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女賊曝光了
「不是!」梁藝純道。
「你撒謊!」
林深時直接搶話,氣勢陡然升上來。
梁藝純卻絲毫不受震懾,兩手交疊於胸前,髮型妝容始終精緻,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搞心理戰?
香江藝人什麼修羅場沒見過,還能怕這個?!
「我撒什麼謊?」
「正常人聽到這麼刺激的一件事,第一反應肯定是驚訝,而不是直接否認,更不可能像你這麼全程平靜!」林深時斬釘截鐵道。
然而面對如此厲聲質問,梁藝純只是冷冷一笑。
「就這?」
「這還不夠?」
「我說不是,是因為本來就不是,我反應平靜,是因為這件事我知道!」
「???」
這一下,輪到林深時目瞪口呆了。
「你……我……」
「想問我為什麼知道?」
「……」
「那晚在露營地,我的帳篷就在你隔壁。我認床,躺在戶外根本睡不著,所以你帳篷里的動靜我全聽到了!」
「??!!」
林深時瞠目結舌。
眼珠子都快噴射出來了。
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往更抓馬的方向去了。
「怎麼,覺得丟人啊?」梁藝純冷笑,一臉成功反殺的神氣。
「……」
「我聽你那動靜,不是挺投入的嗎?」
「……」
活了兩輩子,林深時頭一次想體會到,什麼叫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又很快意識到,小野貓的證詞貓膩很大!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證據呢?」
「大哥!」梁藝純都笑了,「現在是你懷疑我,怎麼還要我拿證據,是你該拿證據才對!」
「誰說我沒證據?」
「……」
梁藝純愣了愣,慌亂一閃而過,又露出妖冶的笑容。
她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林深時也沒往外掏什麼東西,畢竟出了一身汗也還沒洗。
搬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兩人眼神炙熱、激烈交鋒、不分上下。
「三亞那次,我的房卡在你那兒,對吧?」
「是!我讓詩雨還給你了!」
「為什麼自己不還?」
「……我當時要洗澡,而且這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
林深時得意笑道,「你知道我和詩雨的關係!她來還房卡,肯定會敲門,不可能拿房卡直接刷門進去,對吧?」
梁藝純一整個無語。
「這就是伱的證據?」
「這還不夠?」
「好好好!」梁藝純都氣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假裝讓詩雨給你還房卡,但其實給的不是你的房卡,是別人的,對吧?」
「沒錯!」
「那問題來了,我把誰的房卡給你了?」
「你自己的!房卡長得都一樣,根本看不出來!」
「我的房卡給了你,那兩天我拿什麼開門?」
「你和詩雨共住,一張房卡就夠了!」
「……」
梁藝純簡直被他的腦洞給逗笑了,「就算你說的在理,可我拿自己房卡給你,把你的房卡留下,很容易就穿幫啊。你轉天自己刷卡開門不就知道了!」
林深時聳聳肩。
「那好辦,要麼我以為卡消磁了,找工作人員。就算找到你,你也可以直接說拿錯卡了,沒人會懷疑!」
「所以說了半天,只是個推測!」
「何止!」
林深時壞笑起來。
其實說起這些事,當著剩下五個前女友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不能如此坦率提及的。
但梁藝純可以。
她很野,比他還要野!
「三亞那晚,女賊手指光滑。那時我的懷疑對象鎖定在你和菲姐之間,我一直以為你長期鍛煉,手指會很粗糙,所以更傾向是菲姐。」
林深時笑了笑,「但轉天玩摸手猜人的遊戲,我發現你的手很光滑,反倒是菲姐的手有點繭子。這就說明,那天晚上的人絕對不是菲姐!」
梁藝純差點樂出聲。
「我可以問問題嗎?」
「可以。」
「你排除菲姐我沒意見,可還有五個手指光滑的,為什麼就判斷是我?」
「因為你嫌疑最大!」
「因為房卡的事?」
「不止!露營那晚,你睡我旁邊,那晚喝酒也不多,作案動機最大。」
「嗯,還有呢?」梁藝純眯著眼看笑話。
「嗯……沒了!」
「就沒了?不是說東川還有一次嗎,那晚呢?」
「那晚……」
林深時不吱聲了。
那一晚,女賊在房間里留下個頭繩,但梁藝純是短髮。
這件事,他後來也復盤過。
頭繩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很可能是民俗老闆打掃時沒有注意到,落下的。
而且,那頭繩稀鬆平常。
這幾個前女友雖然都偶爾扎頭髮,但畢竟是女明星,在髮飾的選擇上還是比較講究的,這種普通款式用得比較少。
所以這條證據,直接被他排除了。
但即便第一晚不納入考量,憑後面兩次,也直接可以鎖定嫌疑人了。
當然,沒有一條鐵證。
要說最讓他確定女賊是梁藝純的,其實無他,就是感覺。
雖然兩人戀情不長,但畢竟也曾日日夜夜深入反覆探討交流過,口乾舌燥、聲嘶力竭的那種。
三亞那晚。
他謹守「噓」聲條約,全程雙手枕頭,不摸不看不想,盡情沉淪。
憑任何外部證據,都無法證實賊人身份。
但,感覺不會騙人!
雖然當晚的證據指向謝菲琳,但他在短暫迷霧后,還是鎖定了梁藝純。
那合拍程度,唯有她。
此刻,兩人對峙,寸步不讓。
眼神相接中,空氣中曖昧漂浮、情慾攀升。
良久。
梁藝純妖冶一笑:「所以說來說去,都是猜測,一條證據都沒有,是吧?」
林深時聳了聳肩,洒脫一笑:「確實沒有……你認不認?」
他目光灼熱,像是要把這隻小野貓架在火上烤。
梁藝純絲毫不避,笑得不濃不淡、不實不虛,正正好。
「不認!」
撂下這兩個字。
她倏然起身,搖擺離去。
房門被重重關上。
房間里。
林深時沒有回頭,好半天苦笑了一聲。
本來已經確定,女賊就是梁藝純,可看她剛才的表現實在毫無破綻,又不禁動搖起來。
「難道……真是我猜錯了?」
房間外。
梁藝純悠然的笑容卻倏地落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剛才在房間里,面對林深時那灼熱的眼神,她心裡其實忐忑極了。
挨著走廊站了許久。
突然覺得身上燥熱無比,尤其後脖頸熱汗涔涔。
猶豫半晌。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素色發圈,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精緻的齊肩短髮在腦後紮起,這才涼快了許多。
優哉游哉,哼著小歌,往房間走去。
走廊里放著輕柔的音樂,一首歌到了頭,下一首旋律十分熟悉。
竟是她那首《盛夏的果實》。
「也許放棄
才能靠近你……」
聽自己的歌聲,有種奇怪的感覺。
梁藝純眉頭皺了皺。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
她回味著這句歌詞,隨即,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