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去

暖暖的氣息透過窗帘悄悄進入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女孩呼吸微不可聞，胸腔有規律地起伏，濃密纖長如鴉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如水般瑩潤的眸子緩緩睜開。

秦煙揉了揉眼睛，有些剛睡醒的迷茫。

她環顧了一圈，看着陌生的房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終於想起自己已經搬家了。

搬進了她的丈夫，顧清燁的家。

……

中午，顧清燁回來了。

秦煙下樓后坐在了餐桌前，桃媽炒了許多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慾大增，如果不是對面礙眼的人，秦煙會更有胃口。

秦煙思索了一下，先開了口。

「清燁，你回來吃飯啊。下午還走嗎？」最好永遠都別回來。

顧清燁身體稍稍前傾，夾了一塊鵝肝放到秦煙的碗裏。

目光柔和，比前幾次見面顯得平易近人了些。

「我平常就一個人住在這裏，你今天剛搬過來還習慣嗎？」

「我工作很忙，但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夫妻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頓了頓，聲音平淡，「我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你也要守好妻子的本分。」

妻子的本分，這是在敲打她嗎？難道在擔心自己給他戴綠帽子嗎？那他怎麼沒有守好丈夫的本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秦煙想了許多，面上卻絲毫不顯。

她夾起那塊鵝肝放進嘴裏，入口生香，口感醇厚，味道真不錯！

享受完這塊鵝肝以後她柔聲道：「我們既然已經結為夫妻，我自然會記得自己的身份。」

她抬頭，直直地朝顧清燁看去，「那清燁有沒有記得呢？」

顧清燁深深地看了秦煙一眼，就在秦煙以為他不會再回應時。

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陳依依與我一同長大，我只把她當我的妹妹。」

秦煙放下筷子，在說話的間隙她已經吃了個八分飽。

她輕輕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清燁不用和我解釋，我只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選擇了我？」

顧清燁隨意地往後靠了靠，無所謂地笑了笑。

「為什麼不能是你？」

秦煙沒有再說話，顧清燁不想說她再問也是徒勞。

秦煙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休息了。」

轉身抬腳朝着自己房間走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秦煙扭頭朝顧清燁看去，只見顧清燁斜斜倚在椅背上，寬肩窄腰，黑色的西裝為他增添了一絲禁慾的氣質。刀削般精緻的下顎，臉上那雙黑眸深不見底，幽深又薄涼。

顧清燁薄唇微動，不懷好意地輕笑，「夫妻之間的義務也要履行。」

秦煙臉色一變，表情有些許僵硬，過了許久，像是鼓起很大勇氣，輕輕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轉身，緩緩離開，步履都有些沉重了起來。

顧清燁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卻一直放在秦煙身上，看着那單薄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垂下眼，看不出情緒。

她竟是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