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何為不死
「老師？」
聽到玄玉聖賢到來，白念冰原本緊張的神情間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她在諸子學宮求道許久，大半時間都在玄玉聖賢的座下修行，玄玉聖賢也對她傾囊相授，她才能有這麼快的修行速度。
因此，她和玄玉聖賢的師徒情分，遠比一般人更深。
「聖賢來訪，理當隆重禮待。」羽尊開口，羽家強者立即會意，帶着白念冰前去見玄玉聖賢。
當然，羽尊自己是不必露面的，玄玉聖賢只是來見白念冰，以他至尊的身份，還不至於親自迎接。
一刻鐘后，在羽家的一處流水亭台中，白念冰見到了玄玉聖賢。
「老師，當日弟子不辭而別，還請老師不要怪罪。」白念冰充滿歉疚地說道，那日紀如悲直接將她們帶出了學宮與蕭沉會合，她事先並不知情，也來不及和玄玉聖賢告別。
「傻孩子，你我師徒一場，還在乎這些飄渺的禮數嗎？」玄玉聖賢笑着搖頭，她是打心眼裏喜歡白念冰，這不是她資質最高的弟子，但卻是最刻苦的，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她。
「老師怎會來兗州府？」二人坐下以後，白念冰有些好奇地問道。
據她所知，七十二聖賢都極少離開諸子學宮。
「為師年輕時也曾外出行走，結交了一位好友，後來才得知，她是混天域寒天神宗之人。最近她寫給我的書信里，提到若有合適的弟子，可以引薦給她，我想了想，學宮畢竟不是宗門，沒有什麼束縛。你修行的能力和寒天神宗相似，要是能前往她那裏修行，對你也大有裨益。」
玄玉聖賢望向白念冰，眼神里滿是期許，「混天域擁有三教七宗九大家，寒天神宗位列七宗之一，其實力，能與金焰陳家等勢力相抗衡，這樣的機會，不應該錯過。」
「蕭沉也可以前往嗎？」白念冰沒有立馬答應，而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要是蕭沉能入寒天神宗，陳家和雷家，想動蕭沉也沒有那麼容易了吧？
玄玉聖賢一怔，旋即苦笑了一聲，「寒天神宗自上而下全是女子，蕭沉的天賦再出眾，也不可能被收入門下的。」
聽到這句話，白念冰的神色略有些失望，卻聽得玄玉聖賢又道，「對於武道之人來說，距離並不可怕，況且，你若在混天域，蕭沉也可前往闖蕩。以這小子的天賦，想要鬧出點動靜，前往寒天神宗找你，應該不是難事。你不是一直想要追趕上他的腳步嗎，寒天神宗，有機會改造弟子的天賦！」
聞言，白念冰黯然的眸光驟然一亮，有改造天賦的機會么？
自從離開遠風城以來，白念冰始終介懷自己不能幫上蕭沉的忙，可要是她的天賦能夠提升，實力能夠跟上蕭沉的腳步，應該就能站在蕭沉的身邊，和他一同並肩作戰了吧？
「好！」白念冰鄭重地點了點頭，「多謝老師。」
玄玉聖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的期待，有朝一日，不止能聽到蕭沉名震混天域的消息，還有你。」
「不過，」白念冰似還有些猶豫，「我想先去天凌城，等到他醒來，告別了以後，再離開。」
「好，我會修書一封，讓我的好友也前往天凌城，到時候，從那裏前往混天域便是。」玄玉聖賢知道白念冰的心意，自然不會拒絕，順便，還能送她前往天凌城……
此時的蕭沉，還在昏迷之中，不少至尊都來看過他，卻都沒有合適的法子將他喚醒。
雪族至尊送來了絕品雪蓮丹，這是足以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但他和林川討論了許久，覺得蕭沉的情況很特殊，體內的傷勢也都癒合了，但虧缺的元氣，卻始終沒有恢復。
蕭沉的心跳也很微弱，氣息斷斷續續，也無法吸收外界的藥力。按照常理而言，他應當無法活命了才對，生命精華都枯竭，性命怎能延續？
可他偏偏還活着，而且堅持至今已有一月時間，始終維持着這樣的不死不活的狀態。
經過反覆地斟酌和思量，雪族至尊和林川還是決定先不給蕭沉服用雪蓮丹，蕭沉的身體無法吸收藥力，服用雪蓮丹，也許會適得其反。
「少主的體內，有一股蟄伏的生機，是這縷生機，讓少主能夠活着，雪道兄可知，此生機何來？」林川問道。
雪族至尊自詡見多識廣，此時也只是搖頭輕嘆，「慚愧，老夫也束手無策。但蕭沉小友體內有這股生機，足可證明他命不該絕，我們且耐心等待吧。」
林川無言，只好點點頭，唯今之計，也只能等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剛才的對話，已經進入了蕭沉的耳中，在他的識海縈繞。
事實上，不止是剛才的對話，這些天來，所有在他身邊響起的聲音，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無法醒來。
他的意念，在道骨世界內飄蕩。
「封印了一方世界的不死道骨，連至尊都探查不出來。」蕭沉的意念遊盪於道骨世界中，自從他覺醒了不死道骨以來，他的意念還從未在道骨世界內待這麼長時間。
而且，他的意識體經過了很多地方，道骨世界內一片荒蕪，漫無邊際，像是永遠走不到盡頭。
行走數日，就連蕭沉的意識體都覺得疲憊了，抬頭望了一眼漫天的血色星辰，不論他走到道骨世界的何處，依稀都能聽見星辰內傳來的可怕聲響。
蕭沉扶搖而上，距離星辰越近，那些意志的嘶吼聲就越清晰，而當蕭沉置身於諸天星辰間，他就不止是聽見聲音這麼簡單了，恐怖的煞氣從那些星辰中瀰漫而來，像是要將蕭沉的身軀都吞下。
他沒有理會，不斷往上，來到更高的星空。這裏，依舊是血色一片，而且，有數之不盡的星辰，每一顆星辰，都鎮封著強者的殘念。
蕭沉無法想像，昔日偉岸存在揮手間，到底鎮殺了多少驚天動地的強者。他隱隱感覺到，位置越高的星辰，釋放出的波動也越可怕，遠遠勝過了當初的地魔皇！
終於，他來到了最高處，在那裏，竟有鮮明的界之壁壘，以至強的符文凝聚而成，流淌符光。
他身為道骨世界的主宰，即使早就知曉壁壘的存在，也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感知，畢竟，以他的修為，還無法調動這壁壘的力量。
蕭沉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下壁壘上的符文，剎那間，他的意識彷彿觸碰到了大道的本源，連帶在外界的身軀都震顫了下，熾盛的符光將他的意識包裹。同時，一道熟悉卻又威嚴的聲音在道骨世界內響起，震得每一顆星辰彷彿都要匍匐下去。
「你可知，何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