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她當時只是個窩囊廢
當時還都是一群學生仔的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會碰到一群專業綁架殺人的傢伙。
「我們一路跟著他們,期間也報了警,說顧姨被人劫持了。」
「但因為我們跟蹤得不夠專業,很快就被發現了。」
「我們好幾次險些被甩開。」
「不過好在我們還是找到了顧姨。」
他們這群人雖然沒有她們那麼專業,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們的腦子比那幫人好使。
「那群人帶著顧姨往山裡開,當時山裡還沒有水泥路,車子經過那些黃泥路,都會有壓痕。」
「順著新鮮的壓痕我們找到了顧姨,想辦法帶走了她。」
明暖想到了當時她和墨時晏在山裡發現的那些線索。
想必就是在那裡。
喬言他們從老畜生的手下手裡,將媽媽帶走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帶她回來?」
顧老太忍不住問。
喬言抿唇,「我們也想。」
「但那群人發現我們把顧姨帶走之後,很快就追了上來。」他想起當日驚心動魄的場景,現在依然會覺得呼吸困難,「他們不知道給顧姨用了什麼葯,在車上的時候,顧姨就已經開始抽搐。」
「我們想把顧姨帶去醫院。」
喬言眼眶通紅,「可那該死的老畜生!」
「在京市所有醫院門口都安排了人。」
「他有自信鬧大了也查不到他頭上,他就是要顧姨死。」
一開始可能是想活捉她,看有人帶走了顧明珠,老畜生就索性讓她去死。
顧鈺聽不下去了。
凝眉厲聲質問:「那為什麼不聯繫我!」
可喬言同樣脊背筆挺,硬聲回道。
「我們當時連到底是誰要害顧姨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人手段殘忍!還一點都不怕被發現!」
「聯繫你?」
「誰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死顧姨的兇手?」
「豪門大院,手足相殘的事情還少嗎!」
當時他們也就只有大學生的年紀。
雖然出國見了點世面,可一口氣面對這種生死大事,自然是六神無主。
能將顧明珠從那幫人手上搶下來就已經相當了不起。
又察覺到醫院外面到處都是眼線。
心中自然對那背後之人的勢力忌憚萬分也恐懼萬分。
這一次就連喬言身後那些人也紛紛開口:「我們帶著顧姨臨時找了個地方,也不敢請醫生。」
他沒說的是,他們一群人也受傷不輕,被刀扎傷的都有。
「我們只是帶著顧姨躲了幾個小時。」
「京市竟然就開始傳是顧姨為了搶你的財產,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顧鈺聽得臉都猙獰起來,「你們的意思是,這是我要害我姐姐?我散播的謠言?」
「那是我親姐姐!」
喬言冷聲打斷他,「親生不親生有什麼重要的,我們這群人都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人,血緣?對我們來說那東西就是個笑話!」
「那為什麼不找我媽!」
「那畢竟是我姐姐的親媽!你們說!」顧鈺很想保持理智,可想到這麼多年,姐姐一個人漂泊在外,又背負各種罵名,他就忍不住要發火。
喬言不為所動,身後那些人也同樣不為當年的決定後悔。
「顧鈺先生,你知道在我們福利院,比起身體有殘缺的孩子,更多的是什麼嗎?」
「是女孩兒。」
「她們中甚至很多人身體都沒有殘缺,只因為是女孩兒,就被父母無情的拋棄。」
「你作為顧家唯一的兒子,小少爺,又是最小的孩子,恐怕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重男輕女這一說吧?」
「我們如何保證,如果兇手是你的話,你母親不會因為你是兒子而包庇你?」
「我們沒有父母,將顧姨當成了我們共同的母親。」
「誰想要害我們的母親,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不會將顧姨交到那人手上。」
「顧鈺先生,顧老太太,妹妹。」
喬言神色嚴肅,「時至今日,哪怕我們已經知道,顧鈺先生也好,顧老太太也好,都對顧姨很好,你們是真正血濃於水的一家人。」
「可我們依然不後悔當時我們將顧姨帶出國的決定。」
「我們不是先知,可以預算到後面的事情。」
「也沒有一顆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我們當時做的決定,已經是當下,最好的決定。」
他們當時顧不上別人。
顧明珠危在旦夕,不知名的敵人又在外面虎視眈眈。
他們如何能不害怕?不謹慎?
明暖沒出聲。
顧鈺氣得滿臉通紅。
顧老太太陷入沉默之中。
雙方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僵硬。
奎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雙方。
咽了一口口水,他是一群人里年紀最小的。
當時將顧姨搶過來然後想辦法帶出國的事情,他是沒有參與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替哥哥們說話。
「哥哥們帶著顧姨去了國外之後,其實情況也不好。」
「哥哥們無權無勢,甚至九成的人學業都沒有完成。」
「還得追查當時害得顧姨變成這樣的真兇。」
可以說,那段時間艱難到大家都不願意回想。
「所以說早點聯繫我們,我姐就不用跟著你們吃這樣的苦頭了!」顧鈺氣紅了眼睛。
喬言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們將顧姨帶出去之後過了不到一周的時間,顧姨醒過來一次。」
「但顧姨神智不清,我們什麼都沒能問出來。」
「而顧家沒了當家人,又沒了顧姨,顧老太太受不了打擊倒下,妹妹年紀還小又閉門不出。」
「你當時被顧家集團那些人刁難得很厲害吧?」
顧鈺一噎。
自然,顧家遭遇如此大難。
那些原本被顧老爺子死死摁住的一群老傢伙又開始鬧事。
欺負他年輕,又欺負他背後無人幫忙。
顧老太太身體又好幾次險些撐不過去。
「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我們又沒有洗清你身上的嫌疑,自然不敢找你。」
明暖聽到這裡。
已經臉色煞白。
舅舅不可信,外婆也是。
唯有她這個女兒。
是可以取信的,即便用最功利的角度來考察,他們也沒有理由認為一個全靠著自己母親才能過上好日子的女兒會害自己的母親。
可……可她那時候。
是個只會躲在閣樓里哭鼻子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