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小蝴蝶
「白凱，我們聊聊？」
明媚陽光下，白消念頭快速轉動，最終他踏前一步，試探的問道。
既然不知發生什麼，那就直接問就好了，只要與白凱對話一多，哪怕白凱說的全是謊言他只要往反方向推測也能知道個大概，至少不恨他了這件離奇的事，總能判斷出是真的還是裝的。
白凱聞言，沉默不久，很爽利的點頭答應下來，顯然，他也有對話的想法。
柯南與白大力眼睛在兩者之間不停轉動，對兩人恩怨有所理解的他們感到氣氛有些怪異，默契的不出聲，靜悄悄的離開了。
「來這邊說吧。」
此地人多眼雜，有些話不適合在這裡說，正巧離上課時間還很富足，白消左顧右盼，指著角落的一株大榕樹說道。
「好。」
白凱沒意見。
兩人來到了大榕樹下的陰涼處，背對遠離了同學們。
「白凱，你……」
白消正組織語言，想要開口時，就被白凱揮手打斷了，白凱表情複雜，定定的看著那張曾經他極度仇恨的臉龐，平靜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我長大了。」
白凱停頓了下，目露些許回憶，轉折問道：「快半年了吧？距離你殺死我哥哥的時間。」
白消點了點頭。
「這半年裡，我無時無刻不想殺死你為我哥哥報仇，可惜，我一直被父親限制在家裡，無法出來，就連唯一的出門機會，也是碰見你的唯一機會，上行術課時，我也被人監視著，面對不過數米距離的你，我卻根本無法動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一次又一次的勸解自己，還沒到時候，你殺不死他的……就這樣，過了很多次，我已經快麻木了。」
白凱開始掏心道。
「為了防止我的仇恨感消退，我不得已再次陷入痛楚的記憶中，努力回憶起那天，我哥哥慘死的情景，同時，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與我哥哥相處的點點滴滴。」
「在囚禁般的半年裡，我思考了很多，也懂了很多，曾經忽視的同學情意，玩伴與下人的區別，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然後我發現……」
白凱澀然苦笑道：「我真特么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混蛋！」
白消默默的聽著，不出聲，對白凱的話不否認，因為以往，白凱的確是如此。
「然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哥哥一手教給我的，是哥哥說的，最好的兒童成長教育！」
白凱與白消對視，遲疑一會後，低聲問道：「白消，你說，我哥哥是不是一個大壞蛋？」
白消沉默了下，點頭實話道：「很多人都受到過來自他的傷害，他就是一個惡魔，我能很肯定的說，你在他眼中，只是一件心愛的玩具，只是玩具……」
白凱聞言，得到肯定答覆的他臉色一白，即使他已經預料到了，可他還是希望白消能給予他一種不同的答案，哪怕是騙他的也好。
是啊，直到如今，白凱還是心存幻想，為他哥哥找著一串有一串無力之極的借口，可惜如今被白消殘忍的打破了。
「只是玩具……嗎？」
白凱澀然，後面露些許自嘲道：「這麼說的話，我還得謝謝你了。」
這話白消不知怎麼答，按理說他幫白凱解脫白雄安的支配，的確可接下此謝，然換一種角度來說，他殺了白凱的哥哥，怎麼可能還會謝他呢？
「我明白了，謝謝你幫我解除這個心結。」
白凱深吸口氣，卻眼睛一厲語氣轉變道：「只是，我哥哥再壞，那也是我哥哥，哪怕非死不可，那也得由我來殺，殺兄之仇的事實，沒有變化！」
白消點點頭，表示理解。
「所以說，仇，我還是會報的，只不過，我不會殺你。」
白凱說出了讓白消稍感意外的話，只聽他繼續道：「一隻手。」
白凱在白消疑惑的目光中，伸出他的右臂，沉聲道：「還記得前年，在白林地里，我在哥哥的幫助下，打折你手臂的事嗎？」
「當然記得。」
白消回道，那件事他記憶猶新，是他第一次受的重傷，忘不了。
「那你還記得當時，我勸說哥哥放過你的理由嗎？」
白凱再問。
「這個，倒是沒留意聽了。」
白消想了想，回道，當時他被鈍石生生鑿斷手臂，疼的意識模糊，哪還記得期間發生了什麼。
「那時，我說，依靠哥哥的力量欺負你，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完全沒有成就感，我真正想要的，是用自己的力量，堂堂正正的打敗你，然後狠狠的羞辱你，將你以往給予我的羞辱十倍奉還！」
白凱耐心的重複當時的話，道。
「所以說，當年我依靠哥哥打斷你一隻手，那麼總有一天，我會以我自己的實力，堂堂正正的打敗你，將你踩在腳下，再次打斷你的右臂，以祭奠哥哥，來宣誓自己的獨立！」
白凱右手五指握拳，認真道：「這，便是我對你的報復。」
「你等著吧，現在我打不過你，代表不了以後我贏不了你，希望到時候，你能像個男人一點，別哭哭啼啼的跪著求我放過你就好。」
白凱說完，只覺身體一陣輕鬆，可算把這心結給解了啊！
白消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才嘆息開口道：「你變了，你真的長大了。」
白凱搖搖頭，不以為意道：「只要不是傻子，人都會長大的。」
白消聞言哈哈一笑，他很高興白凱的看開與變化，身為同族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能緩和關係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於是他道：「這就是你對我的宣戰嗎，很好，我接下了，我很期待未來的某天里，你與我的決戰！」
白消輕易的就接下了這份挑戰書，他很好奇，在以他作為目標奮鬥的白凱，將來能抵達何種程度，又或許，真的能超越他，把他的右臂再次打折也說不定呢？
要是真的如此的話，白消很樂意把右臂送給白凱，畢竟這將是超越他這偽天才的真正天才的誕生，是白族的大幸事，白族將會變得更強大，他的家，就更難被破壞……
當然，白消知道這幾率實在是太小太小了，身懷天道平衡系統的他，到底得背負多大的氣運，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
「白消，二長老來了，快來！」
柯南在遠處急切喚道。
「就來。」
白消回頭大聲應道，后對白凱笑道：「走吧，去看看你爺爺新開的那門據說很恐怖的課到底有多可怕吧。」
說罷，白消大步離開，白凱遲疑了下，緩步跟在白消身後。
面對白消，白凱的情緒很複雜，既有仇恨，也有感激，仇恨自不必說，他感激的是白消及時的從他哥哥的支配中救出來，不至於讓他墮入深淵無法自拔，所以如今，他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對待白消。
還能當朋友嗎？
白凱搖頭便掐滅這念頭，不說白消是否還會接受他，就說他自己，能原諒白消嗎？
還是當個普通的同學就夠了。
白凱靜靜想著。
倒是這誓言……
白凱有點發愁，剛才他說的好聽，可實際上他連半點信心都沒有，他連能超越的途經都看不到，到底怎麼打得過白消呢？
靠這柄劍嗎？
白凱看了眼腰間那古樸的鐵劍，那是他在哥哥的房間里找來的，這半年來一直用以懷念哥哥的寄託物。
只能靠這柄劍了……
…………
走在前方哼著小曲的白消還不知曉，以此誓言奮鬥終生的小小少年，在往後的歲月里，到底衝擊出了多麼壯麗的色彩，一個世界聞名的絕世劍豪，以此為契機，誕生了……
命運的輪盤，停止轉動，指向那最細微的0.000001%空白，或許是偶然，也可能是必然，誰知道呢？
許多年以後，白消回顧歲月，只能感嘆道：蝴蝶……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