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15 第 15 章

所有人看向吳波,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被拐的孩子其實很多根本都等不到長大。

「他們之所以選擇自己找,恐怕是想着做二手打算,一方面吊著養子,」憐憫的視線落在紀風身上,「另一方面找親子。」

「如果親子找到了,養子要不要就無所謂,但是萬一親子找不到,有個把他們認作是親生父母的你在,未來也算有靠。」

不報警就是怕紀風知道這件事,離開他們,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他們對紀風什麼樣自己心裏有數,如果沒有這層血緣關係牽絆,人早就走了。

雖然沒有證據證實傅珀的猜測,但是從紀風過往的日子也是不難猜到紀家夫婦打的如意算盤。

「這是吃定了你孝順啊,孩子。」聽了半截的喬奶奶走過來嘆了口氣,「奶奶有句話不得不講,以後對自己好一點吧。」

孩子和父母的感情是相互的,任何一方單面付出都會讓這段感情不穩定,就像一根弦,一直不停地拉,總有崩潰的一天。

傅珀對喬奶奶點點頭,「沒錯,他們就是吃定你。」

這種陰謀換個人可能都不好使,也就是紀風老實孝順,才給了他們壓榨他的可行性。

所有人都能想像到,如果他們一直找不到親生子,未來紀風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恐怕也正是因為紀風對未來有所預測,偏偏自己還放不開親情上的眷戀,所以才會矛盾掙扎的走了絕路。

聽到這所有人都忍不住罵起這對夫婦。

「把養子當做提款機,就算親生子找到了,有這樣的父母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

「是啊,這樣的父母最會道德綁架了,到時候就哭訴找孩子吃了多少苦,如果不給他們養老就是天理難容,那些啥都不知道的人一起鬨,還不得把人逼得乖乖給錢。」

「媽呀,誰攤上這樣的父母,真是恨不得投生狗肚子裏,找個好的鏟屎官好歹一輩子有靠。」

「投豬胎也好過投到他家。」

紀風聽到這,表情接連變換,兩膝頭手掌下的布料聚起無數的褶皺,可以看出他心裏有多掙扎。

他們說的沒錯,紀風真的很善良,一想到有另一個原本幸福生活的人會頂替他踏進這泥沼,就開始覺得不忍。

可是……

「啪嗒!」紀風低下頭,一滴淚珠落在手背上。

「大師,我想找父母,雖然可能有點對不起那個人,但是我還想找到他們。」

想知道到底是他不值得,還是純屬運氣不好。

這句話一出,紀風像是搬走了壓在心頭的巨石,用力一抹臉上的痕迹,雙目充滿期盼的看着傅珀。

傅珀看着他,片刻后突然說了句題外話。

「如果你找不到親生父母呢?或者就算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對你也不好?再或者他們對身邊長大二十年的養子比對你好。」

紀風想過這個可能性,其實從傅珀說出他的身世之後紀風就一直在想各種可能性。

「我想明白了,如果他們對我也不好,那我就自己對自己好,好好工作,攢錢上大學,就算過得再苦,也不會比以前更壞了。」

此話一出,傅珀眼睜睜的看着紀風的個人資料變了,一顆金色五角星「叮噹」一聲落了下來。

傅珀看了吳波一眼,暗道:幸不辱命。

算卦是紀風的要求,吳波最初拜託她的事是開解他,讓他以後不要在想自殺了。

自己心裏也鬆了口氣,幸好,系統確實如自己所料的給出了紀風未來的新變化。

最重要的是,紀風的個人資料上多了兩個名字。

而且其中一個名字她之前還見過。

傅珀眉梢微微一動。

之前在紀風的個人資料中紀樹根和張小花的身份是養父母,可是他的親生父母上面卻是個「?」。

這種情況傅珀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的猜測是紀風原來的命運中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是紀家夫婦親生的孩子,他死後紀家夫婦不知為何也沒找到親生孩子。

有關另一個家庭的內容對紀風短暫的一生而言沒有任何影響,所以吃瓜系統就不費心了。

傅珀怕紀風把一腔熱情寄托在一個暫時找不到的人身上,再鑽了牛角尖。

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吃瓜系統不夠人性化想做個兩手準備,這才問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果然,因為前面她一口道破了紀風身世真相,再加上紀風沒了死志,所以按照系統全知的設定,有關人物的資料也隨之出現。

紀風的未來變了。

他不在會將人生終結在二十歲,而是會半工半讀,成功走進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校園。

今後歲月,光芒璀璨。

就像環繞紀風的光團中新生的那個橙色光團一樣,看着就讓人心生歡喜。

*

就在紀風來找傅珀算卦的時候,一條有關他跳護城河的視頻在湖城圈子裏流傳來。

下面的評論也是充分顯示了物種的多樣性。

【聽着好像是和家裏鬧矛盾了,現在的年輕人就會用這招要挾家裏人。】

【動不動就跳樓跳河的,心理太脆弱了。】

【說不定有抑鬱症,現在年輕人壓力真的很大。】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都這麼大了應該懂點事。】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要是真沒了父母該多傷心。】

【……】

上傳視頻的人把紀風的臉打了碼,但是這種手段只能蒙蔽外人,對於熟人來說基本沒用。

漸漸地也有人認出了紀風的身份,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也現身說法的駁斥這些站父母的言論。

【這是我初中同學,說句公道話,如果這人沒了他父母一顆眼淚都不帶掉的。】

【我是他同鄉,父母從小就沒管過他,從初中開始學費都是自己掙,能活這麼大完全是野蠻生長。】

【我是他鄰居,這麼多年看着都覺得要是生在這種家庭里,早死早投胎說不定更好。但是現在他已經大了,還是更愛自己一點吧。】

「劉老師,你快看看,這是不是你帶過的學生?我看着眼熟。」

一名正在準備教案的中年女教師抬頭疑惑的接過同事的手機。

紀風沖着天空的哭嚎一出,劉輝立刻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紀風,是我的學生,他這是在幹嗎?」

同事說:「我看下面有評論說是在老城的南城門橋上要跳河,被人攔下來了。」

帶一輩子學生也很難碰到幾個紀風這種家庭的,孩子是好孩子,就是運氣不好攤上那樣的父母。

「幸好沒記錯,這孩子是真可憐,都畢業了也沒擺脫那對父母。」

劉老師手腳發涼,騰地一下站起,「麻煩幫我去班裏說一聲,後面兩節課改成自習,上完直接放學。」

話還沒說完,就衝出辦公室。

同事追出去已經沒了人影,衝到窗枱邊對着樓下喊:「你放心吧,我幫你看着。」

劉老師出了校門直接攔了輛車,一路上都在找網上的相關資料。

司機抖機靈的沒話找話,「你說現在這孩子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跳河,凈會給警察添麻煩,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說呢。」

劉老師攥着手機,心裏越發堵的荒。

「要我說就是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要是他爸,上去就是兩腳,看他聽不聽話,純屬閑的。」

劉老師猛地抬頭:「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如果不是被逼的受不了了,誰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

司機被懟的一哽,「那,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說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後視鏡。

「我是他老師!」劉輝雙目一瞪,周身氣質瞬間嚴肅了起來。

司機心虛的收回視線,乾笑兩聲,「您別急,就快到了。」

老城是不能開車進去的,劉輝在車上把所有能找的消息都找遍了,只知道人被救下來了,但是之後的動向就沒人能說清楚。

下了車劉輝立刻打電話給當地派出所。

對面問了很多,最後還是劉輝着急忙慌的跑去派出所,這才得知人在老城裏,由於她不是直系親屬,還不能得知紀風所在的位置。

知道人有警察陪着,劉輝就放心多了,走出派出所沿着主街漫無目的的四下尋找。

幸好沒走幾步就聽到有街邊的攤主在交流。

「你知道嗎,那個小大師今天出攤了。」

「你怎麼知道的,在哪出攤啊?」

「剛才正好看到片警小吳帶着一群人過去了。」

「什麼?警察帶人去算卦!」

「聽說有人要跳河,小吳把人救下來了,就帶到小傅大師那去了。」

劉輝敏銳的捕捉到關鍵詞,連忙衝過去,「請問您口中的小傅大師在哪裏出攤?」

小販正是買蛋堡的,一聽這人想白打聽,嘿嘿一笑答非所問:「我這蛋堡可好吃了。」

劉輝知道這人的小伎倆,也是無奈,「給我拿兩個,都要帶肉的。」

「好嘞,15元兩個。」小販臉上的笑容立刻燦爛了,一邊做嘴上也不停,算是附加服務,把他知道的關於傅珀的事迹簡單說了說。

差不多三兩分鐘過去,兩個胖嘟嘟料十足的蛋堡出爐,「您順着前面走,看到左手邊買文房四寶的陳家鋪子,小傅大師的攤子就在那旁邊。「

劉輝抬眼一看,發現竟然距離這裏不過幾十米。

聽了小販對於他口中那個年紀輕輕但神機妙算的小傅大師的描述,劉輝也大致明白為什麼紀風那孩子會去那了。

隨着腳步走近,越能看到店鋪拐角處聚起來的人群,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的,從背影就能看出聽的是多麼聚精會神。

「一個個上課就想睡覺,看起熱鬧來倒是專註。」劉輝站在人群外吐槽。

站在外圈的一個人聽到熟悉的聲音,好奇的轉頭一看,驚呼一聲,「劉老師?」

「劉老師您怎麼在這?今天不上課?」高中生可是沒有周末的。

巧了,這人正是劉輝帶過的學生,上了本地的大學。

時隔一年見到劉輝還是會下意識的低頭心虛,這等級壓制是擺脫不了。

「裏頭算卦的是紀風嗎?」劉輝個子不算高,只能隱約聽到裏面的聲音,看不到坐着的人。

「是,就是之前在橋上要跳河的小夥子,那人挺可憐的,認了二十年的父母竟然不是親爸親媽,幸好沒跳下去,不然豈不是要帶着疑惑走。」

劉輝一聽紀風的父母不是親生的,瞬間就感覺自己心頭一根弦被挑動了,帶着整顆心臟都顫了起來。

「你說的有證據嗎?」

學生一聽這熟悉的語氣,剛剛還信誓旦旦的表情立刻虛了。

「答案是怎麼得來的,你能把過程說出來嗎?」「用的是哪個公式……」

腦中立刻被三年的記憶充斥,學生下意識的就結巴了。

「證,證據?大,大師說的。」還沒說完就眼神閃爍了起來。

劉輝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身高一米八的小夥子就立刻慫的側身讓開,熟練的讓人想笑。

當她帶着學生從人群中擠進去,一看坐在前面隔着t恤頭能看到肋骨的熟悉背影,心頭立刻就酸了起來。

劉輝:這孩子瘦了……

*

傅珀此時將牌重新收起,讓紀風拿着隨意洗牌,自己則仔細翻看紀風重新出現的個人資料。

此時他的父母一欄已經有了確切的姓名,其中母親的名字還是她曾經見過的。

這是之前就出現在紀風二十年人生中的人。

一想到親生母子相見不相識,傅珀就忍不住為這苦命的人嘆氣。再加上紀風給了她不菲的卦金,她自然要全力以赴。

洗牌的時間幾乎將所有盲盒都看了個遍,有的試探性的做了一下,有的則是匆匆略過,最後只剩下一個光是看着就覺得充滿希望的橙色盲盒。

第一次看到這種顏色的盲盒,傅珀看了一下題面就大致明白了。

這種顏色的盲盒估計是預示著喜事之類的含義。

「大師,洗完了。」紀風不好意思的垂頭,「我不會洗牌,就隨便切了幾下。」

傅珀笑了笑,「沒事,之前的人生已定,就算你只是切一下,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將牌拿在手中一捻成了扇形,拿出她剛剛特意挑出來的大小王遞給紀風。

「這兩張牌代表你的親生父母,將它們插進去。」

這是奶奶手冊上記錄的一種算親緣的方法。

和一般用撲克牌算卦要把大小王拿出去截然不同,是她自己研究的一種特殊演演算法。

傅珀也是第一次用。

就用吃瓜系統上的信息來驗證吧。

紀風雙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才接過兩張牌,看着上面的圖案猶豫不決,半晌才將其一頭一尾的插了進去。

紙牌在傅珀手中重新合攏,那兩張放進去的牌也不見了。

紀風不舍的盯着,好像這樣就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親生父母一樣。

傅珀就這麼一張一張的把牌放在桌上,一共十排。

從最後一行開始一張一張的翻過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奇怪,剛才那小夥子插牌的位置,其中一張應該在第一次翻牌的時候就出現的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傅珀沒有動過那副牌,大小王插進去之後就直接開始擺了。

其實別說他們好奇,傅珀自己也覺得很神奇。

其他人嘀咕的猜測是她動了手腳,可她自己是知道真相的。

傅珀什麼也沒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一行牌全部翻過來,傅珀神思恍惚的收起來放到一邊,繼續翻下一行。

直到翻到第三行,這次更神奇的事情出現了。

大小王竟然挨着出現在十張牌的中間。

而且左邊是四張紅牌,右邊是四張黑牌。

所有人看到這都愣住了。

就連之前將信將疑的人都倒吸一口氣,像是面前放着什麼怪物一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洗的牌怎麼會……」紀風忐忑的看着傅珀,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問題。

傅珀咽了下口水,雖然奶奶手冊上記載的情況就是這樣,可當她看到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瞠目結舌。

大拇指用力掐了一下食指指腹,抖着手將這幾張牌單獨拿出來並排放到桌上,其他的統統扔到一邊。

深吸一口氣,指向小王左側的一排紅色牌,像是背書一樣的照本宣科,確是越說越覺得奶奶傅秀珍簡直是神了。

「紅桃2,預示着你的生母距離你非常的近,這種近不僅是距離,更是感情上的貼近,你們曾經在很長的時間離有過接觸,並且互相都很在意對方。」

「方塊6,她已經知道自己有孩子流落在外,並且一直努力尋找。」

「紅桃7,她從小就是書香門第,家境良好,性格溫和,善良。」

「方塊q,她從事一種很受人尊敬的職業,桃李滿天下……」

「嘩啦!」紀風聽到這竟然直接站起身來,瞳孔閃爍著淚花的看着傅珀,口中喃喃的不停念叨,「是她,難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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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吊子卦師靠吃瓜盲盒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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