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纏爛打
「雲霆，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孟嫿答應跟你離婚了嗎？」
說話時，白悅悅嗓音里夾雜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被溫雲霆贖出暖香樓后，她一直跟在他身邊，充當一隻安分的金絲雀。
她長相貌美，溫雲霆待她不錯，偶爾有事辦公，都會帶著她。
白悅悅天真的以為，溫雲霆來暖香樓找孟嫿，是為了徹底跟她離婚。
畢竟二人冷戰了一個星期，孟嫿也表現出不想跟溫雲霆產生牽扯的想法，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可溫雲霆神色莫測的看了白悅悅一眼，冷聲道：「滾！」
溫雲霆不是傻子。
昨天白悅悅當著暖香樓眾多貴客的面羞辱孟嫿，早就傳到他耳朵里。
之所以遲遲沒有處置白悅悅，是想藉由她的存在使孟嫿回心轉意。
可孟嫿顯然已經死心，白悅悅的存在便顯得多餘。
白悅悅一張小臉赫然變得煞白，泫然欲泣。
「雲霆……」
溫雲霆沒有耐心聽白悅悅哭哭啼啼，他揚起下巴，司機會意，拉開車門讓他進去。
白悅悅還想跟隨溫雲霆上車，卻被車門隔絕在外，眼睜睜看著豪車疾馳而去。
她面如死灰，屈辱的站在原地。
醫院，孟嫿臉色蒼白如紙，陸詔向醫生詢問傷勢：「大夫，她的傷嚴重嗎？」
大夫嘆了口氣，把寫好的病例單推過去。
「下手很重，好在傷口能癒合。」
病房外，隱隱傳出病人與護士的爭執。
「沒錢就不能做手術了嗎？人命關天，再拖著不做，我告你們蓄意謀殺！」
喊話的女人有些耳熟，孟嫿回過頭，看向診室門口。
診室門緊緊關著，將一切糾紛隔絕在外。
注意到孟嫿的視線，大夫說道：「樓上重症監護室的家屬吵了一天，我聽著也煩。」
孟嫿若有所思收回目光，后腰的傷口隱隱作痛，但還能忍。
陸詔隨口問道：「因為什麼吵起來？」
「這戶人家好像是山城的貧困家庭，來京都的路上出了車禍，男主人被緊急送到我院搶救。」
「有貧困證明，手術費用原本減免了一半，今天還拿到了十萬塊錢，動刀綽綽有餘。」
「但聽說今晚上，那十萬塊錢莫名其妙被偷了一半，手術費又不夠了，這不，那戶人又鬧起來了。「
診室外，護士還在好聲好氣溝通：「朱女士，現金是你們自己弄丟的，跟我院沒有任何關係。」
「並且，我院已經儘力為家屬減免到最少的手術費用……」
朱翠霞重重扇了護士一耳光：「賤人！手術費是我故意想弄丟的嗎？」
她一動手，整層樓的護士醫生都衝上前，拉開撕扯著的二人。
朱翠霞被人死死按在地上，目眥欲裂：「憑啥不動手術？你們就是故意拖死我們！」
孟嫿和陸詔對視一眼，知道朱翠霞此時正在診室外。
忽然，朱翠霞話鋒一轉，開始撒潑打滾。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兒子沒錢娶媳婦，去京都找女兒要錢，路上還出了車禍……」
「女兒不願意幫我們，只給了十萬塊錢……還要和我們斷絕關係，手術做不了，就家破人亡了……」
眼看朱翠霞越說越離譜，主刀醫生趕緊站出來，好言相勸。
「您別把話說這麼絕，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國家不可能真讓窮人走投無路。」
「這樣吧，我院幫您申請貧困補助，除了山城本地的補助資金，您還能再拿一份國家貧困補助。」
「您加我院的聯繫方式，提供各項證明和資料，我院會幫您安排。」
眼下，申請最高級貧困補助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孟嫿清楚，朱翠霞絕不可能申請最高級貧困補助。
最高級貧困補助不像山城補助資金，只需實地考察，或者劃分一片貧困區域，居住此區域內的家庭，一律歸為貧困家庭。
只有通過國家層層篩查，調查該家庭近年來的收益和支出，才能根據實際情況下發補助金。
孟家哪是沒錢出手術費，分明是把溫家給的一百多萬全部敗光，遊手好閒沒有經濟來源罷了。
果然，朱翠霞有一瞬間的猶豫：「不……不行！」
「我們等不起，你現在把手術做了，明天我們自己去申請！」
主刀醫生是根老油條，同樣不肯讓步：「不行，手續必須趁早辦好，也能緩解你們的壓力。」
診室里，孟嫿和陸詔聰明的選擇偷聽。
現在出去，只會引火上身，讓朱翠霞把過錯推到自己頭上。
診室醫生知道陸詔和孟嫿的身份，沒有多管閑事。
陸詔低聲道：「朱翠霞剛才說的那番話，肯定被有心之人記下來了，遲早查到你頭上。」
孟嫿經歷過真假千金流言，面對朱翠霞的死纏爛打，她絕不會低頭。
「他們能查到我頭上，我也能查出孟家這些年都拿了多少錢、都花在哪裡。」
商討間，外頭的吵鬧聲已然平息。
不知主刀醫生說了什麼，朱翠霞暫時平靜，咒罵著上樓。
離開醫院，陸詔淡然道：「動不了手術，朱翠霞就只能吊著你父親一條命，費用會越拖越多。」
「但我很好奇，五萬塊錢究竟是怎麼沒的？」
錢是孟嫿出的，她不明白朱翠霞為何會遺失這筆錢。
朱翠霞對金錢十分看重，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守在旁邊，不可能弄丟。
陸詔開車送她回家，隨口道：「誰清楚呢，有人偷了也不一定。」
陸詔把孟嫿送到居民樓下，開車瀟洒離去。
孟嫿長舒口氣，打開手機。
自從換了新的電話卡，溫雲霆再沒騷擾過她，終於能過上自己的生活。
出租房在居民樓旁邊，孟嫿一邊走，一邊刷手機。
一名濃妝艷抹的漂亮小女生和她擦肩而過，興高采烈和朋友打電話。
「他在山城，家裡一窮二白，我本來打算和他分手，在校內談一個。」
「可他今天忽然送了一套高定珠寶，我上網搜了下，竟然都是正品，少說也有四五萬。」
「你說，他拿著家裡的補助金給我買禮物，分手了會不會去法院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