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儘可能的去了解

隨着消息被傳達到地面。

元素密藏的獲得，讓王國內的所有阿爾人都陷入了喜悅與激動的氣氛。

隨之而來的是虔誠的向祭壇方向禱告。

他們感激永恆天神的賜予，讓阿爾人再一次籠罩在了符文的奇迹內。

並且還有更多人在祭壇內懺悔。

懺悔是由一位曾經反對地底探索的長者帶領，他們深深的訴說着自己內心的惡。

「永恆的天神早已在日出之地賜予了元素的密藏，但失去初王與懦弱的我們，今日才開啟了神的贈予..」

他們懺悔，毫不掩飾的說起了自己的軟弱。

更感恩於神一直沒有拋棄他們，為他們留下了這份密藏。

尤其在他們懺悔的時候。

其餘幾位反對地底探索的長者，也在隨後到來，在祭壇這裏懺悔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

而在王殿內。

從地底回來的索奧，當知道他們懺悔以後，知道他們自身的錯誤以後，也並沒有說什麼，但更不敢原諒他們。

因為他們是向著永恆的天神懺悔。

他怎麼能代替神原諒他們？

神依舊留下密藏，已經是所有阿爾人的恩賜。

同樣在索奧想來，密藏在日出之地，本身就是天神的贈予。

就像是無所不能的天神，在知曉這裏有密藏以後，才賜予祖先符文之語，來打開密藏的大門。

包括不止是索奧這樣想，是所有阿爾人都是這樣覺得。

覺得這一切都是神安排的。

是永恆天神在創造萬物的時候，古老巨神的偏袒他們阿爾人，還有祖先的虔誠，才讓永恆的天神為他們渺小的阿爾人垂下了一絲絲憐憫的目光。

這一絲絲憐憫，就是奇迹的元素之語。

阿爾人感恩這一切。

也是在感恩之中。

在第二天早上。

索奧當知道數位長者都在真誠的懺悔之後，單以自身作為他們的王而言，是大度的不曾在意他們之前的阻擾。

更是在如今元素石塊的充足中。

索奧也把他們曾經奉獻上來的符文，再次還給了他們，讓他們家族的勇士再次成為了符文戰士，加入了地底的探索。

也在五天後，裂縫地底被全部探索完，其他的坑洞內沒有之前的巨蟲。

所有元素也都在之前的坑洞內匯聚，沒有逸散。

所有阿爾人與幾位長者更是歡騰不已，知道他們卑微與真誠的懺悔，讓永恆天神抹去了他們最後的磨難。

否則，他們覺得寬闊的裂縫地底內應該不止這一百隻巨蟲。

最後的巨蟲，應該像是小小的灰塵一樣，被永恆的天神所吹走了。

於是。

當發現天神解開了所有的苦難，讓地底沒有危險，不會影響往後的攝取元素石塊以後。

懷有感恩之心的索奧，所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同樣抱着感恩，在目前符文還緊缺的情況中，把老戰士商會的符文也如數奉還，並且還多給了一倍，讓商會的運輸再次提升了不少。

這一下，牛車的數量也在符文的幫助下多了數十輛，更好的方便族人們挖取地底碎石與元素石塊。

等現有的符文分配完。

索奧又一次的召開長者會議，也提起了新的建議，沒有人能拒絕的建議，那就是『元素挖掘』。

之後，長者會議里統一意見。

在往後一段時間內，除了王國民間的戰爭準備以外。

所有戰士、家族，老戰士商會與石匠、木匠等人的中心，是全部圍繞着地底裂縫。

同樣，膽小的甲鼠族們，也在符文戰士的保護與幫助下，先暫停了地下城的建設，而是在懸崖下緊張的垂釣著繩子，開始了新的挖掘。

這是索奧準備把裂縫懸崖修建的完善一些，多打磨幾條容易下去的道路與支點。

這樣一來，不僅是體力與經驗豐富的族人可以下去。

平常的族人，也可以沿着階梯與支點來到裂縫地底，為符文石殿攜帶元素石塊。

這樣的小小的磨難，阿爾人覺得自己可以辦到，也不敢再祈求天神的憐憫。

永恆的天神已經幫助他們阿爾人太多了。

而這件關於建造的事情，在阿爾人精心的打磨中一直持續了半年。

直到來年的夏初，才成功建造完成。

此刻，在裂縫上方望去。

懸崖下建造了許多支點與平台。

上面鑲嵌的數百枚符文，也照亮懸崖上下路徑的黑暗。

尤其是數十年前用來穩固山原隧道的符文，也在這段時間得到了更換與補充。

裂縫坑道內看似取之不盡的元素密藏，是足以支撐阿爾人對於符文的需求。

也等裂縫建設好以後。

符文石殿這裏。

除了族人們日常所需的符文以外，符文師們也開始着重於戰爭所需的符文勾畫。

十位符文師，哪怕是天賦都不怎麼好，但依照曾經多克大師與初王所留下的脈絡，一筆一劃的描寫，在熟能生巧中，勾畫符文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按照時間。

他們大約能在三年左右，就讓三千餘位族人們都穿上符文戰甲。

但這些元素的消耗，對於坑道內的元素密藏來說，只是減去了一點點。

甚至是每天自然所匯聚的金元素石塊，就夠十多位阿爾人穿上戰甲。

他們感恩天神所贈予的密藏。

同樣也在王國的預備戰爭中。

索奧這段時間所做的最多事情，就是和卡溫大師相商。

商量他兩年後跟隨戰士外出的時候，王國內是需要卡溫大師代為處理，其餘長者輔助。

對此，卡溫沒有拒絕。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百分百的為王國付出，所以與其交給不知道的人，還不如自己接着這份責任。

但也在距離元素密藏被發現的三年後。

符文戰士也有兩千七百人的時候。

預計將要出征的前兩月。

這日冬末晚上。

本該監督地下城建設的卡溫，卻特意從地底出來，又披上了厚實的獸皮，踩着不厚的積雪，沿着牛車行駛過的軌跡，去往了王殿。

他是有件大事，想準備找王商量一下。

並且在去往的路上，在兩側火把的映照中。

卡溫一邊望着街道兩側屋子上所刻畫的溫暖與火種符文，一邊也在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儘可能的不讓王誤會。

因為這件事情，是關於三千位符文戰士準備好以後，再稍微晚一段時間出發。

最好是再留下五百人，或者五百枚堅韌與鋒利符文，讓他用來鎮守王國與長者會議。

因為卡溫的心裏沒底。

畢竟隨着這三年多時間過去，初王一直沒有回來。

再加上符文的富裕，讓不少家族都擁有了十數位私兵。

雖然這些私兵並不能與王國的勇士較為並論，因為強大的勇士都加入了符文戰士團，想要獲得更大的榮耀。

但王來迴路上兩萬里，最少要四年左右的時間。

以及曾經一些長者總有些不好的事迹。

所以以防萬一之中，卡溫覺得自己是需要一些符文戰士來鎮守王國。

這也是距離王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時，他也慢慢感受到了重託的壓力，是真的能把人壓得喘不過來氣。

現在王還在王國時，還好說。

就怕王出去的時候，王國內哪怕是發生一件小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這就是卡溫的想法，一心是為了王國。

可等他走到王殿區域，又在近衛的恭敬帶領下來到後殿，當看到王正在祈禱的時候，卻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阿爾王國的不成文規矩內，無論是誰在祈禱，旁人都是不能打擾與聆聽祈禱者的言語。

尤其這位祈禱者還是王。

於是，卡溫也先壓下了想法，默默的站在了石殿外。

而在石殿內。

即將要出征的索奧，所祈禱的事情卻不是戰爭。

相反，他這一段時間中也一直在想一件事。

也恰恰是長齒族也在西邊。

他就在想，如果自己也仿照祖先的痕迹，去日落的方向尋找傳說中的起源森林，那會怎麼樣？

索奧每當想到這個事情，都會心臟顫抖，是對於神話中的信仰，也是害怕自己冒昧的尋找起源之地，會顯得自己不夠虔誠，是想要向神明索取什麼。

但實際上他只想去看看祖先走過的路，去仰望傳說中的古老巨神與至高的永恆天神。

他心裏想着，是眼神虔誠的向著祭壇方向匍匐，「古老的巨神啊！賜予阿爾人智慧的您，一定是能知道索奧內心的想法，知道索奧並不是想要索求..

不..索奧說的不對..」

他說到這裏，又忽然深深懺悔，懺悔自己不該這麼說。

因為無所不能的神，一定是知道世間的一切所思所想。

所以他覺得自己說這麼多，只會讓巨神覺得厭煩，讓巨神閉上耳朵。

可剛好也是想到耳朵。

索奧不知道想明白了什麼，也恭敬的一拜后，坐回了椅子上沉思。

嗒嗒—

這時腳步聲傳來。

是遠處的卡溫看到屋內的王起身以後，走進了溫暖的屋內。

「王..」卡溫走到旁邊，當看到王好像在思考什麼的時候，便趕忙閉上了嘴巴，單單一禮，沒有打擾。

但索奧聽到卡溫的腳步聲，又恍惚間聽到卡溫說了半句，又閉上嘴巴以後，卻好奇道：「為什麼我們可以閉上眼睛，閉上嘴巴，但卻不能閉上耳朵？」

「為什麼？」卡溫被問的一呆，看向了好像有什麼感悟的索奧，「王知道嗎？」

「是祈禱！」索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們阿爾人對於神是虔誠的，是每日清晨都要去往祭壇祈禱。」

索奧說到這裏，先是向祭壇方向一拜。

卡溫看到這一幕，也知道他們的王即將要說起永恆天神的事情，繼而也連忙放下了石刻，向著王國方向虔誠行禮，

等禮儀結束。

索奧才看向卡溫道：「卡溫大師，如果您睡覺與沉思的時候，有人在您的旁邊一直說話，一直呼喚您的名字，您會覺得厭煩嗎？」

「當然會。」卡溫點點頭，覺得這是肯定的。

而看到卡溫大師點頭。

索奧卻長呼了一口，「對啊，永恆天神創造我們的時候，創造智慧族群的時候，就知道我們會這樣做，知道我們無論有什麼事情都要詢問天神。

所以天神創造我們的時候，就讓我們失去了閉上耳朵的能力。

因為永恆的天神想要讓我們知道，我們的祈禱聲是多麼的厭煩。」

索奧說完，是向著起源森林的方向深深一禮，但卻沒有呼喚天神的名字。

因為他好像是知道了永恆天神不讓人類閉上耳朵的真正意義。

可這件事到底對不對，他卻不知道了。

於是怕自己的錯意之中，他也沒有將這些事告訴更多的人。

也僅限於他與卡溫知道。

甚至，他想等自己老去的時候，如果可以有幸去往起源森林，他也想問一問古老的巨神，賜予他們阿爾人智慧的巨神。

人，為什麼不能閉上耳朵？

而就在索奧的所思所想中。

符文在鑄造。

卡溫的提議也被索奧同意。

在第二年的秋季。

越來越多的阿爾人勇士穿上了象著着奇迹與強大的符文戰甲。

也在這一日。

目標，是兩萬裏外的長齒族棲息地。

索奧親自出征，王國內的事情暫且由十二位長者處理。

王國內留下的符文戰士尚有五百人，是長者會議決定以後，全部由符文石殿掌管。

卡溫作為督軍。

索奧帶走的符文戰士，是有兩千七百人。

其中包括沙漠族的十人。

他們自告奮勇的作為軍團前鋒。

就這樣。

阿爾人在沙漠族的記憶與標記中。

他們歷經了山岩與山川。

白日趕路，夜晚休息時狩獵。

經歷了將近三年的路途，在冬季也有族人所備的食物中，最終來到了沙漠族曾經被長齒族侵襲的地方。

這裏，是一片還算是平坦的草原。

曾經侵襲沙漠族的部落，在這處草原的邊緣，依靠着後方的山林。

等來到大約距離他們的十裏外位置。

戰士們的前方中間，有些風霜之色的索奧也沒有輕易的接近，而是讓戰士們在附近休息，輪番在四周與遠處戒備。

也在當晚，索奧得到了準確消息。

長齒族有一支兩千人左右的部落在十裏外，其餘的則是更遠，好似他們長齒族是同一個族群，但卻不是同一個王國。

索奧不是很理解，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族人，卻不是一起的。

但不妨礙阿爾人將他們逐個尋找到。

等待一日。

第二天一早。

恢復精神的阿爾人們，真正的踏入了草原。

等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

在路上，索奧他們也見到了這個部落內出來狩獵的族人。

他們四肢一樣粗壯，正遠遠的觀望着自己等人。

索奧他們沒有理會，繼續向前。

直到來到草原邊界。

索奧站在一個稍微高一點的位置，也看到眼前浮現這個部落的草屋與碎石屋子，也聽到一種很特別，像是號角的集合聲傳來。

索奧看到，這個部落的所有族人都在號角聲中匯聚，又在幾位長者的呼喊中，女人、老人、孩子，都在向著部落的中心奔跑。

『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在號聲中保護女人與孩子。』

索奧聽不懂他們的呼喊。

但對於智慧種族的尊重。

還是讓索奧不顧戰士們的反對，帶上了劍齒虎的頭骨，從戰士們的包圍當中走出，站在部落前方。

對於他們手裏的石矛與石塊、粗壯樹枝。

索奧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緊張，只有平靜的望着越聚越多的長齒族族人，最後遙遙喊道，

「棲息在這裏的族群，我們阿爾人跨越兩萬里的路途，一是為了看到你們，二是為了向我們王國的沙漠族戰士們討取一句歉意。」

咔嗒—

面對阿爾人的語言，長齒族並不懂，但當看到前方的十位沙漠族人，這些強大的六隻手怪人。

「吼吼！」

他們發出了阿爾人同樣聽不懂的嘶喊，帶有一種銘記在心的仇恨！

因為沙漠族曾經殺死了他們不少勇士！

哪怕是他們先發起了侵襲，但死去的人是事實。

「是異人的族群！」他們部落的首領高吼，是把長相稍微正常些的阿爾人也當成了敵人。

下一刻部落里的二百勇士在集合，緊張的圍繞在了族群的前方，把石矛對準了索奧與所有符文戰士。

也有的勇士與族人在首領的吩咐中，從後方逃離，去通知了其餘的部落。

畢竟來到這裏的人太多了。

他們看到阿爾人的勇士人數，都快和他們所在的部落一樣多。

並且還穿戴着一種他們說不出的奇怪獸皮與武器。

同時在族人去呼喊其餘部落的時候。

留在這裏的勇士們也在首領的命令中，盡量壓下心裏的恐懼，將手裏的石矛拋出，準備在這些怪人復仇之前，先殺死幾人。

不同的語言中，他們是把阿爾人與沙漠族，都當成了前來複仇的敵人。

「進攻！」

索奧當看到石矛擲來，也知道沒有再次交談的意義。

不如先把這支部落殺死，相信其餘的長齒族人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咚—

不少戰士上前，用身體與盾牌，將擲向王的石矛擋了下來。

也是這一幕，讓擲出石矛后準備上前的長齒族勇士們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看到了能貫穿野獸的鋒利石矛，卻穿透不了這些人的怪異獸皮。

可也在他們愣神的時候，符文戰士擲出普通的短矛以後，也沖向了他們的部落。

一時間能強大到抗衡巨蟲的符文戰甲，讓阿爾戰士們面對普通的族群時所向披靡。

無論是長齒族精心打磨的石矛，還是堅韌的利齒，都無法傷害到符文戰甲的一絲。

但這一部落的長齒族人，所有的勇士，當面對符文戰士，卻像是一張張破布一樣，被輕易的撕碎。

尤其是作為前鋒的沙漠族人，他們高吼著『阿爾』的名義，宣誓永世效忠阿爾之王的同時，也完全拋下了防禦，靠着符文戰甲的防護，六隻手揮舞著刻有鋒利符文的巨蟲前肢，肆意的絞殺着附近的長齒族人。

在長齒族人的血液迸濺與慘叫聲中。

沙漠族好像化身成為了地底的蠍子巨蟲，像是戰爭中的絞肉機一樣，只要他們路過的地方，他們的附近都形成了一個真空圈，地面上全都是長齒族的殘肢與屍體。

他們就像是自己所說的那樣，為阿爾王國撕開了通往長齒族心臟的道路。

他們依靠着永恆天神的奇迹符文，做到了他們族群所說的承諾。

他們讚美永恆的天神，感恩於阿爾王國分享永恆天神的贈予。

「異人長出了蟲子的手臂，更帶來了發光的怪物！」跑到遠處的長齒族人，當看到自己的部落被輕易的貫穿，族人被輕易的殺死以後。

他們在傷心與仇恨之餘的更大恐懼中，也雙腿發軟的踉踉蹌蹌分開向著其餘部落跑去，想要告訴所有族人，甚至是告訴曾經與他們有仇的部落。

告訴他們，家園裏來了一群身披髮光皮甲與武器的怪物！

這些鋒利石矛都殺不死的強大怪物是曾經的異人帶來的！

長齒族聽到異人稱呼這些強大的怪物為『阿爾！』

也聽到那些名為阿爾的強大怪物，同樣在狂熱的呼喊與讚美一個音。

『永恆的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