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分鐘后。

方錦笑眯眯的坐在辦公室：「老師，這次真人秀沒我吧？」

正在裝高冷的小老頭被茶嗆了一下：「我，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選。」

「真的嗎？「，方錦明顯不信。

小老頭咳了一聲。

「既然老師你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信。「，方錦說完起身就要走。

小老頭神色難得緊張起來：「等等，等等。」

對上方錦「我猜到了」的表情，他乾脆擺爛，供出了自家好友：「反正到時候老余也會去，我就只能說這麼多了。」

餘十，國內知名文學大家，也是她的文學路上的恩師，這些年一直生活在海外。

方錦沉默了一瞬：「謝謝老師。」

嘶………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

沒聽到熟悉的陰陽怪氣，小老頭開始陰謀論：「我這都告訴你了，你可別作妖不去啊。」

「師父為什麼一定要我去？」，方錦皺眉。

「他看你一直不公開筆名，著急唄。」，小老頭哼哼的說：「你可是他唯一的關門弟子，他還想好好炫耀一下呢，你這麼低調，他怎麼炫耀？」

方錦：「…………………「

她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可惜，她短時間內還真不能公開。

萬一被某個拽的二五八萬的霸總知道，可就不好玩了。

她饒有興緻的看著問周燃熠要來的微信號，點擊發送好友申請。

賀氏集團。

正在簽合同的某霸總打了個噴嚏，立刻有人殷勤：「總裁，是不是空調打的太冷？我去調高一點。」

「不用。」，賀程皺眉說道。

他晚上還有約，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7點鐘到了一家西式餐廳。

餐廳優雅有格調，一看就是顧延初的風格。

「程哥！這邊這邊！」，賀程剛踏進門，便聽到了周燃熠傻兮兮的叫聲，

顧延初只笑也不阻止他。

賀程腿長，兩三步走了過去，徑直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紅酒喝了下去。

「哎呦呦，別這麼猛。」，周燃熠光看就覺得胃燒的慌。

顧延初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來晚了就自罰一杯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職位交接還順利？」，賀程將杯子放下，隨口問道。

顧延初面上笑意重了些：「都挺好的，比我想象中簡單。」

「那就好。」

「害，咱這都大半個月都聚了，別一聚就談公事好不。」，周燃熠都囊著臉，抬手招服務生過來。

「先生，請問需要點些什麼？我們餐廳的招牌菜………「

「好，你剛才說的都要。」

「好的先生，請稍等。」

賀程從商，顧延初從政，在公事上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共同話題，一頓飯周燃熠嘚啵嘚啵說八卦，倒也融洽。

期間賀程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完手機后臉色就黑了下來，，看向對面還在說個不停的某人，冷聲道：「周二，你給她的？」

周燃熠排行老二，賀程一般只有生氣的時候才叫他周二。

周燃熠差點嚇的跳起來：「什，什麼啊。」

「微信號。」，在周燃熠逐漸心虛的神情中，他臉色越來越冷硬：「你給她的。」

是肯定句。

「……………………」

顧延初偏頭看了一眼一直往他身後躲的白金色腦袋，又看了看對面犯了狗脾氣的賀程，熟悉的打圓場：「怎麼了這是？「

「燃熠把你的微信號給誰了，瞧你氣的。」

賀程不說話，周燃熠偷摸趴顧延初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方錦？」，顧延初低低念著這個名字：「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特殊的地方？

賀程心裡冷哼一聲，

特別不害臊！

賀程：「不認識。」

周燃熠：「她在追程哥。」

兩人幾乎同時說話，卻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顧延初：「…………………」

他很少這麼外露情緒，稍稍整理了一下表情：「我是出差了半個月，不是半年吧？」

這事情的發展有點太迅速了吧。

周燃熠頂著冷刀子一樣的視線，把事情從頭到尾給顧延初講了一遍。

簡而言之，是個一見鍾情的老套故事。

「原來如此。」，顧延初倒是覺得有意思：「這位方小姐既然想追你，你就隨她來，左右你又不會喜歡她，避而不理反而讓她覺得你對她有什麼心思。」

賀程眉心蹙了蹙，冷淡的面相更顯得薄情寡義，

正在這時，手機又響了一聲，還是好友申請。

他腦海里閃過那天停車場女孩失落的小臉，面無表情的點了同意。

吃過飯，周燃熠又拉著兩人去酒吧喝酒，直到晚上11點才結束，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自家老闆不知道第幾次打開手機看，看一次臉色就冷一分，

添加了好友的微信聊天頁面只有一條提示消息，4個小時過去了，對方一條信息也沒給他發。

賀程覺得顧延初說的不靠譜，他就不該同意的。

方錦………又是什麼意思？

不是喜歡他嗎，不是想追他嗎？

怎麼還拿喬上了？

難道是在上課沒看手機？

不對，現在都11點了，可憐的高三生都下晚自習了，更別提大學生了。

對，11點了，很晚了，方錦可能睡覺了。

賀程思緒繞了一圈，邏輯自洽，把自己說服了。

同一時間，公寓內，方錦只穿著寬鬆的睡裙，十分沒有形象的盤腿坐在地上，神色認真的打字。

一旁的手機4個小時前響了一次，她打開淡淡瞥了一眼便關機沒再看。

再次開機，低電量提醒，她敲了敲麻木的腿，站起身給手機充電。

賀程的微信頭像十分簡單，一片空白中有六個黑點，讓人看了就能在腦海中浮現某人那副冷淡桀驁，拽的日天日地的神情。

晚上11點，一個算是晚的時間，方錦才不管賀程睡沒睡，她心癢難耐的直接發了信息過去。

方錦：［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方錦：［賀程，你好忙啊～］

波浪線盪啊盪，賀程幾乎自動想象到了女孩的語氣，

委屈巴巴的嬌氣，黏糊糊的撒嬌埋怨。

他看著那個波浪線，耳朵尖越來越紅，連車停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