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帝國邊陲的一座礦星上，一頭紅髮的指揮官正在指揮室里小寐。

長腿搭在桌子邊緣，脖子後仰，雙手搭在腹部。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可以隱約看到健碩的胸肌。

由於高強度的工作和熬夜，男人眼下隱約泛著黑青，下巴也冒出了胡茬，整個人散發著既頹廢又狂野的味道。

此人正是在外帶兵的西福斯。

出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在加班加點、想方設法的進行戰略推進，幾乎沒睡過一個整覺。從得知家裡遇襲到現在已過去了七天，西福斯更是恨不得能一顆導彈炸了g44星，然後趕緊返航。

可惜星際上那些個宣揚「人道主義」的老古董太難纏。

西福斯不止一次和他們對罵過，對方被氣的跳腳，西福斯也不得不憋屈的遵守《星際和平公約》。

「破壞公約的人得不到懲罰，遵守公約的人一直被侵害，如果正義得不到伸張，那這所謂的『公約』有什麼意義？單獨對文明星球的道德綁架嗎？」

西福斯擲地有聲的話讓會議上的右派官員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有人小聲反駁：「那也不能以暴制暴。」

西福斯嗤笑一聲，沒有回應，只是看看手腕上的終端，起身說道：「今天在這裡浪費了一個小時時間，我可憐的同胞又忍受了一個小時的戰火，我的良心不允許我再空耍嘴皮了。」

說完，西福斯不顧在場的人五彩繽紛的表情，沖著g44星的代表，勾起嘴角：「回見，各位。」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身後的副官沖眾人微微欠身，然後抱著文件跟在西福斯身後走出了會議室。

從會上下來，西福斯就幾乎馬不停蹄的帶著軍隊前往邊境星球駐紮。

對g44星進行軍事打擊易如反掌，可是要在不傷及平民這個前提下，就會變得棘手許多，再加上還有星際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西福斯很是束手束腳。

「噔噔」作戰指揮室的門被敲響。

西福斯睜開眼睛：「進來。」

門被推開，邱副官走到西福斯旁邊，打開終端調出一份調查報告：「g44的剩餘五個軍事據點開始封鎖消息，限制周圍民眾外流，理由是帝國軍隊正在外無差別屠戮百姓，所以要保護大家的安全。」

即使知道c44星是什麼德行，可西福斯還是再一次被它的無恥程度無語到了。

造謠抹黑帝都星系是它的一貫操作，可是戰爭時期，明知道帝國會對己方軍隊發動進攻的條件下，還強行把民眾留在軍區附近，打的什麼主意不能更明顯。

「邱，你說為什麼會有人擁護這樣的星球？」

邱副官推了推眼鏡：「長官，我們古國有句話叫『性本惡』，說出這句話的學者認為有的人生下來就是邪惡的，需要後天教化來讓他回歸正途。」

西福斯聳了聳肩：「毀滅就是最高效的教化，絕不可能有二次犯錯的機會。」

「帝國會被針對的，長官。」

「帝國被針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已經出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能擁抱我的愛人，你能體會這種感受嗎邱？」

「噢，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單身漢。」

西福斯的語氣聽不出絲毫歉意，繼續抱怨道：「我甚至錯過了我的小天使降生，錯過了她第一次睜眼，第一次哇哇大哭，你能體會……」

「長官」，邱副官深吸一口氣微笑打斷：「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應對辦法。」

「g44星想用平民當肉盾脅迫我們，確實限制了我們熱武器的使用。在星際這麼多媒體的眼睛下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會使我們陷入眾矢之的。」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學習我們的對手。」

西福斯抬起了眼睛。

邱副官的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幾下，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某個小星球被傳染病入侵的報道，傳染病來源被定性為某食腐鳥類的糞便。

病毒在該星球被發現后很快就蔓延開來，由於是一種新型病毒，小星球完全沒有應對辦法，短短一月時間，整個星球的居民幾乎都被病毒感染，社會陷入癱瘓。

與該星球鄰近的國家也被連累，紛紛聲討，要求賠償。

這時，g44星宣布研發出了該病毒的解藥，並且已經在本國民眾身上使用過，實證有效。

小星球的領導人當即決定購買解藥，然而g44星提出的條件讓所有人大跌眼鏡。除了解藥的費用，他們還要求與小星球簽訂五十年的貿易合同，以低於市價50%的價格購入小星球的黑耀晶原礦。

黑耀晶作為目前主要的能源之一，在很多行業都起著重要作用。百分之九十的黑耀晶礦都掌握在國家手中，少數小型礦脈由私人所有，這也導致了黑耀晶的價格一直比較穩定，很難有大的波動。

小星球就有一條品質不錯的中型礦脈，國家經濟主要來源就依靠黑耀晶出口。

可以說g44星這一條件算是咬在了他們的大動脈上。小星球的皇帝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實在是太荒謬了！即使是星際大動亂時期黑耀晶的價格也沒有跌破過百分之五十！

g44星卻傲慢的表示，藥劑製作成本高昂，且自己國家也需要，即使這樣他們還是願意「無私」的幫助別人，可皇帝卻看重利益，不顧民眾安全，連這「一點」報酬都不願支付……

這樣一篇公告發出去，輿論四起。有罵皇帝守財奴的，有質疑g44星獅子大開口的。

皇帝迫於無奈，與g44星談判過後以十年、市價六折的交易合同成交。

雖掉了幾塊肉，總歸動蕩是穩住了，小星球的傳染病被一例例治癒。

皇帝甚至生出幾分慶幸，慶幸g44星解藥來的及時，民眾沒有死傷太多。可稍後出現的幾篇報道卻讓他血壓上升，恨不得撕毀合同。

有g44星國內的消息流出，某郊外的生物實驗室泄露，似有實驗體出逃，圖片上作為實驗對象的動物的慘狀令人倒吸一口涼氣。

實驗動物身上出現的癥狀與小星球的爆發的傳染病一般無二，再看照片拍攝的時間就在兩個月前。

這時又有其他星球爆料稱g44星半年前就從他們星球進口大量藥品和化學原料，現在看來，細思極恐啊……

這些巧合紛紛指向傳染病與g44星之間的關係，可終究沒有直接證據，g44星拒不承認，小星球的民眾即使生氣也沒有辦法，還要在接下來的十年裡低價給g44星供應黑耀晶，不可謂不憋屈。

「你的意思是……」西福斯眸光一閃。

「病毒可以『毫無徵兆』的在曼塔星爆發，那麼在g44星當然也可以。」

西福斯勾唇一笑：「你說的沒錯，邱。那麼你覺得哪個病毒可能會找上他們呢？我覺得『火燒雲』和『小女孩』不錯。」

邱副官嗆咳了幾聲：「咳咳！我覺得不太行！長官！您想直接把g44星滅國嗎？」

「不如就用他們自己研發的那個吧。」邱副官提議道。

「那次事件過去已久，出於病毒和解藥配方都由自己研發的底氣，g44星一定不會留很多成品藥劑，他們的領空已經被我們封鎖，想從其他國家購買原料也行不通。」

「這個病毒致死率也控制在一個剛剛好的程度，最重要的一點——」

兩人對視一眼，西福斯笑了出來：「星際都已經知道了病毒是他們研發的，那麼再次泄露也是很正常的事，無論如何也苛責不到我們頭上。」

「不動一兵一將逼他們主動就範，不愧是我的副手。」

邱副官聽到上司不要臉的措辭內心失語了兩秒，然後開口道：「長官不覺得這個建議狠毒就好。」

西福斯站起來抖抖披風，手拍到副官肩頭：「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想你早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不相信這樣的國家能教育出什麼好鳥，不管老的還是小的。相比起來，我更信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邱副官：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麼說的長官……

「去安排實施吧，我希望能在春節前見到我的『小公主』」。