自己那個賭鬼老爹嗎,晚了,在抓到你之前,我就已經把他給剁了,如今你想要找他,就去海里找吧,說不得在京都灣港口的海底,你還能找見他的一些碎骨。」
山崎龍一大笑著說道,被打成這樣還能笑出來,說明身體的腎上腺素是起來了,暫且有些感覺不到疼痛了。
「後悔么,痛苦嗎,這都是你該的,誰讓你當年不好好打假賽,你好好打假賽的話,當年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來,現在你那個賭鬼老爹死了,還死了七年,這都是你的錯。」
山崎龍一努力睜開被血沫塗住的眼睛,試圖去看烏鴉面具後面之人的臉上的後悔神色。
毫無疑問,高木山是個有情有義的傢伙,哪怕面對自身的爛賭鬼父親,也是做到了不離不棄。
現在來複仇了,也明確告知不會放過自己,那自己與其開口討饒,不如讓對方對當年的事情感到後悔。
「哈,哈哈哈……」
但場面沉寂一會,山崎龍一迎來的就是烏鴉面具人的大笑,是那種十分開懷、暢快無比的大笑。
「他父親死了,死得好啊,死得非常棒啊!」
甚至連說話的聲線,都變得歡快起來,少年感十足。
「等等,你不是高木山」
山崎龍一瞪大眼睛,卻是問了出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高木山了」
古月時反問一句,在確認高木山的賭鬼老爹死了后,這時候他也不裝了。
「你不是高木山,那你幹嘛要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樣的事情」
「就是打我,把我打成這副模樣。」
「可這都是你該的啊。」
「我們認識彼此可有仇怨」
「在今晚之前,我們不認識,我也和你沒仇沒怨。」
聞言,山崎龍一愣了愣,想到另外的可能,於是又問:「那你是敵對社團雇傭來殺我的殺手」
「我也不是殺手,最近還在看法律書籍,就是為防止自己走上犯罪的道路。」
山崎龍一:「……」
【那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現在又是在幹嘛】
他很想這麼問,又突然覺得眼前的傢伙,腦子可能有毛病。
「那你能放了我不,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報復你。」
想了想,山崎龍一就說。
不會報復當然是假話,有機會的話,他一定弄死眼前這個戴烏鴉面具的混蛋。
「放了你這恐怕不行,因為你今晚要死在這裡。」
古月時拒絕道。
「不是,殺人可是犯罪的。」
山崎龍一提醒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是呢,我是做這個的……」
古月時將自己事務所的助靈業務,給介紹了一下。
「所以,是死了七年多的高木山,找到了你們事務所,委託你們來殺我的嗎」
雖然幽靈委託殺仇人的事情,聽起來很是不可思議,但現在他都被打成這副模樣,對方明顯還不放過他的情況,顯然是沒有必要用這樣的謊言,來欺騙他這麼一個必死之人的,所以,山崎龍一選擇相信那些話,卻是問了出來。
「不,高木山沒有委託我們做這種事,事實上,在下午傍晚的時候,他還是一隻沒有理性、攻擊性十足的鬼怪,妄圖幹掉我呢。」
「啊,那為什麼……」
「你想問我沒有幽靈委託,為什麼還要來干你是吧,事情很簡單,高木山在被打趴下后,鬼使神差地完成了他的拳擊遺願,把我干趴下他的事情,給當成他自己在真正的拳擊擂台上被堂堂正正KO的情況,升天成佛留下了靈能團,嗯,什麼是靈能團,靈能團就是蘊含幽靈印象最深的記憶、強烈情感的一團幽靈能量……」
古月時又給對方科普了一下,自身對於靈能團的定義,才繼續說道:「我就是被高山木的拳擊手願望感動,又被他不幸的人生遭遇給致郁的那個人,而你就是我治癒內心被致郁的良藥。」
山崎龍一很想罵對方是個神經病、是個瘋子,就因為這種理由來干自己,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
「我有孫子,如果我死了,他會很難過的,你能放過我,讓我活下去嗎」
「放過你,那當年又有誰去放過高木山呢」
「我們其實可以報警處理的,他殺了人,可以受到法律的懲處。」
江川愛提議說道。
「報警,那你問問他,對他這樣的黑道社團老大,報警真的有用嗎
而至今為止,他又已經殺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命了」
古月時和江川愛的對話,是在表面說出來的。
在山崎龍一的視角里,就是眼前人在自言自語的情況。
【這還真是個精神病、還真是個瘋子啊!】
山崎龍一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的確,我殺了不少人,報警一般對我也是沒用的,因為警察是講證據的,而我殺人不會留下殺人的證據,但如果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願意去自首……」
他這樣說。
「哈,你個老北鼻,長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古月時笑了,直接鞋底踹山崎龍一的臉上,這種踐踏他人生命與夢想的傢伙,若是被送進去只判個幾年,那鐵定會讓他本人更加致郁的。
「啊~」
腎上腺素在剛才談話的時候就消退了,這時候的山崎龍一又痛呼起來。
而這次,江川愛也無話可說了,眼前被倒吊著的傢伙,就是個草菅人命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