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杖殺丫鬟
孟婉兒去了黑室后,老夫人帶着丫鬟婆子回到上房。
孟大夫人一路苦苦哀求:「母親,求您放過婉兒,把她從黑室放出來。」
「她會很害怕。」
「祖母,求您放了二姐。」孟明也小聲求道。
一行人進了正屋,老夫人一直板著圓盤子老臉。
她被丫鬟素意和素思扶著,在室內擺着的一張黃花梨木鑲大理石的羅漢床上坐下。
孟老夫人五十五歲,身穿一件硃紅色綉仙鶴的上衣,一條暗紅色綉祥雲仙鶴的馬面長裙,一雙大紅色綉仙鶴的布鞋。
花白的頭髮整齊地攏在後腦勺,髮髻的左邊斜插著一朵紅色茶花,右邊插著一支白玉繞金絲鑲嵌紅瑪瑙簪,耳垂上掛着一對紅瑪瑙耳環。
素意雙手為老夫人捧來人蔘茶,貼心地將茶盅放在她的嘴邊。
老夫人就著素意的手,飲了兩口參茶。
素思捧上一碟奶香點心,熱心地用勺子喂老夫人吃了一塊。
素意又拿着一條熱布巾,細細為老夫人擦嘴抹手。
兩人伺候得十分細緻,讓老夫人很是滿意。
孟大夫人紅着眼眶,輕聲乞求,「母親,求您高抬貴手放了婉兒。」
老夫人那雙深陷的眼睛帶着冷色,她心中升出對長媳怒意。
她正要發火,素意拉了一下老夫人的衣襟,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孟老夫人眼睛轉了一下,提出,「放她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母親請說。」孟大夫人趕緊道。
「將婉兒的嫁妝給鳳霜一半。」
大夫人還沒表態。
二夫人杜氏不滿地先道:「母親,即便是婉兒以後用不上那些嫁妝,還有您的三孫女嬌兒能用。」
她將懷裏依著的一位嬌小可愛的圓臉女童,往老夫人面前一推。
孟嬌兒行了一禮,親熱地叫了一聲,「祖母。」
孟老夫人看了一眼,容貌五分像自己的三孫女,又瞄了一眼氣呼呼的二兒子,改了口:
「你將婉兒的嫁妝,借給鳳霜一半。」
孟大夫人無比糾結,把嫁妝給白鳳霜,她不願意不甘心。
可是,不給嫁妝,婉兒被關在黑室里,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她一想到,那個黑室曾殺死過人,還有不少的蟲鼠,全身都在顫慄。
她一咬牙,點了頭:「好」。
孟大夫人決定,先救女兒出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老夫人伸出手。
孟大夫人從懷裏摸出一把銅鑰匙,抖着手,將鑰匙放在老夫人的手掌內。
孟老夫人沖外面的人示意,「去放了二小姐。」
「是,老夫人。」
孟老夫人拿着長媳的庫房鑰匙,笑着開導二兒子道:「鳳霜的嫁妝少了不好看,她要是做了皇后,你封個爵位,這些嫁妝算什麼事?」
孟二爺斷言,「她不行,沒那個本事。」
「有什麼不行?太子喜歡她。」孟老夫人道。
素思和素意像是得了風寒,身體時冷時熱。
素思腦門一熱,張嘴說道:「嘻嘻,就像二爺喜歡妾身。」
屋內的人震驚地看着素思,見她一雙眼含情看着孟二爺。
又轉頭看孟二爺,他只笑不搭話。
老夫人沉下臉,問:「老二,你同素思有染?」
「娘,這些丫鬟大了,她不將她們許人,她們也會來勾引兒子。」孟二爺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二夫人呼的一下跳起來,揮起手狠狠抽了素思一耳光,「一個賤婢。」
素思用手捂臉,她不服氣地道:「二爺說你躺着像塊木板沒情調,沒多的動作,又不舒服,又不哼唧。」
二夫人聽了這話氣急,扯著素思就是一通耳光,直打得她手掌疼,才放開,又用腳踢了幾腳。
老夫人埋怨道:「老二要小妾說一聲,娘另外給你。娘早許了她們去長房做小妾。」
「母親。」孟大夫人從看熱鬧中驚醒過來,她大呼道,「您怎麼能這樣做?」
「有什麼不能?」孟老夫人瞪眼反問。
「您當初答應過我爹娘,說了夫君永不納妾,我爹娘才將我下嫁到孟府。」
「那是什麼時候的黃曆?」孟老夫人不屑的道,「你娘是前朝的郡主,前朝早嗝屁了,誰還認以前的事,以前的話?」
孟大夫人氣得全身直抖。
孟婉兒從黑室被下人請了出來。
「二小姐,老夫人放您出去。」
孟婉兒聽見外面的聲音,從空間出來。
她打開門問:「她怎麼又要放我了?」
「是大夫人用二小姐一半的嫁妝換您出來。」
「哦。」孟婉兒很感動母親舍財救她。
她走進上房,剛好聽見老夫人說的那一番話。
孟婉兒見母親生氣,上前勸道:「娘,這兩人都是二房的小妾,跟我們長房無關。」
「什麼?」二夫人氣暈了。
她扭頭問,「夫君,你是不是全收用過她們?」
二爺嘿嘿笑了幾聲,「夫人彆氣,那是逢場作戲,收了又如何?她們終究是下人。」
素意的病也犯了,腦子根本無法正常思考,她當場道,「我同二爺早就圓了房,在二夫人的大床上,嘿嘿。」
「賤婢」二夫人爆跳而起,她雙手開弓,抽著素意的臉,直打得她一張臉腫得像豬頭。
兩個丫鬟披頭散髮,一臉紅腫,雙眼無神。
孟婉兒問她倆,「你們有做過害老夫人和府里主人的事嗎?」
兩人抬頭,雙眼獃獃看着孟婉兒,像是被行了催眠術一樣。
她倆人都點頭,誠實地答:「有。」
孟老夫人驚得目瞪口呆,她張著嘴看着兩位忠心的大丫鬟,不敢相信她們會做出害自己的事來。
素意道:「有一次老夫人罵我,我在她的參茶加了幾滴尿。」
素思道:「我吐過口水。」
兩人爭先恐後認罪:「我給老夫人的湯里加了睡覺的葯,能一覺睡到天亮。」
「我給老夫人菜里加了變獃子的葯,以後會成癱子,這樣,侯府才由我說了算。」
「我也有加過。」
孟老夫人聽聞她吃的食物里有尿、有口水,有葯,她彎下腰,呱呱干吐了起來。
孟大夫人幸災樂禍地看着老夫人。
平日裏,婆母信任兩個大丫鬟,超過了兒子和兒媳。
剛才,兩個丫鬟說幾句話,就讓老夫人發怒,將婉兒關進了黑室。
孟大夫人輕聲道:「報應。」
素意還說了,「姑奶奶給了我們好處,讓我們為她奪了長房的財物。」
「今天的事也是姑奶奶計的局。」
「二爺……」
老夫人趕緊大喝一聲,「堵了她們的嘴。」
這樣由著兩位丫鬟說下去,侯府不知要抖出多少臟事。
那些下人們聽得呆若木雞。
二爺嫌棄下人手慢,他提起木凳,沖着兩位丫鬟的頭敲了下去。
兩人頭破血流,應聲倒地。
二夫人衝上前,狠狠沖她們的肚子踢了幾腳。
嘴裏罵着:「賤婢,敢在老娘的床上賣騷勾引我夫君。」
孟二爺見兩人還時不時抽搐一下,舉起木凳想補幾下抽死她們。
老夫人擺手,「等她們醒來,用家法杖斃,再報府衙。」
孟婉兒冷冰冰看着地上躺着的兩位丫鬟,暗忖:「你們同人聯手來害長房,害本小姐,我就讓你們死在同夥的手上。」
孟婉兒給她倆下了侵襲神經的毒藥,中毒的人會腦子混亂,口吐真言。
可以肯定,今天,這兩位丫鬟不被老夫人處死,也要被孟德容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